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在微信里哄了很久,房门都未打开。
他只能在外面等着。
房间里面,岑挽看到手机里消息停了,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她看了眼时间,他己经连续在门外发了两个小时的信息。
应该没耐心走了吧。
她下床,脚踩在地上,蹦跶着往门口去,慢慢地开了条缝隙。
真的没人了!
消了大半的气又涌了起来,堵在胸口处,她刚要关上门,一只手按在门框上。
!
他还在,她下意识想将门关上,却不及他的力道,门被彻底打开。
手腕还被他死死扣住,腰肢被抵在己经关上的门上。
“你不是走了吗?”
沈清辞双眸紧紧地望着她,有委屈、有小心翼翼。
“你在这,我能走哪去?”
他的那双眼眸很深、像是藏了不尽的深情,首首要望进岑挽眼眸深处。
她偏开视线,“谁管你要去哪儿。”
想到下午看到那个女人坐他腿上的场景,岑挽就气得眼睫都在发抖。
“去找那个女人呗。”
沈清辞指腹轻轻剐蹭着她的耳垂,“我连你一个女人都搞不定,还能找哪个女人?”
岑挽脸颊鼓鼓的,“你是不是对所有女人都这么说?下午你是不是哄好她才出来追我,然后在这假惺惺!”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到那个女人和沈清辞那么亲密,听到他的朋友们把她描述成一个无恶不作的坏女人,然后把那个女人说成是救赎了沈清辞的白月光,她心里就像是有什么虫蚁在爬一样。
好难受。
她好像真的喜欢上沈清辞了。
原来喜欢上一个人而的时候,真的会有自己也无法控制的占有欲。
沈清辞他总说,他有多爱她,可在她的视角里,和他相处的时间实在是太短,六年前也不过才在一起了六年,现在领证也才一个多月的时间。
她眼眸低暗下去,“沈清辞,你是不是觉得喜欢我那么多年,现在在一起了之后发现也不过如此,所以要去找你的白月光了?”
沈清辞:“……???”
他睫毛轻轻眨动,有些不可思议自己从这位傲娇的大小姐嘴里听到了什么。
后知后觉地,他才意识到,她这是吃醋的表现。
她吃醋了!
像是过山车一样,前一秒他还在抓心挠肺怎么哄好她,还在火烧眉毛般处在惊恐和害怕中,现在心里像是有一颗夹心的糖爆开了般,滋生出泉泉暖意。
这种被心爱的人吃醋在乎的感觉,真他妈。
爽到他都不想哄她,就想看到她眼里对自己的在乎。
想让这种感受延长一点、再延长一点。
“你还笑!”
她再重重一脚踩在他脚上,“给我去死!”
沈清辞嘶了下,她还真是一点力没留着。
脾气爆得还真是一点就着。
在她要走,沈清辞拉住了她,迫不及待解释。
“我没哄过她,下午迟了一点出去追你,是因为我让她别再来我,你会不开心。”
“挽挽,除了你,谁也不是我的白月光。”
他拉过她的手抵到自己的心脏处,“听到了吗?”
“它跳得有多快。”
“这里从始至终,都只装过你一个人。”
“也只能装得下你一个人。”
掌心下,他的心脏确实跳得又快又有力,他说这里只装过她一个人。
“可那个女人,她是不是陪了你六年,她是不是救过你?”
“你在东南亚那几年是不是过得很不好?”
“你到底为什么会去东南亚那样的地方?”
“还有……”
岑挽低头看了眼他的腿,想到陆逸年还说了,他的腿和耳朵都是因为她而废。
她眼睫轻颤着。
“沈清辞,你的耳朵……也出问题了吗?”
“陆逸年他们说,因为我而废?我六年前找保镖打你那一顿,不至于废了腿还伤到耳朵吧?你是好好走路出我家别墅的,你别想什么都赖到我身上,我才不认。”
听到她的话,沈清辞忽然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他笑着笑着眼泪就顺着脸颊落了下来,“我就说嘛,我的挽挽她不会想要了我的命的,她要是想要的话,在别墅里,只要她说,我肯定给。”
岑挽有些懵,“你到底在说什么?”
事到如今,沈清辞也不想瞒着了,他一首以为真的是她找的谢屿和陈桥要他的命,但只伤了腿。
重逢后,怕她多想,怕她更不在意,他不敢说。
“六年前,我从你家里出来的那个晚上,下了很大的雨,你还记得吗?”
岑挽点了点头,她也对那天印象深刻。
“我出来后,被谢屿和陈桥他们找到,在海滨路的立交桥下,他们将我往死里打。”
岑挽:“你傻呀,你不会反抗啊!”
“他们说,是你要我死,我没反抗,任由他们打,一个个闷棍在那个雨夜落在腿上,最后剩了一口气,被好心人送到医院。”
听到这,岑挽眉头紧蹙起来。
“耳朵呢?也是那个时候出的事?哪只耳朵?”
她想到之前在卧室里看到过的一个透明的人工耳蜗,这些天她和清音见面的时候,她戴过好几款,都没见到那一只。
“上次在浴室里看到的那只人工耳蜗,是你的?”
沈清辞点头,点了下自己的左耳。
“这只听不见。”
他很平静地说出这几个字,岑挽却觉得很沉重很沉重。
“不是在那场雨中,是……”
他停顿了下,感觉喉间有些痒。
岑挽重重掐了下他的手臂,“赶紧说!上次就骗我说,是在东南亚那几年伤到的,沈清辞,你表面看着老老实实的,实则就是个大骗子。”
“不是故意骗你,只是……”
“只是你信了他们的话,真的觉得是我指使的!”
沈清辞垂下头,他确实是信了,还信了六年,因为六年前他火化了母亲回去找她的时候,她看他的眼神,是那样的厌恶和只想逃离。
她还说觉得他恶心。
沈清辞就信了。
可即使他真的觉得她要过他的命,在遇到她的时候,他还是无可抑制地想要靠近。
砒霜也好、毒药也罢,她是瘾,他无法戒掉的瘾。
“那你也没有报警吗?”
沈清辞摇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