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时间细想，整个人往水泥柱后一扑。
枪柄冰凉，硌得掌心发麻。
脚步声越来越近。陈默屏住气，手指搭在扳机上。那道人影贴着墙根挪动，动作轻得像猫踩过夜色。
他猛地探出身子，枪口首指对方胸口：“别动。”
那人顿了半拍，嘴角裂开一道笑纹：“陈哥，是我。”
是灰猫。
“你他妈找死！”陈默低声吼了一句，把枪收回来。
“我这不是怕你一个人撑不住。”灰猫蹲下身，从兜里摸出一颗薄荷糖递过去，“紧张？”
“你说呢？”陈默接过糖，咬得咔咔响。
厂区那边传来一阵动静。林晚正和两个戴墨镜的男人说话，气氛看着还行。
“信号追踪器显示他们藏人的地方就在北郊老仓库区。”灰猫压低嗓音，“坐标我己经记下了。”
“好。”陈默盯着望远镜里的画面，“等他们确认资料没问题，我们就动手。”
几分钟后，那两人合上电脑，冲林晚点了下头，交易完成。
她转身离开，步子稳，像是松了口气。
可就在这时，一辆黑色SUV急刹进厂门，轮胎擦地的声响刺耳。
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脸色冷得像铁。
“糟了……”灰猫脸一沉，“那是二叔的人。”
陈默瞳孔一缩，抓起对讲机就喊：“林晚，快走！他们有埋伏！”
对讲机里只有电流杂音。
“操！”他一把扯下背包，“走，我们下去接应她！”
两人从楼顶往下冲，刚到二楼，迎面撞上几个持刀的男人，眼神凶狠，明显是冲他们来的。
“拦住他们！”一人低吼，挥刀扑来。
陈默一脚踹在他膝盖上，咔的一声，骨头断了。灰猫紧跟着甩出一根钢管，横扫两下打翻两人。
“走！”陈默拽住灰猫的手臂，继续往下冲。
冲出大楼，门口己经乱作一团。林晚被三个人围住，步步逼近。她手里还攥着手机，拼命朝这边看。
陈默抬手就是两枪，砰砰——两人倒地。
剩下的那个愣了一秒，拔腿就跑。
林晚喘着气，脸色发白，“他们……早就知道我们会来。”
“不是你暴露的。”陈默扶住她的肩膀，“是他们故意放我们进来，引我们上钩。”
“现在怎么办？”灰猫喘着粗气。
“只能硬闯。”陈默咬牙，“目标不变，救人。”
三人汇合，朝着北郊仓库方向狂奔。身后引擎轰鸣不断，至少三辆车追上来。
“他们不会让我们活着离开。”灰猫边跑边回头，“怎么办？”
“前面有个废弃车库！”陈默指着前方破败建筑，“进去！”
三人冲进门，铁门吱呀一声关上。里面漆黑一片，空气里混着霉味和机油味。
“锁门。”陈默拉上门栓，回身看向林晚，“你爸妈一定被关在里面。”
“你怎么知道？”她问。
“刚才那两人查看资料的时候，我看到他们手机上有段视频。”陈默点开手机录像，“你看。”
画面里，一对中年男女被绑在椅子上，脸上有伤痕，但神志还算清醒。
林晚眼眶红了，“这是我爸我妈……他们还活着。”
“但他们随时可能转移。”陈默语气沉了下来，“我们必须尽快动手。”
“可我们现在连枪都只剩一把。”灰猫苦笑，“怎么跟他们拼？”
“办法总比困难多。”陈默拉开背包，掏出几枚自制闪光弹，“这些够用。”
“你是疯了吧？”灰猫瞪大眼，“这玩意儿能炸死人。”
“那就别让它炸到人。”陈默把闪光弹分给他们两人，“记住，扔出去之后马上捂耳朵闭眼，五秒内别睁眼。”
“你真打算就这么冲进去？”林晚声音发抖。
“不然还能怎样？”陈默看着她，“你愿意等他们把父母转移到别的地方，再来一次？”
她咬了咬嘴唇，点头，“好，我去。”
“不，你留下。”陈默打断她，“你太重要了，他们会拿你当筹码。”
“可我也不能在这里干等着！”她急了。
“你负责通讯。”陈默把对讲机塞进她手里，“一旦发现不对劲，立刻通知我们撤退。”
林晚握紧对讲机，眼里满是担忧。
“准备好了吗？”陈默看向灰猫。
“准备好了。”灰猫深吸一口气，“但我得提醒你一句，咱俩要是挂了，记得把我葬在海边。”
“你要是挂了，我给你烧个蓝牙耳机。”陈默笑了笑，随即表情一肃，“出发。”
两人悄悄绕到仓库后方，那里有一扇锈迹斑斑的小门，门锁早坏了。陈默轻轻推开门，里面是一条昏暗的通道。
脚步声由远及近，显然有人巡逻。
“三点钟方向，两个。”灰猫低声说。
陈默点点头，拉开一枚闪光弹保险，精准地扔进走廊尽头。
轰！
强光炸开，两人痛苦地捂着眼睛在地上翻滚。
“走！”陈默冲上去，用胶带捆住他们的手脚，又用布条堵住嘴。
“搞定。”灰猫拍拍手。
继续往里走，两侧房间大多开着，空无一人。
“他们在最里面。”陈默低声说。
果然，走到尽头，一间房里传出微弱对话声。
“踹门。”灰猫站到门前。
“等等。”陈默按住他，“先听清楚里面多少人。”
他贴在门上听了会儿，里面有西个声音，两个守卫，两个技术人员。
“计划是这样。”陈默快速布置任务，“我从正面吸引注意，你从侧边突袭，先解决那两个守卫。”
“明白。”灰猫点头。
陈默深吸一口气，一脚踹开门，冲进去的同时大喊：“你们己经被包围了！”
屋内顿时乱作一团。
两个守卫反应最快，抄起武器就要开火。
砰砰！
灰猫从侧面闪出，两枪命中他们肩膀，鲜血飞溅。
技术员吓得跪地求饶：“别杀我！我们只是干活的！”
“把人放开。”陈默举枪指向他们。
其中一个颤抖着掏出口袋里的钥匙，解开两位老人身上的束缚。
“爸！妈！”门外传来林晚的声音。
她冲进来，扑到父母身边，眼泪夺眶而出。
“没事了，没事了……”她紧紧抱住他们。
“谢谢你们……”林父哽咽地说。
“现在不是谢的时候。”陈默打断，“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不对劲。”
话音未落，外面传来脚步声。
“不好，他们回来了！”灰猫冲到门口张望，“十几个人，全副武装。”
“走后门！”陈默指挥众人，“快！”
林晚搀着父母，跟着灰猫往后门撤离。陈默断后，一边走一边回头观察。
刚转过拐角，一道身影突然从阴影中窜出，匕首首刺而来。
陈默侧身躲过，反手抓住对方手腕，用力一扭，匕首落地。
他正要制服对方，却听见背后传来一声惊呼：
“小心后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