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鼓沉沉,子时三刻的梆子声穿透重重宫墙。
虞清歌倚在寝殿雕花窗前,指尖无意识着鎏金令牌边缘。
殿外月色惨白如霜,廊下宫灯明明灭灭,却照不亮廊角深处的阴影。突然,床榻下传来细微的窸窣声,像是无数细小爪子抓挠木板。
她猛地转身,玄色裙摆扫过地面发出轻响。床榻暗格缝隙渗出幽绿磷火,一股腥甜气息扑面而来。
暗格开启的瞬间,数百只冰蚕蛊如潮水般涌出,通体晶莹的虫身泛着诡异的青芒,啃食西域香木的"沙沙"声令她寒毛倒竖。
虞清歌瞳孔骤缩——这些蛊虫遇热即化,而香木夹层里,赫然藏着星星点点的磷粉!
"太子果然留了后手。"她咬牙撒出怀中驱虫药粉,紫烟弥漫间,蛊虫发出尖锐的嘶鸣。
药粉触及磷粉的刹那,暗格里骤然窜起幽蓝火焰。
虞清歌旋身躲开飞溅的火星,广袖翻飞间甩出软鞭,缠住房梁借力腾空。
就在这时,隔壁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气浪掀翻窗棂,无数冰蚕蛊裹挟着浓烟冲进夜空。
"不好!柳侧妃!"虞清歌落地时踉跄半步,却见窗外己是火光冲天。
柳紫玉的寝殿烈焰腾空,火舌贪婪舔舐着飞檐,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焦糊味。
更可怕的是,被高温刺激的冰蚕蛊如同失控的暗器,通体赤红地扑向西处奔逃的宫人。
"别碰火!用水泼!"她大喊着冲进火海,软鞭如银蛇狂舞,抽落几只扑向宫女的蛊虫。
然而火势借着夜风愈演愈烈,磷粉遇氧剧烈燃烧,空气中漂浮的蛊虫竟开始自燃,拖着火焰坠落在回廊。
"虞清歌!"熟悉的怒吼声撕破火场喧嚣。
萧承煜破窗而入,玄铁剑舞出寒光屏障,将试图扑向她的蛊虫尽数斩落。
他玄色衣袍沾满灰烬,发冠歪斜,额角血迹顺着下颌滴落,"谁让你擅自行动?!"
"柳侧妃还在里面!"虞清歌呛得咳嗽,指节因攥紧软鞭而发白,"这些蛊虫是磷粉引子,太子要烧光整个王府!"
萧承煜眼神骤冷,剑光暴涨三分。他揽住虞清歌腰身腾空而起,剑尖挑开燃烧的幔帐:"冰蚕蛊遇水即僵,去西跨院!"
两人落地时,正巧看见柳紫玉的贴身宫女从火场中跌跌撞撞冲出,怀中死死护着个锦盒。
"侧妃娘娘她..."宫女咳着血沫,"说要交给王妃..."话未说完,一只自燃的蛊虫穿透她咽喉。
虞清歌瞳孔猛地收缩,在锦盒落地瞬间甩出软鞭卷住。
锦盒表面烫得惊人,打开的刹那,半块蟠龙玉佩映入眼帘——正是白天刺客腰间之物。
"是调虎离山!"萧承煜突然扣住她手腕,剑尖指向王府东南方,那里传来金铁交鸣之声,"太子真正的目标是..."
话音未落,又一轮爆炸震得地面颤动,火光照亮虞清歌苍白的脸。
她终于明白,太子用冰蚕蛊、磷粉、火场三重杀招,只为了引开他们的注意力,真正的致命一击,早己瞄准了王府最薄弱的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