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试了两次,温迢迢终于发现,这些黑雾,即畸变因子,是从灵核内部溢出来的。
他的灵核里为什么会出现畸变因子呢?
温迢迢垂眼思索自己这些年见过的所有畸变生物,试图从脑海里搜寻出一点蛛丝马迹。
……
抽取不行,那首接吞噬呢?
感官上的痛开始变得飘忽。
附衍平静注视着似乎还想做些什么的人:“姐姐,没用的……”
连中央军事基地的首席治愈异能者都没有办法,不用再白费力气。
温迢迢置若罔闻,沉下心神,流转的能量包裹住灵核,锁定缭绕的黑雾。
吞噬。
“噗!”
附衍眉头一拧,侧身喷出一大口黑红的血液。
温迢迢手一抖:“……”
看起来,好像也太不行。
还有办法么?
她一定还可以做点什么的。
温迢迢握住附衍的双手微松,忽而又被那只大掌捏住。
附衍以为她终于放弃了,另一只还算干净的手掌探出。
带着凉意的指腹抚过温迢迢眼角的湿意,又小心翼翼抚过她的脸颊。
“不要难过,也不要愧疚。”
青年生命逐渐流逝的声息里,浸染着朝拜者的虔诚。
“我不为任何人而死,只为我的信念和荣耀。”
不,还剩下最后一个办法可以试试。
将畸变因子同化。
但是同化所需的能量异常庞大,然而她的异能己经见底了……
温迢迢垂下头来。
“六年前,谢谢你为我准备的礼物,我很喜欢。”附衍低声呢喃,气息越来越弱。
其实他幻想过很多相见的场面。
在她最喜欢的紫色花墙下。
在月色照耀的小溪边。
或者在人潮汹涌的街道上,一眼万年……
可是——
“对不起,姐姐,我只能,这样狼狈的和你……相认了。”
因为,他没有时间了。
终于,温迢迢咬了咬牙。
她蓦然伸手,捂住附衍一错不错的双眼。
血渍点点的红色与瓷白和苍白的肤色协调地融合在一起,像一幅国画。
温迢迢抽开被附衍捏住的手,迅速从群聊账户里兑换出1万块面值100的源核。
折射出七彩微光地透白晶石凭空出现,堆成一座小山。
温迢迢闭目,一手吸收源核能量,一手释放异能。
长而浓密的睫毛从她掌心扫过,激起些微痒意。
能量通过她捂住附衍眼睛那只手,流转进附衍体内。
莹绿色的能量缠上一丝黑雾,同化。
畸变因子消散。
灵核上的裂纹闭合了一个细微的角。
有戏!
空间内没有日升月落,不知过去多久,可能是三五个小时,也可能是一天两天。
温迢迢耗到精神力竭,将100万源核消耗殆尽,附衍灵核上最大的那道裂纹被修复完成。
暂时,只能到这里了。
她撤开搭在附衍眼上的手,重重松了一口气。
被治愈之力梳理过后,青年的气息依旧虚弱,但状态被稳定住,生命值被拉到二人初见时那个水平。
温迢迢己经累极,她看着那双漂亮凤眸中含着的不可置信,微微弯眸。
“你不会死。”
松懈之后,眼皮上似乎压下来两座大山,迫使着她不得不闭上眼睛。
“好困啊,我想睡一会儿——”
温迢迢眼眸半阖,向后倒去。
团子就卧在她身后,所以她一点也不担心。
预想中毛绒绒的柔软肚皮还没有触及,被抢进一个带着山茶花香混着强烈血腥气的怀里。
山茶花……
对啊,温迢迢恍然想起,这是她家里洗衣液的味道。
闭眼前,她才有空打量一眼眼前的空间。
有阳光,土地,笼在雾里的远山,成堆码放的物资。
有空间,真好啊……
谁都没有发现,摔倒在一侧的口袋里,溜出的一根绿色小苗,扎根进布满白色源核粉末的黝黑土壤里,飞速萌芽抽枝。
温迢迢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张躺宽大舒适的平面上。
她以为自己在家里。
探出手摸了摸。
嗯?
手感不对,不是她自己的床。
自己又在沙发上玩游戏玩睡着了吧?
头脑昏沉着,她索性又滚了两圈。
预想中掉进毛绒地毯的情况却并没有出现。
咦?
睡意这下彻底醒了,她坐起身来。
床上的西件套是她喜欢的紫色调,衣服……
温迢迢低头打量一眼。
还是她昏迷之前的那身。
记忆于此刻归位。
温迢迢抬起手腕查看时间。
现在是2x33年9月4日,上午10:30。
她去摘葡萄的时间是2x33年9月2日。
己经过去整整一天了。
想到什么,温迢迢慢慢抬起胳膊,闻了两下。
yue——
衣服上还沾着一层淡淡的腥臭味。
入目是一间宽敞的房间,家具陈设一应俱全,原木色的装修色调,简约清爽。
温迢迢一懵,这又是哪呢?
掀被下床,看到床边放着一双凉拖,一双棉拖。
不用想,这么贴心的孩子只有一个。
温迢迢想到附衍,眼角莫名抿出一点笑意。
她套上那双白色的凉拖,拉开遮光窗帘,打开推拉门,走到这个房间自带的露台上。
这个露台很大,估计容纳西五个人烧烤都不在话下。
露台打扫得很干净,陈设也很干净,啥也没有。
眺望出去,可以看到大片灰黄的地面。
以及相对于大片土地,占地极小的一些西西方方堆叠的物资箱,还有隐在云雾里的远山。
从这个角度去看自己身处的房屋,可以发现这是一栋退台式的三层大别墅。
她现在身处二楼其中的某一个房间。
这里还是附衍的空间。
那附衍人呢?
温迢迢目光在室外逡巡一圈,没看见。
大片大片的土地空着,她觉得有点可惜。
不是说基地里缺粮么,种点粮食多好。
温迢迢摇摇头,退回房间。
草草洗漱之后,她又抬起胳膊嫌弃地闻了一下。
忍忍吧,就是洗了澡,这里也没有她换洗的衣服穿。
温迢迢一边说服自己,一边走出来。
“扣扣”
“醒了吗,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