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杵在仓库门口,眼睁睁瞧着那名浑身溅满鲜血的伤员被人搀扶进来。他脸青得像蒙了层霜,嘴唇干得起了皮,眼神飘忽好似失了魂。林晚步子迈得飞快,眨眼间冲到跟前,着手查看他的伤口。
“先让他坐下。”她压低嗓音说道。
那人一下跌坐在地上,胸口像拉风箱似的剧烈起伏,喉咙里挤出断断续续的字眼:“他们……有内线。”
这话一出口,人群登时炸开了锅,有人嘁嘁喳喳小声嘀咕,有人脸上吓得没了血色。
陈默蹲下身子,死盯着那人的眼睛:“你说清楚,到底咋回事?”
“昨儿夜里,我们在城南设伏……”那人喘了几口气,声音沙得像破锣,“开始都挺顺,可他们跟长了千里眼似的,知道我们要来。埋伏圈刚弄好,就被人家包了饺子,火力打得那叫一个准,退路都给堵死咯。”
林晚眉头拧成了麻花:“那你咋逃出来的?”
“我在外围放哨……瞅着不对劲儿,撒腿就往河边跑。他们没追远,许是怕露馅。”
陈默站起身来,目光像探照灯似的扫视众人,最后落在周野身上:“你带几个人去城南瞅瞅,看能不能找到啥线索。”
周野点了点头,转身便往外走。
林晚蹲下轻轻拍了拍伤员肩膀:“你先歇会儿,甭说话了。”
那人微微颔首,倚着墙闭上双眼。
仓库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愈发沉重压抑。有人开始自发收拾武器装备,有人凑一块儿交头接耳。
陈默走到角落,冲林晚低声道:“看样子,对方开始出招了。”
林晚点头:“而且盯上了咱们的训练基地。”
“这才刚开始。”陈默语调平淡,却藏着一股子寒意,“咱得加快步伐了。”
第二天清早,训练场又喧闹起来。队员们虽说还有些紧张,但基本能集中精力训练。
然而,第一组队员进行障碍训练时,状况出现了。
一个年轻队员从高墙上跳下,脚下一滑,整个人扑进了泥坑。旁人赶忙围过去扶起他,只见他脚踝肿得像馒头。
“咋回事?”陈默大步走过来问道。
“墙根儿有个铁钉。”有人指着地面,“绊倒他的就是那玩意儿。”
陈默蹲下身瞧了瞧,那铁钉明显是人为钉进去的。
他抬起头,扫视一圈:“昨晚谁值班?”
一个年轻人慌慌张张地举起手:“是我……可我啥异常都没瞧见。”
“你确定?”陈默语气虽轻,却让那年轻人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我……我睡着了……”
西周霎时安静下来。
“这会儿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林晚开了口,“当务之急是彻查整个训练场。”
接下来几个钟头,大伙分头仔细排查。果不其然,在好几处关键地方发现了陷阱:有的地方挖了浅坑,上面盖着草叶;有的绳索横在半空,稍不留神就得被绊倒;还有些器械被人动了手脚,连接处松松垮垮。
“这可不是一般的破坏。”林晚蹲在地上检查陷阱,“手法相当专业,像是训练有素的人干的。”
“他们是想让咱们自乱阵脚。”陈默冷笑一声,“可惜,他们打错了算盘。”
当天下午,训练照旧进行。虽说器材损坏严重,但大伙临时调整了训练方法,凭借现有资源完成了基本体能和战术演练。
然而,麻烦事儿还没个完。
晚饭过后,陆续有队员闹起了肚子,没一会儿就有十几个人中招。医务室顿时忙得不可开交。
林晚第一时间冲进厨房,查看食物和水源。
“饭菜没啥问题。”厨师说道,“都是早上现做的。”
“那水呢?”
“水是从后山引来的井水,平常一首挺干净。”
林晚眉头拧成一团:“把水样送检。”
结果很快出来了——水里掺了少量致泻药物,剂量不大,虽不致命,但能让人短时间丧失战斗力。
“他们想削弱咱们的实力。”林晚把检测报告递给陈默,“而且手段越来越阴了。”
“这是心理战。”陈默接过报告翻了几页,“先制造混乱,再打击士气,然后逐步瓦解咱们。”
“下一步他们会干啥?”
“不清楚。”陈默抬起头,“但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为了应对这种情况,林晚立马安排专人看守厨房和水源,还换了新的取水点。同时,加强夜间巡逻,防止敌人再次渗透。
就在大伙以为局势总算稳住的时候,新的麻烦又冒出来了。
那天傍晚,陈默和林晚正整理训练数据,打算以此调整后续策略。突然,林晚皱起眉头。
“这数据不对劲。”她指着表格上的一行,“今天体能测试成绩比前两天好太多,不太合乎常理。”
陈默凑过去看了看:“确实怪。昨天还有十几个人因为身体不舒服请假呢。”
“除非……”林晚神情一变,“这些数据是假的。”
两人立刻展开调查。没过多久,在资料记录员那儿找到了破绽。
那是个年轻小伙子,负责日常训练数据统计上报。面对质问,他起初还嘴硬,可在证据面前,最后还是绷不住了。
“是他们逼我的!”他哭着说,“他们找到我,说不配合就抓我家人!”
“他们是谁?”陈默沉声问道。
“我不清楚……就见过一个戴墨镜的男人,他说改几项数据就能保我家人平安。”
林晚冷冷地盯着他:“那你咋现在才说?”
“我发现……他们根本没放过我妹妹。上周她突然不见了,我才晓得自己被耍了。”
陈默没多说,只轻轻拍了拍他肩膀:“从现在起,跟着我做事。”
那人一个劲儿点头,眼里满是懊悔。
这事之后,训练数据审核流程彻底变更,所有原始记录都得经过双重核实,确保真实可靠。
但这一切并未让陈默心安。
他心里明白,对方只会变本加厉,他们的反击必须更迅猛、更凌厉。
夜幕降临,训练场仅剩几个守夜的人。风呼呼吹过空旷场地,卷起一层薄薄的雾气。
林晚站在仓库门口,凝视着远方漆黑的树林。
“你觉着他们啥时候动手?”她轻声问道。
“快了。”陈默靠着门框,手里把玩着匕首,“这次不会是小打小闹了。”
林晚回头看向他:“你打算咋办?”
“要让他们知道,惹错人什么下场。”
话音刚落,远处隐约传来一阵脚步声——
陈默眼神一寒,手腕一转,匕首己然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