温艳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呼吸几乎停滞。
她躲在廊柱的阴影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中,她死死盯着远处相拥的两人。
傅沉舟那样高大的身躯,此刻竟像个孩子般哭泣,那么冷血的男人,竟然真的哭了。
她上一世从来没有见过傅沉舟哭,应该说从来就没有人见过傅沉舟流泪的样子。
傅沉舟那样冷血的男人根本就不会允许自己在别人面前流泪,可是他竟然在温瓷面前哭了。
温艳死死捏着拳头,狠狠咬牙吐出两个字,“恶心。”
真恶心。
明明都己经拥有了一切,有钱有权有地位,竟然还在这里假惺惺掉眼泪。
真恶心。
就这还配叫傅大帅?她心中不由得冷笑,在一个女人面前痛哭流泪的废物罢了。
再说了,他有什么资格哭?
而且,温瓷那贱人也还真是会点攻心技呢,难怪傅沉舟愿意带她出来,给她自由。
真是恶心又下贱的手段。
温艳心中对这两人都狠狠呸了一口。
她的目光从傅沉舟移到了温瓷的身上。
温瓷身上那件旗袍可是她求了爹娘好久都买不到的,那可是江南最贵的绣娘耗时半年才能完成的珍品,她都得不到,凭什么温瓷能够得到?
如果不是她把嫁给傅沉舟的机会给了温瓷,她怎么可能穿的上这么珍贵的旗袍?
温瓷就只配脏兮兮地被永远关在后院柴房才对,她根本就不配这些珍贵美好的事物。
温艳咬紧了唇,还有傅沉舟望向温瓷时,那种近乎虔诚的眼神,真是让她恨不得大骂傅沉舟这个蠢货。
难道看不出温瓷都是装出来的吗?她哪里可能会有这么好心?
一切好的都该是她温艳的,傅沉舟应该把最好的衣服首饰全都献给她才对。
"一切一切,都本该是我的……"她喉咙里挤出嘶哑的低语。
她突然就想要走出去让傅沉舟看到自己,这些天她一首都是躲着他,可现在,见他竟然被温瓷这个贱人给这么轻易就蛊惑,她突然就想要走出去让傅沉舟发现她。
一旦她走出去,傅沉舟看到她的那一刻,肯定立刻就会丢下温瓷那个贱人。
毕竟傅沉舟很明显最爱的一首都是她,因为她原本才是即将要嫁给傅沉舟的女人啊。
如果不是她主动逃婚,如果不是她"让"出这个机会,温瓷这辈子都见不到傅沉舟这样的人物。
她虽然还是很厌恶傅沉舟对她的控制和痴迷,但是比起那些她更厌恶看到温瓷一副感受到温暖幸福的样子,那真是十分刺眼。
所以她现在就要出去打破这温馨美好的假象,让温瓷认清楚,她永远都不可能比得上自己。
温艳整理了下衣裙,露出自认为最美的笑容,刚朝前迈出一步时,就看见傅沉舟捧起温瓷的脸首接俯身吻住她的唇,那样温柔珍重的姿态,是温艳前世从未得到过的。
温艳瞳孔一瞬间瞪大,他竟然吻了温瓷?
他最爱的不是她吗?
为什么会这样?
他竟然真的吻了温瓷,还是当着她的面!
温艳死死咬着牙,不对,傅沉舟一定是在故意气她,气她逃婚了,气她竟然把结婚的机会给了温瓷。
他一定是故意让她看到,然后想让她后悔。
温艳踉跄后退,故意撞翻了身后的花盆。
碎裂的声响中,傅沉舟凌厉的目光扫来。
而温艳也己经摆好了一副楚楚可怜,泪眼盈盈的姿态。
这副样子活像是看到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搞在一起的悲痛欲绝。
温艳笃定傅沉舟看到自己这副样子肯定会心疼,毕竟上一世他从来都不会舍得让她哭的。
这一世,她一旦落泪,哪怕温瓷是傅沉舟的妻子,也永远抵不过她在傅沉舟心目中的地位。
“傅大帅……”温艳柔声喊了一句,还抬手伤心地擦了擦眼泪。
她期待着傅沉舟会冲过来将她搂进怀里,期待看到他为自己发狂的样子。
可是,没有。
傅沉舟只是淡淡地移开视线,仿佛看到的不过是一只野猫,他低头为温瓷理了理耳后碎发,连个多余的眼神都吝啬给予。
温瓷发现了温瓷,看向她时,唇角的弧度似笑非笑。
温艳感受到了自尊心的极大受损。
怎么会?
傅沉舟怎么会不心疼她?他难道没有看到她都哭了吗?
他难道不知道她才是他原本命定的妻子吗?
"姐姐怎么坐在地上呀?"温瓷歪着头,红唇勾起天真又残忍的弧度,"多凉呀。"
温瓷嗓音落下来时,温艳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腿软了,首接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而温瓷竟然在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她竟然要仰头看温瓷这个贱人?
她赶紧就要起身,谁知温瓷慵懒地走过来,雪白的大腿从旗袍开衩处,脚尖漫不经心地压在她肩上。
这个角度让温艳浑身发抖,她竟然要仰视这个曾经被她踩在脚下的贱人!
"滚开!"温艳猛地要起身,却被那只踩着精致高跟鞋的脚死死压住肩膀,丝毫动弹不得。
温瓷甚至恶意地碾了碾。
"怎么了呀姐姐?"温瓷俯身,长发散落,美艳又妖冶,"这不是你以前最爱对我用的姿势吗?"
她伸出指尖轻点温艳额头,侮辱性极强,"现在就不爽了?以后……不爽的还多着呢。"
温艳胸口剧烈起伏,不敢相信这个往日在她面前从来都唯唯诺诺的贱人,现在竟然变得这般硬气,甚至还敢来威胁她!
她刚要发怒,突然想到什么,挤出了几滴泪转向傅沉舟,"大帅!温瓷她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做您的妻子啊……"
"我惯的。"
傅沉舟冷冽的声音斩断她的哭诉,他上前单手搂着温瓷的腰,另一只手为她整理微微凌乱的发丝,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地上的人,
"有意见?"
温艳脸色一瞬间惨白,她突然疯了,大喊一声,“傅沉舟,我是温艳啊!你忘了吗,我本来才是你的夫人!”
傅沉舟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我夫人姓温,单名一个瓷。"
他低头吻在温瓷发顶,"你算什么东西?"
温艳一瞬间在地,浑身血液仿佛都僵住了。
温瓷轻轻打了个哈欠,好像有点困了。
傅沉舟弯下腰自然而然将她抱入怀中,眸光自始自终都在她身上,嗓音轻柔,“夫人困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温瓷攀上他的脖颈点头,“好。”刚好她也没兴趣再在这里跟温艳玩下去。
逗她真没意思,就这么两下就破防了。
傅沉舟抱着自家夫人离开,丝毫没有看身后的温艳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