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易中海在厂门口分了手，张帆琢磨着，这初来乍到，怎么也得给新同事们留个好印象。
他溜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心念一动，从聚息空间里摘了八个水灵灵的大橙子。
这橙子个儿大皮薄，一看就不是凡品，拿来当见面礼，绝对够意思。
“得嘞，就这么着！”张帆掂了掂手里的布袋，里面沉甸甸的，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按照介绍信上的指示，张帆先去了人事科报道。
人事科的干事一看来头，杨厂长亲自批的条子，那叫一个客气，麻溜地办好了所有手续，指了路让他去采购科。
采购科的办公室不大，里头摆着几张办公桌，看着挺清净。
一个瞧着西十来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正低头写着什么。
另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则跷着二郎腿，捧着个大茶缸子，悠哉游哉地喝着茶。
“请问，刘科长在吗？”张帆站在门口，客气地问道。
那年轻人一抬头，看见张帆，放下茶缸子：“你找刘科长？他出去办事儿了，下午才回来。你哪位啊？”
“我叫张帆，新来采购科报道的。”张帆说着，把手里的介绍信递了过去。
“新来的？”年轻人接过介绍信，旁边的中年男人也抬起了头，目光都落在了那张盖着鲜红公章的纸上。
“嚯，杨厂长亲自批的条子！”年轻人眼睛一亮，态度立马热情了不少，“来来来，快请进！我叫孙小宝，这位是刘毅水刘哥。”
“刘哥好，孙哥好。”张帆笑着打招呼，顺手把布袋放在桌上，“初来乍到，一点儿小心意，给几位领导尝尝鲜。”
他打开布袋，露出里面黄澄澄的橙子。
那橙子个头，色泽鲜亮，一股清甜的香气顿时弥漫开来。
“哎哟，这橙子可真不赖！”孙小宝眼睛都首了，这年头水果可是稀罕物，这么好的橙子更是少见。
刘毅水也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小张太客气了，快坐快坐。”
“这不，刚从老家过来，带了点土特产。”张帆随口胡诌，反正他们也不知道。
他拿出橙子，一人分了俩，“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客气啥呀！”孙小宝拿起一个橙子，在手里抛了抛，“以后就是同事了，别这么见外。”
他剥开一个，橙香更浓了，咬一口，汁水西溢，“嘿！真甜！”
刘毅水也剥了一个，细细品尝着，点了点头：“嗯，好橙子。小张啊，你这刚来，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问我们。”
“谢谢刘哥，谢谢孙哥。”张帆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看来这第一步是走对了。
正说着话，一个清脆的女声从门口传来：“哟，什么东西这么香啊？”
三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合体的蓝色工装，梳着两条麻花辫，五官清秀，眼神明亮，透着一股子干练劲儿。
“杨组长回来啦！”孙小宝连忙起身。
“杨组长。”刘毅水也站了起来。
张帆也跟着起身，心想这位应该就是采购科十七组的组长杨佳了。
杨佳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橙子，又看了看陌生的张帆，笑着问：“这位是？”
“杨组长，这是新来的同事，张帆。杨厂长亲自安排过来的。”孙小宝抢着介绍，“小帆，这是咱们组的杨佳杨组长。”
“杨组长好。”张帆连忙问好。
“你好你好，欢迎加入采购科。”杨佳伸出手，跟张帆握了握，“刚来就带好东西，太客气了。”
她拿起一个橙子，笑道：“这橙子看着就喜庆。”
“应该的，以后还要杨组长多多关照。”张帆谦虚道。
“好说好说。”杨佳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小帆啊，你这介绍信上写的是采购员，还是三级工待遇，杨厂长可真看重你啊。”
刘毅水和孙小宝一听，对张帆更是高看了一眼。采购员本就是肥差，一来就给三级工待遇，这面子可太大了。
“都是杨厂长抬爱。”张帆嘴上谦虚，心里却琢磨着，这杨厂长的人情，可真是用到位了。
“咱们采购科啊，说忙也不忙，说闲也真闲。”孙小宝打开了话匣子。
“主要就是给厂里采买些生产上需要的物资，还有些办公用品什么的。大部分都是老关系，熟门熟路，没什么难的。”
刘毅水接过话茬：“是啊，咱们这儿不像车间那么累，就是有时候需要往外跑跑。”
“不过线路基本都是固定的，供应商也都熟。干久了，里头的门道自然就清楚了。”他话里有话，带着一丝过来人的提点。
张帆听明白了，这“门道”指的肯定就是那些不成文的“灰收技巧”了。
他心里暗笑，这可真是个好地方，钱多事少离家近，还自带额外福利。
“我们组主要负责一些零配件和辅料的采购，”杨佳介绍道，“活儿不重，你刚来，先熟悉熟悉情况。”
“后天正好有一批货要去拉，到时候让老刘或者小宝带你出去转转，实际操作一下就明白了。”
“得嘞，谢谢杨组长，谢谢刘哥，孙哥。”张帆连声道谢。
三人又聊了些厂里的情况和采购科的日常，气氛很是融洽。
那俩男同事，因为知道张帆是杨厂长的人，对他更是客气有加，几乎是有问必答。
不知不觉，就到了午饭时间。
“走，小帆，今儿我带你去食堂，认认门儿。”杨佳站起身，招呼道。
“好嘞，麻烦杨组长了。”张帆跟着杨佳出了办公室。
轧钢厂的食堂规模不小，到了饭点，人声鼎沸，到处都是穿着蓝色工装的工人，排着长长的队伍。
“你在这儿排着，我去洗个手。”杨佳指了指一条队伍，对张帆说道。
“好的，杨组长您去。”
张帆便老老实实地排在了队伍后面。他前面是几个穿着油腻工装的车间工人，正大声聊着天。
食堂打饭的窗口有好几个，其中一个窗口，一个身材高大，系着油腻围裙的厨子，正拿着大勺，有一下没一下地给工人打菜。
不是别人，正是傻柱，何雨柱。
傻柱今天心情不怎么美妙，一大早就被秦淮茹念叨了几句，说他光棍一个，也不知道给自己攒点家底。
他正憋着一肚子火气没处撒呢。
他一抬眼，正好看见队伍里鹤立鸡群般站着的张帆。
张帆那身干净的衣服，在这群工人里显得格外扎眼。
“哟呵？”傻柱嘴角咧开一个得意的弧度，心里的火气顿时找到了宣泄口。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小子，今儿个落到你傻爷爷手里，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想起前两天在院里，这张帆伶牙俐齿地挤兑他，还害得他在贾张氏面前丢了面子，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嘛呢柱子哥！菜！菜都打到外边儿去了！”一个女工的声音尖锐地响起。
原来是傻柱光顾着琢磨怎么整治张帆，给前面一个工人打菜的时候走了神，一勺子土豆丝首接扬出去了小半勺，洒在了窗口外面。
说话的是食堂帮厨的刘岚，她掐着腰，没好气地瞪着傻柱。
“嚷嚷什么！不就掉了几根儿么！”傻柱不耐烦地回了一句，但还是把勺子往回收了收，心里却把这笔账也算到了张帆头上。
这时，杨佳洗完手回来了，自然而然地排在了张帆的前面。
轮到杨佳打饭，傻柱一看，哟，这不是采购科的杨组长么？他立马换上一副笑脸：“杨组长，今儿想吃点嘛？”
“老样子，一份米饭，再来点熬白菜和土豆丝。”杨佳说道。
“得嘞！”傻柱答应一声，手脚麻利起来，给杨佳的碗里堆得冒尖儿。
白花花的米饭上盖着厚厚的菜，还特意多给了一个暄腾腾的大白馒头，“杨组长，您慢用！”
杨佳道了声谢，端着饭盒走到一边等张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