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帆回到屋里，还能隐约听见贾家传来的动静。
先是乒乒乓乓摔东西的声音，接着就是贾张氏那独具特色的哭嚎。
“老天爷啊！你不开眼啊！我们孤儿寡母的，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东旭啊！我的儿啊！你死得早啊！留下我们娘俩受这帮畜生的欺负啊！”
秦淮茹和两个女儿，小当和槐花，早就吓得躲进了里屋，大气都不敢喘。
贾张氏骂累了，就开始日常召唤她那早死的儿子贾东旭，絮絮叨叨，颠三倒西，听得人脑仁疼。
张帆摇摇头，懒得理会。
这老虔婆，就是欠收拾。
……
第二天一早，易中海要去厂里拉一批废弃的木料回来，准备给院里各家分分，冬天好烧火。
这可是个力气活。
易中海站在院里喊：“院里有年轻力壮的，搭把手，跟我去厂里拉点木头！”
话音刚落，阎埠贵眼珠子一转，立马把他两个儿子阎解成和阎解放给推了出来。
“解成，解放，快去帮一大爷的忙！年轻人，多出点力气应该的！”阎埠贵说得那叫一个大义凛然。
实际上，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这帮忙肯定不能白帮，回头一大爷多少得给点好处。
果然，木头拉回来后，易中海宣布，帮忙的几个人，每人奖励半斤棒子面。
阎埠贵一听，乐得合不拢嘴，他家这一下子就进账了一斤棒子面，美滋滋！
其他几家也跟着沾了光，分到了一些木柴。
张帆也想跟着去帮忙，顺便活动活动筋骨。
他找到易中海，说：“一大爷，我也去吧，多个人多份力。”
易中海摆摆手，笑道：“你小子就别凑热闹了，你那点力气留着。”
“再说，你接下来不是要买不少东西吗？钱得省着点花。”
他顿了顿，又说：“这样，一会儿我让一大妈给你送半斤棒子面过去，就当是你帮忙的谢礼了，家里棒子面多，也吃不完。”
张帆还要推辞，易中海眼睛一瞪：“听我的！跟我还客气什么！”
这易中海，是真拿他当自己人看待了。
傍晚，一大妈端着一碗棒子面，笑眯眯地进了张帆的屋。
“小张，这是给你的棒子面，快收好。”
“谢谢一大妈。”张帆接过碗。
一大妈放下碗，也没急着走，反而打量起张帆这简陋的小屋。
一张光秃秃的床板，一张破旧的桌子，连个像样的被褥都没有。
“哎哟，你这屋里也太简单了点。”一大妈说着，就主动上手。
“来，我帮你把床铺铺好，这天也快冷了，得铺厚实点。”
张帆连忙说：“一大妈，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你一个大小伙子，哪会干这些细致活儿。”一大妈不由分说，从自己家抱来一床旧棉被。
虽然旧，但是洗得干干净净，还带着阳光的清香。
她麻利地帮张帆把床铺好，又絮絮叨叨地嘱咐他晚上睡觉要盖好被子，别着凉。
一大妈帮他收拾利索了，才满意地拍拍手：“行了，这样看着就舒服多了。早点休息啊。”
“谢谢一大妈！”张帆真心实意地道谢。
夜里，张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
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屋里有老鼠！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听得张帆一阵头皮发麻。
他想起系统之前奖励的三个捕鼠夹，还没用过呢。
正好！
张帆摸黑爬起来，从角落里找出捕鼠夹。
按照记忆中的方法，小心翼翼地在墙角、床下等老鼠可能出没的地方放好。
做完这一切，他才重新躺回床上。
果然，没过多久，就听见“啪嗒”一声，清脆响亮！
紧接着，就是老鼠垂死的“吱吱”声。
成了！
张帆心里一喜，也不急着去看，翻了个身，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张帆起来一看，三个捕鼠夹，竟然夹住了两只的老鼠！
还有一只夹子空着，估计是昨晚就这两只倒霉蛋。
张帆嫌恶地皱皱眉，用火钳夹起死老鼠，首接扔到了院外的垃圾堆。
这玩意儿，他可没兴趣尝尝鲜。
易中海家。
一大妈一边做早饭，一边跟易中海念叨：“老易，你瞧瞧张帆那孩子，多懂事啊。”
“昨天贾张氏那么闹，他愣是把理给占住了，还让那老虔婆吃了瘪，真是解气！”
易中海“嗯”了声，显然也很满意张帆的表现。
“那贾张氏，就是欠收拾！”
“平时在院里横行霸道的，谁都不敢惹她，也就张帆这小子，不怕她！”
一大妈越说越起劲，“我看啊，这回张帆给她个教训，她以后能收敛点。”
易中海喝了口热水道：“但愿吧。”
一大妈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失落：“你说，咱们要是也有个像张帆这么出息、这么懂事的孩子，该多好啊……”
这话一出口，屋里的气氛就有些沉闷。
他们夫妻俩，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自己的孩子。
一大妈看着易中海，轻声道：“老易啊，咱们……也该为以后想想了。”
养老的问题，像一块大石头，压在他们心头。
易中海沉默了片刻，点点头。
他何尝没想过。
以前，他看好贾东旭，把他当接班人培养，指望着以后能给自己养老送终。
可惜，贾东旭不争气，早早就没了。
后来，他又把目光投向了傻柱。
可傻柱那混小子，虽然心眼不坏。
但为人处世太冲动，毛毛躁躁的，哪有张帆一半的沉稳机灵。
现在张帆出现了，易中海心里那杆秤，不知不觉就偏向了这个年轻人。
这孩子，有礼貌，懂进退，关键是脑子活，不是个死读书的。
是个可造之材。
吃过早饭，易中海跟厂里请了半天假，揣上钱和票，首奔供销社。
他要给张帆置办点行头。
既然认定了要好好培养这孩子，那面子上也得过得去。
易中海也是下了血本，给张帆挑了两套崭新的蓝色工装，一身是眼下最流行的卡其布，一身是耐磨的劳动布。
还买了一双厚底的劳保鞋，外加毛巾、牙刷、肥皂等一应生活用品。
林林总总下来，花了足足三十二块钱，还有不少布票和工业券。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回到院里，一大妈己经做好了早饭，是香喷喷的瘦肉粥。
“小张，快来，尝尝一大妈熬的粥！”一大妈热情地招呼张帆。
张帆闻着香味就过来了，一进屋，就看到桌上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上面还飘着几点翠绿的葱花。
“谢谢一大妈！”
这年头，能喝上瘦肉粥，那可是相当奢侈了。
粥的香味很快就飘满了整个院子。
惹得好几个嘴馋的小屁孩都循着味儿跑了过来，扒在易中海家门口，眼巴巴地瞅着。
一大妈见了，故意扬高了声音：“去去去，小馋猫们，回家找你们妈要去！”
“想吃让你妈给你们做！”
她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却带着笑。
这时，易中海把买回来的东西拿了出来。
“小张，来，试试这衣服合不合身。”
张帆一看，顿时愣住了：“一大爷，这……这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刚来，什么都缺，我们当长辈的，给你置办点东西是应该的！”
易中海不由分说，把衣服塞到张帆手里，“快去试试！”
张帆拗不过，只好拿着衣服进了里屋。
没过一会，张帆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布工装走了出来。
别说，人靠衣装马靠鞍。
张帆本就年轻，身材挺拔，换上这身新衣服，整个人更显得精神抖擞，英气勃勃。
“哎哟！真俊！”一大妈看得眼睛都亮了，“老易，你这眼光可以啊，大小正合身！”
易中海也满意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
张帆却有些不好意思，他摸了摸后脑勺，从自己那件破旧的中山装口袋里，掏出三张皱巴巴的大团结，还有两张布票，硬塞到易中海手里。
“一大爷，一大妈，这衣服和东西我收下了，但这钱和票，你们必须拿着！”
“我一个大小伙子，怎么能让你们再破费！这不成啃老了吗？”张帆语气坚决。
他虽然感激易中海夫妇的照顾，但也不能心安理得地占便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