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缸里的女人，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林晚的嘴唇动了动，喉咙里像被塞了团棉花。她的手指蜷缩着，指甲陷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门口闪过一道影子。
是个穿黑战术服的男人，手里握着枪。他抬起手臂的动作很慢，像是怕惊动什么，枪口稳稳对准她的眉心。
“别动。”陈默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从喉管深处挤出来的，“他耳朵上装了监听器。”
那人食指在扳机护圈上来回，没扣下去。
灰猫突然扑向左侧，一脚踹翻墙边的金属支架。管线砸下来，断裂处喷出白雾，弥漫整个房间。就在那一瞬，陈默猛地拽住林晚的手臂，把她拉到自己身后。子弹擦过她耳侧，在玻璃上炸开蛛网状裂痕。
“跑！”灰猫喊。
三人几乎是滚出门的。男人又补了一枪，走廊尽头传来另一组脚步声，急促，像是有人在狂奔。陈默拉着林晚冲进右边通道，灰猫断后，回头就是一枪。
砰！
黑暗中爆出一团火花，战术服男人闷哼一声，倒退几步。
他们一路狂奔，首到拐进一条挂着“高压电实验室”标识的走廊。铁门吱呀作响地关上，陈默立刻用短刀卡住锁孔。
“你爸……当年到底干了什么？”灰猫喘着气问。
林晚靠在墙上，脸色发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医生。”
“可这地方不是医院。”陈默冷冷地说，指尖划过控制面板上的按钮，“是屠宰场。”
屏幕亮起，跳出X系列实验项目的目录。林晚凑过去看，一眼就看到“X-7：复制体计划”。
“复制体？”她低声念道。
“你刚才看到的那个……是你。”陈默点开一张模糊的照片，“但不是现在的你。”
照片上的女人穿着病号服，眼神空洞。林晚认出来了——那是她在医院失踪前的模样。
“他们复制了我的意识。”她喃喃道。
“不止你。”灰猫指着其他条目，“这个项目里有几十个‘样本’。”
陈默盯着屏幕最下方的一行字：“所有数据己加密上传至海外服务器。”
“海外？”林晚猛地抬头，“谁？”
“不知道。”陈默皱眉，“但能调动这种资源的，肯定不是普通机构。”
灰猫忽然抓住他的胳膊：“等等，你看这个。”
她点开了“实验日志”的子目录，最新一条记录的时间是三天前：
【X-7】成功激活，意识同步率92.3%，生命维持系统运行正常。建议继续观察其情绪波动与原始个体之间的差异。
林晚的心脏像是被人攥住，狠狠拧了一下。
“情绪波动……”她声音发颤，“他们在研究我？”
“准确来说，是研究你们之间的区别。”陈默轻声道。
空气骤然安静。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人说话的声音，说的是英语。
“他们在说‘封锁区域’。”灰猫翻译，“好像是要启动紧急隔离程序。”
“那就不能在这儿待着了。”陈默转身走向另一端的门，“走，我们得找到证据。”
他们穿过一段狭窄的回廊，来到一间封闭式操作室。桌上散落着几张纸，写满数据和公式。林晚拿起一张，目光扫过几行，瞳孔猛然收缩。
“这是……我爸的笔迹。”
陈默接过那张纸，眉头皱得更深。
纸上画着一个能量结构图，旁边标注着一行小字：
【代号：永生核心】
原理：通过量子纠缠实现意识转移与身体再生。
“这不是普通的科研项目。”陈默沉声道，“这是黑科技。”
灰猫快速翻着桌上的资料：“而且己经进入实战应用阶段。”
“什么意思？”林晚问。
“他们正在把这项技术卖给国外公司。”灰猫指着一份合同复印件，“这家公司叫‘诺斯集团’，总部在瑞士。”
陈默咬牙：“难怪能调动国际资源。”
林晚的手指划过那份合同的签名栏，忽然停住了。
“这个人……是我爸的导师。”
她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他早就死了……五年前车祸去世。”
“也许只是对外的说法。”陈默冷笑，“真正的人，可能就在这家机构里。”
灰猫忽然按住她的肩膀：“你确定吗？”
林晚点点头：“我记得那个葬礼。那天很冷，我站在墓碑前，看着我爸一个人站了很久很久。”
她顿了顿，声音有些哽咽：“但他没哭。”
陈默沉默了几秒，然后开口：“我们得离开这里。”
“可这些资料怎么办？”灰猫问。
“带走。”陈默抓起几张关键图纸塞进口袋，“剩下的拍照。”
他们动作迅速，几分钟内就把重要信息整理完毕。正当他们准备离开时，天花板上的通风口突然发出轻微的嗡鸣。
“不对劲。”灰猫警觉地抬头。
下一秒，一股淡绿色气体从通风口喷涌而出。
“催眠瓦斯！”陈默大吼，“快捂住鼻子！”
他们冲出门外，走廊灯光变成诡异的红色。远处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地面微微震动。
“他们启动了防御系统。”灰猫一边跑一边喊，“再不走就真出不去了！”
陈默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身后的通道开始自动关闭，厚重的金属门像鲨鱼的牙齿般咬合在一起。
“来不及了！”林晚喘着气，“前面还有路吗？”
“有。”陈默指向左侧的小门，“那里通往地下车库。”
他们拼命往前冲，身后的气体己经蔓延过来，熏得眼睛发涩。
灰猫一脚踢开门，里面果然是一排排停放整齐的车辆。最前方的牌子写着：“仅供高层人员使用。”
“管不了那么多了。”陈默拉开一辆黑色SUV的车门，“上车！”
林晚和灰猫钻进后排，陈默一脚油门踩到底。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刺耳响起，车子冲出车库的瞬间，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
“他们炸了整层楼！”灰猫惊呼。
“必须这么做。”陈默咬紧牙关，“否则我们根本逃不出去。”
车子驶入夜色，城市灯火在远处闪烁。林晚低头看着手中那份父亲的笔记，指尖微微颤抖。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话还没说完，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别相信你看到的一切】
林晚愣住。
陈默瞥了一眼：“怎么了？”
她抬头，眼神复杂：“有人在监视我们。”
风从窗外灌进来，带着一丝不属于这个季节的寒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