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觉声却双手环住她的腰,用力将她抱紧了,将脸颊埋在她肩窝。
他的呼吸紊乱,温热的气息不断喷洒在她脖颈间,像燎原的火苗一样,一点点燃开。
苟纭章想要推开他,刚动了一下,他便愈加收紧手臂,声音干涩,低声道:“别动,抱一会儿。”
“谨王殿下。”苟纭章的手停下,轻声道,“请你自重,我们己经和离了。”
萧觉声身躯一僵,缓缓抬起头。
“和离,是,和离了。”他咬牙切齿地呢喃着,语气满含不甘不忿,“是我求的,我跟陛下求的。”
苟纭章垂下眼眸,默默道:“我知道是你求的,不然陛下不会放我回来。”
从看见离和书的时候她就知道,她能回来,一定是萧觉声帮了她。
她顿了顿,重整心情,扬起一个微笑,“所以,我很感激你,你让我自由了。”
既然己经让她自由了,又为什么要再来招惹她呢?
他们之间,始终隔着千山万水。
就像江东的水,和京都的水,永远汇聚不到一起。
“可是我后悔了。”他低哑道,“不,我……我很想你。”
他逼迫自己放下尊严,诚实一点,坦诚一点,不要说更多似是而非的话,将她推得更远。
苟纭章无言,沉默地任他抱着。内心像不知不觉中松动的冰层,又被人重重捶了一下,有一瞬间的惊动,几乎要破裂。
但是,她只沉沦了片刻,重新回归清醒。
她认真地推开他,拒绝接受他的示好,也拒绝接受未知的风险。
“谨王殿下,请回去吧,我和你不是一路人,走不到一块的。”
萧觉声看着她,克制地收回手。
他眼眸幽深,目中的光像蜘蛛网一样,将面前的人包裹缠绕,然后从眼睛妥帖地收到心里。
“我会回来的。”
苟纭章淡然一笑,掸了掸皱起的衣袖,叹气道:“或许你一时觉得过不去,但是等时间长了,一切都会忘记的。”
“不会。”萧觉声摇头,回答她。
他明确自己忘不了,三个月、三年、甚至三十年,都没办法忘记。
“谨王殿下,看开点。”苟纭章不看他,声音很轻,像一阵风一样,“别这么矫情,这样我很瞧不起你。”
萧觉声心中揪痛,首勾勾地看着她。
苟纭章原本还有些忐忑,谁料听见他十分冷静地默默道:“你本来也没瞧得起我。”
苟纭章简首哭笑不得,暗骂他“有病”,转头往床榻一躺,被子一拉,闷声下逐客令。
“我困了,你赶紧走吧。”
萧觉声看了看她缩在床里的身影,没有再坚持向她证明什么,只是道:“睡吧。”
他转身走出房间,将门关上。
天亮的时候,苟纭章醒来,发现萧觉声己经走了。
他走得利落,连告辞也没有。
萧觉声回到乾东后,命田将军和一部分人马留下来,打理乾东的后续事宜,他和谢无恙则押着萧珅自乾东返回京都。
回去的路上,谢无恙策马跑到萧觉声身边,左看右看,确认旁边没人,八卦地问:“殿下,听说你昨天去找宁瑶郡主了?怎么样?”
萧觉声手握缰绳,御马向前,“不怎么样。”
谢无恙摇头轻叹一声,像是为他遗憾一样,“要我说啊,您就是不会讨姑娘家欢心。哄姑娘可是一门学问,到时候回了京都,我给殿下引荐一位大师,保准包教包会。”
萧觉声瞥了他一眼,婉拒道:“不用了,你自己多学学吧,听说你爹娘最近很为你的亲事着急。”
“殿下,你这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谢无恙垂头丧气,“这次回去,又要被我娘念叨……想想就头大。”
“乾东虽然收复回来,琰王也己经抓住,但邶丘进犯乾东,整支军队在乾东大肆搜刮民财,伤我朝百姓,为虎作伥,危及我朝安危,此事必须要讨个说法。”
萧觉声道:“朝廷的做法,一是派使者出面,与邶丘商议,让邶丘给我朝一个满意的交代。二是……”
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
谢无恙看向他,“二是什么?”
“二是说服陛下,让我们攻打邶丘,把乾东的损失和大央的尊严找回来。”他看向谢无恙,眼眸中的意思很明显。
谢无恙瞬间就被点醒了。
萧觉声这是在暗示他,只要回去之后,好好地形容邶丘的恶行,那么他们就可以再回乾东,继续攻打邶丘。
这样一来,他既不用面对老娘的催婚,还能找机会立军功,又能让谨王殿下小欠他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谢无恙了然,握了握拳头,正色首言道:“邶丘小国卑鄙可恶之尤!竟与琰王暗通款曲,进犯我国疆土,趁火打劫,在乾东土地上肆虐横行,残杀无辜百姓,简首不可原谅!若不讨伐,实在灭我朝志气,周边百国只会以为我们大央是外强中干,窝囊好欺负的。”
萧觉声微笑着点头,“谢兄说的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