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随着贺川屹在首播中的示弱、晕倒，以及便利店监控视频等证据的逐步公开，舆论开始出现了微妙的转变。
【等等？贺少脸色白得像纸，不像演的吧？】
【刚那声闷响......我学医的，看着像真晕了】
【周家人太过分！救命恩人就该被这么欺负？难道之前的都是谎言？】
但即便如此，仍有部分网友不愿意相信事实，固执地认为这是贺家、江家和宁家联合起来的“阴谋”，是为了洗脱罪名而编造的谎言。
【贺家这是苦肉计！别被他们骗了！】
【江家肯定是收了贺家的好处，才帮着他们说话！】
【宁家一看就是和贺家串通好的，都是一路货色！】
贺氏集团顶楼的电子屏突然疯狂跳动，红色的股价曲线如瀑布般坠落。贺川屹扶着会议桌缓缓起身，后颈的绷带渗出的血迹己经干涸，在衬衫上结成暗红色硬块。
"阿屹！"
江叙言死死攥着平板电脑，指节因用力泛白，"江氏的股价也在跌，己经跌破预警线了。"
他白大褂口袋里的听诊器随着颤抖的身体轻轻摇晃，屏幕上不断弹出股东撤资的申请。
贺承霄剧烈咳嗽着按住胸口，染血的手帕藏在西装内袋："周家买了水军，在各个平台煽动舆论......"
他的声音被咳嗽撕裂，金丝眼镜滑到鼻尖，"现在合作方都要求解约。"
贺老爷子的拐杖重重砸在大理石地面："立刻召开记者会！把证据甩到他们脸上！"
老人浑浊的眼珠泛起血丝，"我们贺家九代的基业，岂能被周家这种小人......"
"来不及了。"
贺川屹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他点开手机，员工群里上百条辞职申请正在刷屏，"舆论发酵得太快，现在澄清也没人信。"
青鸢咬着嘴唇，桃花眼泛起泪光："BOSS，我联系了黑客朋友，他们说周家买通了各大平台的管理员，我们发的证据根本......"
"我来处理。"
江叙言突然扯开白大褂，露出锁骨处未消的针眼，"我去江家老宅，说服爷爷动用家族资源。"
他抓起车钥匙，转身时带翻了一旁的文件柜。
贺川屹望着满地狼藉，想起宁栖梧今早出门前塞给他的鸡蛋饼。
"纪渊，备车。"
他抓起黑色大衣，"去宁家。"
"等等！"
贺承霄突然叫住儿子，递来一个加密U盘，"这是周家洗钱的完整证据链。但现在舆论一边倒，你带着这个......"
"我知道。"
贺川屹接过U盘，金属外壳在掌心发凉，"我不能让宁栖梧和她的家人被舆论淹死。"
贺承霄染血的手指突然扣住贺川屹的手腕，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泛起血丝：“阿屹，爸爸陪你去。”他扯开西装领口，露出贴满止痛膏药的胸口，“当年我没能护住你母亲，这次说什么也……”
“爸！”
贺川屹瞳孔骤缩，后背撞在文件柜上发出闷响。金属文件散落一地，其中夹着的全家福照片滑到他脚边——照片里母亲抱着年幼的贺川窈，父亲的手搭在他肩头，那时的阳光还能穿透贺家老宅的雕花窗。
“让我去。”
贺川窈突然从阴影里冲出来，粉色卫衣上还沾着颜料。她一把扯下哥哥的黑色大衣裹在身上，鸭舌帽压得极低，“现在记者都守在正门，我穿你的衣服吸引注意力。”
“胡闹！”
贺老爷子的拐杖重重杵地，震得水晶吊灯簌簌作响，“你一个女孩子去……”
“爷爷，我是贺家的人。”
贺川窈将U盘塞进卫衣口袋，露出和哥哥如出一辙的冷冽眼神，“当年有人把妈妈和小姨从监控盲区带走，这次我不会再让他们得逞。”
她的声音突然发颤，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宁姐姐那么好，不该被这些脏水……”
“没时间了！”
贺川屹抓住妹妹肩膀，摸到她单薄身体下剧烈的心跳。电梯指示灯己经跳到38楼，记者的脚步声混着闪光灯的嗡鸣从走廊传来。
贺承霄突然将两个孩子搂进怀里，消毒水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他的下巴抵着贺川屹后颈的绷带，声音低沉如雷：“记住，贺家的人，死也要死在一起。”
“爸！”
贺川窈红着眼眶推开父亲，拽着两人往安全通道跑，“青鸢说停车场有辆改装过的保姆车！”
她的运动鞋在防火门上擦出刺耳声响，“纪渊他们在B3等我们！”
电梯门“叮”地打开时，贺川窈己经冲进电梯。她扯松领带，故意将后颈绷带扯出一角，在监控镜头前露出冷冽侧脸。
保镖团如黑色潮水般涌入电梯，青鸢摘下墨镜，桃花眼闪过狡黠光芒：“BOSS，记者都往这边来了。”
贺川屹握着妹妹留下的车钥匙，金属齿硌得掌心生疼。他望着电梯显示屏上不断跳动的数字，想起宁栖梧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哥，我在便利店等你。”
“阿屹，我们走。”
贺承霄按住剧烈起伏的胸口，染血的手帕攥成皱团。他看向安全通道外漫天的记者，突然冷笑：“周家以为用舆论就能压垮贺家？当年他们在境外赌场洗钱时，就该想到……”
“爸，小心！”
贺川屹猛地将父亲拽到身后。玻璃幕墙突然炸开，一枚烟雾弹滚落在地。刺鼻的浓烟中，传来周靖渊阴鸷的笑声：“贺家的人，今天谁也别想走。”
贺承霄被儿子一拉，身子不受控制地晃了晃，险些摔倒。贺川屹双臂紧紧环住父亲，将他护在身后，手摸向腰间的枪套，眼神如鹰般锐利。金属的枪身被他紧紧握住，枪口对准周靖渊，冷峻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周靖渊脸上挂着挑衅的笑，眼神中满是不屑。他双手插兜，身子微微前倾，似乎完全不把眼前的枪放在眼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