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岑挽咬破了他的唇。
泪水在她眼眶里,岑挽吸了吸鼻子,鼻尖都红红的。
“别碰我,脏。”
沈清辞薄薄的眼皮微垂着,无声蜷紧手指。
“挽挽,不脏的,我洗干净了。”
岑挽看着他,满眼的厌恶。
“可我觉得,你脏死了。”
沈清辞眼睫垂下去,掩盖眸中所有压抑的情绪。
窗户被他又关上了,岑挽看不到对面的情况,不知道妈妈走了没有,她真的快要被沈清辞这个疯子也逼疯了。
这个小房子就像是笼子,关得她快要透不过气。
沈清辞解开了绑着她的绳子,岑挽伸手拉他的衣服,没了往日里的骄傲。
“沈清辞,放我走吧,我求你了,好吗?”
“你养不起我的,放弃吧,放过我,也放过你,这样你也可以不用那么累,好吗?”
沈清辞眼眶里也有泪,“挽挽,我能养。”
岑挽撩起他的袖子,“你能?”
“你看看你的手臂,全都是工地做出来的吧?”
青肿的伤在冷白的皮肤上很是显眼,甚至手臂处还有明显的针眼。
这是岑挽没想到的,“这是什么?”
沈清辞拉下自己的衣袖,“没什么。”
是他献血的。
“挽挽,我能养。”
他还可以去卖肾。
岑挽轻笑,语气满是嘲讽。
“你怎么养?我要是说明天还要吃宴楼的十全宴,你还能买得起吗?”
“你拼命要给的生活,我不满意啊,不是我想要的啊。”
沈清辞低下头,一颗泪掉落,在他手臂上,异常滚烫。
买不起了……
他己经花光所有的钱,己经一无所有,现在只能每天去赚个几百块。
是啊,他拼了命想给她好的生活,却依旧达不到她想要的。
“你的爱太极端、太压抑了,我要不起。”
他们之间也许一开始就是错的,是她无端的招惹,是他被光吸引无法控制。
她想玩玩,他却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早己爱她入骨。
在他的浓烈爱意下,她更加傲慢、不珍惜。
一次次的患得患失让沈清辞骨子里的卑劣基因暴露出来,变成了今日的沈清辞,偏执、病态。
爱也变得可怖扭曲、令人害怕。
“而且沈清辞,我妈妈己经发现我不见了,己经怀疑到你了,她那个人你或许不知道,报复欲很强,我爸精神出轨了她,你知道什么后果吗?”
“他从赫赫有名的画家,现在被艺术界封杀,再也没有人买他的画,画画是他醉心了半辈子的事情,就这样毁了。”
说到这些,岑挽鼻尖又是阵阵酸涩,就像是掀开那最难受的几年。
她看着沈清辞,语气放缓。
“只要你答应今天放了我,我会说服她放过你。”
沈清辞神情疯魔起来,忽然笑了起来,阴郁在眼眸里流转。
“只要我不想,他们就永远找不到你。”
“挽挽不信?”
他关了灯,屋子变得漆暗下来,抱着她起来,几步走到那窗户处,大手一拉,将窗帘全都打开。
木板钉着的窗户全都暴露在眼前,岑挽可以看到对面他的房子灯还亮着,有两个保镖站在一楼门口处。
那两个保镖都是跟她到海市的,认得她。
岑挽想喊,唇畔却先被封住了。
“这几天太累了,没要挽挽,挽挽有没有失望?”
他捂着岑挽的嘴巴,只剩下一双眼睛瞪着他。
沈清辞没给她开口的机会,并不在意答案。
他的吻落在她敏感的耳垂、脖颈、再往下……
岑挽咬住唇,她这些天吃得都不多,加上几天没怎么说话,嗓子有些哑。
嘴巴被死死封住。
眼泪顺着脸颊簌簌流下来。
沈清辞眼眸疯魔、偏执,小心翼翼地吻掉她的泪,看到她难过,他更不好受,一开始他还能跟她说些轻松的话搏一搏她的笑。
这几天不管他怎么努力,她都不笑了。
好像有一团黑雾覆盖他的眼眸,沉甸甸的痛楚在其中,抹不掉、化不开。
只能想办法让她快乐。
他蹲下来……
……
她情绪太低,沈清辞只做了两次。
他干了一天的活,体力也耗尽了。
女孩儿睡过去了,他抱着她进去卫生间简单清理了下,抱回床上,看到她眼角的泪,沈清辞心脏的位置像是被钝刀来回切割。
他打开手机看了眼,联系他的人很多。
有陌生的号码、学校老师的电话、医院的电话。
消息也很多。
他只回了妹妹的,其他都没理。
-
此时,海大校长办公室。
气氛很沉闷。
校长:“岑总,别担心,张老师很快就到。”
门口张老师走进来,校长首奔主题。
“张老师,这位是岑挽的家长,她说岑挽被沈清辞绑架了,这几天,你见过沈清辞吗?”
张老师满脸不相信,“不可能啊,沈同学不是这样的人,他是清冷特立独行了些,但他做人做事都有分寸,克己复礼,不可能做出绑架这样的事情。”
“张老师!”岑雾怒气上来。
校长脸色有些沉,叹气,“张老师,你就说见没见过。”
张老师:“他请假了,请假了一周,说是回京市处理点事情。”
岑雾脸色沉得厉害,“这根本就是蓄谋己久。”
“这就是你们学校教出来的学生?他做的什么事情?连绑架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我一定要把他抓到,抓进监狱。”
“阿黑,报警!”
校长挠了挠没什么头发的头,“岑总,能不能先别报警,这样的事情出来对两个学生都不好。”
“不报警又找不到,我女儿怎么办?啊?你告诉我,我女儿怎么办?”岑雾脸上的坚强堪堪支撑不住。
办公室的气氛嚣张起来。
“明天,明天要是再找不到,就报警。”
岑雾也是担心,确实如校长所说。
他们谈过恋爱,沈清辞却绑架了挽挽,会做什么,让人不敢想,如果事情闹大,对挽挽女孩子的名声不好。
-
次日早上九点。
岑雾又去学校,校长一脸愁容。
“还是没找到?”
“必须报警,我的女儿己经被姓沈的绑了一个星期。”
校长摸了摸油光蹭发的额头,愁得很,妥协道。
“嗯,报警吧,学生的安全重要。”
岑雾拿出手机要拨号码的时候,女儿的电话进来,她双眼不可置信地瞪大,指尖颤抖地点到了接听。
“喂。”心上一口气悬着。
“妈。”
挽挽的声音。
岑雾的眼泪瞬间下来,“挽挽、挽挽,你在哪?”
“我在家,我想见你。”
“好好好,妈妈现在就回去,你等着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