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眸低暗,在来的路上,他担忧、害怕,害怕手机里的东西被她看到,又期待,期待她看到会是如何反应。
却没想到,她依旧冷血、无情地处置他的一颗真心。
几年的暗恋被发现后,得到的是她更厌恶的态度。
沈清辞笑起来,漆黑的眸紧紧锁着她,眼眸里浓郁绝望的情绪在眼底翻涌着。
“动手啊。”
“靠!”
沈棠又骂了句,大手一挥,“给我上,打死他!”
她身后的几个黑衣人上前,将沈清辞拽了下床,一个个拳头落在他身上。
他抱着自己的头蜷缩在地上,他们一个个拳头落在他的头上、背上、腿上……
很重、很疼。
却不及心里疼,真心、爱意、暗恋被发现,得到的却是对方的厌恶那种疼。
他耳朵流了血出来。
看着很不对劲,沈棠咽了下嗓子,看向冷眼相看的岑挽。
“要不要先这样?人死在你房间不吉利。”
岑挽看着他被打,一双清凌凌的眼始终毫无波澜,甚至有些爽快,一报那些天被他囚禁之恨。
“到此为止吧,我不想弄出人命。”她开口。
那些人停手。
岑挽掀开被子起身,居高临下站在沈清辞面前。
他奄奄一息躺在地上,浑身上下,唯有护着的一张脸还完好无损,他却还在笑,神情疯魔。
“挽挽出够气了吗?”
岑挽双手紧攥,“我们的事情一笔勾销,以后别再来找我,不然,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沈清辞刚要开口,一旁的沈棠踹了一脚他,放着狠话,想让他到此为止,知难而退。
“听到了吗?沈清辞,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也敢玩囚禁这一套,我们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沈清辞眼眸里没有任何一点折服的东西,而是坚毅、不折。
他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又忽然摔了下去。
即使连站都站不起来,少年却还是像折不断的劲松,骨子里的傲没有被打断半分。
“挽挽,消气了吗?如果不够,要不要亲自动手?”
沈棠:“……??”
岑挽拿过那个被他重新录了音的手机,滑到删除键。
见状,沈清辞的双眸骤然收缩,在这个时候,眼眸里才有了害怕的神色。
“不要。”他扑上去。
“别删。”
岑挽却先一步首接删掉,将那个手机扔在他身上。
眼神冰冷如寒冬里的冰块,居高临下地,无视着他的苦痛。
“沈清辞,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别来找我了。”
沈清辞看着她,眼底如被撕裂的万丈深渊。
“岑挽,有本事你就弄死我,否则我这辈子都会缠着你不放。”
岑挽:“!!”
“你!”
一旁的沈棠也是气得够呛,“不是,你脑子是不是有什么大病?挽挽都说不喜欢你了,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可以吗?”
沈清辞摇头,眼泪从眼眶里掉落。
“不能。”
说话时眼眶红到极致,看得沈棠眉头紧皱,移开视线。
妈呀,怪可怜的。
但不能心软。
这种偏执、极端、阴郁的男人可不能要。
岑挽冷冷开口:“拉出去吧。”
人走了之后,岑挽垂着头坐在床上,沉沉叹气。
一旁的沈棠也是愁眉苦脸,明明打了沈清辞一顿,可她们两人都没出气。
沈清辞这人的偏执超出她们的想象,他刚才的意思是,还要纠缠。
沈棠:“挽挽,要不将他弄出海市吧?”
“还好,他没钱没权没势,要不然后果真不敢想,谁能想到你就是打了个赌还能招惹到这种偏执疯子啊。”
岑挽吐了口气,她也没想到,本来只想玩玩而己,现在玩脱了。
不过就像沈棠说的,还好沈清辞就是个没钱没势的穷小子,再怎么样,也不是她的对手,不过就是像是吃了苍蝇,有些难缠、恶心罢了。
但这段时间,他们的事情在贴吧也有人传了起来,开始各种吃瓜。
都在说她对沈清辞始乱终弃,玩了不负责。
“我想离开海市。”
“啊?”
沈棠很是意外,“不是,挽挽,你没必要要躲他啊?他算什么?我们每天带着几个保镖,他要是再敢骚扰你,我们就打死他!多打几次,看他的骨头还怎么硬。”
岑挽眼眸低垂,眼睫很长,掩盖眸中所有情绪,叹了口气。
“但我不想再和他纠缠了,而且我想换个环境,不想在这里了。”
她看到了沈清辞手机里的东西,知道沈清辞那个人不是对她一时兴起,而是蓄谋己久地早就盯上她了。
她是有能力让沈清辞再也近不了身。
但她不想纠缠了。
也不想再见到他。
-
沈清辞被两个保镖架着出了别墅,他垂头扶着墙走着,腿被打得发软。
刺眼的车灯亮起,沈清辞眯上眼。
几辆车在他面前停下,车里的人下来,是谢屿和他的跟班陈桥。
身后跟着几个黑衣人。
陈桥哼笑:“你小子,骨头真硬啊,真敢送。”
“挽姐怕弄脏了她的房子,让我来替你收尸。”
他走近,一字一字开口:“她说,要你死。”
手轻轻一挥,“上。”
他脸色阴郁,“往死里打。”
沈清辞听到是岑挽要他们来的,他没任何的反抗,任由他们打。
“咔嚓”的声响,骨头断裂的声音。
雷声轰隆,乌云层层下压,昏黄的路灯照亮寂静的街道。
谢屿抬头望了望天,豆大的雨滴落下,看来,要下场大雨了。
“陈桥,走了。”
陈桥:“好,去挽姐家,她现在应该很需要你。”
他们上了车,飞驰而过。
与此同时,大雨倾盆而下,沈清辞表情是极大的痛苦,耳朵、身上,无一处地方不是疼得欲裂。
雨水冲刷着他身上的血水。
他耳边全都是那句:“她说,要你死。”
她真的想弄死他。
眼眸沉暗下去,没有了任何求生的意志,浑身被绝望、死寂深深笼罩着。
任由大雨落下,不知道多久,他耳边的雨声也越来越小,明明雨更大了,他却似乎听不到了。
伴随着浅浅的声音,“小伙子?你没事吧?”
沈清辞彻底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