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京城的街巷己炸开沸反盈天的议论。
南府门前,卖豆腐的老汉压低嗓音对熟客道:“听说了吗?南将军私吞军饷,要谋反啦!”
话音未落,茶摊掌柜“啪”地一拍惊堂木:“何止如此!我堂弟在兵营当差,亲眼见南家军偷偷打造兵器!”
说书人醒木重重落下,惊得听客们手中茶盏叮咚作响,绘声绘色讲述着“南家军夜袭皇城”的荒诞故事。
流言如毒藤般疯狂攀附,不过三日便缠满整个京城。
绸缎庄老板娘边裁衣边嘀咕:“怪不得南家小姐总往宫里跑,怕是早就在通风报信。”
私塾先生摇头晃脑:“功高震主,古己有之,南家这是要步前朝杨将军的后尘啊。”
连宫门口的侍卫都交头接耳,目光警惕地盯着每一个出入的南家人。
南府内,沈芸白握着茶盏的手不住颤抖,滚烫的茶水洒在绣着并蒂莲的帕子上:“这可如何是好?昨儿个上街,绸缎庄的王娘子竟当面冷嘲热讽......”
话音未落,管家老周跌跌撞撞闯进来,官帽歪斜:“老爷!将军!御史台的人来了,说要查封账册!”
南清川猛地起身,腰间佩剑撞翻案几上的青瓷笔洗。
他望着满地碎片,眼中燃起怒火:“来得好!我南家账目清清白白,倒要看看他们能耍什么把戏!”
南闻言却按住儿子肩膀,苍老的手微微发颤:“清川,莫要冲动。朝堂风云变幻,怕是有人故意设局。”
与此同时,太和殿内气氛凝重如铅。梁景站在群臣中,袖中藏着的手指轻轻着白玉扳指,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御史中丞李大人出列,手中奏折抖得簌簌作响:“陛下!南清川手握重兵,却私设工坊打造兵器,更克扣军饷,致使军心不稳!臣请陛下立即彻查!”
此言一出,朝堂顿时炸开锅。梁景的党羽纷纷附和,而南家支持者则据理力争。
“空口无凭!”南家旧部张将军涨红着脸吼道,“南将军征战沙场,九死一生,怎会做出此等不忠不义之事!”
皇帝的脸色愈发阴沉,他盯着跪在下方的南清川,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南清川,你作何解释?”
南清川重重叩首,额头在青砖上磕出闷响:“陛下明鉴!臣对天发誓,绝无谋逆之心!这分明是奸人栽赃陷害!”
“证据呢?”梁景突然开口,眼中满是挑衅,“口说无凭,南将军若拿不出证据,叫陛下如何信服?”
太和殿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就在这时,陆晗予跨步出列,身姿挺拔如青松,
他朗声道:“陛下,末将愿为南将军作证!南将军治军严明,与将士们同甘共苦,在战场上更是身先士卒,从未有过任何不轨之举。这些谣言,纯属无稽之谈!”
梁景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陆将军,你与南清川一同打仗,难免有包庇之嫌。空口无凭,仅凭几句好话,就能洗脱罪名吗?”
陆晗予目光如炬,首视梁景,沉声道:“西皇子,末将自然不会只靠言语。”
他转身示意身后的亲卫,亲卫立即上前,呈上一个木匣。
陆晗予打开木匣,从中取出一叠文书,道:“陛下,这是南将军所部的军饷发放记录,每一笔都清清楚楚,还有将士们的签字画押。
末将与南将军并肩作战,深知军中情况,这些记录足以证明南将军并未私吞军饷。”
他又拿出一卷地图,展开后继续说道:“这是南将军指挥作战的详细地图,上面标注着每一场战役的战略部署。
南将军为朝廷收复失地,出生入死,每一处标记都是他心血的见证。若他有谋反之心,又怎会如此尽心尽力?”
御史中丞李大人皱着眉头,上前查看文书和地图,片刻后,强词夺理道:“这些或许都是南清川事先准备好的伪证,不足以证明他的清白。”
陆晗予神色一凛,提高声音道:“李大人,若这些都不能证明,那不知要何种证据,才能让你信服?
南将军在战场上九死一生,换来的却是这般诬陷,难道忠臣良将就该如此被对待吗?”
他转头望向皇帝,单膝跪地,恳切道:
“陛下,南将军的为人,末将最为清楚。他一心为国,从未有过半点私心。还请陛下明察,莫要让忠臣寒了心!”
南清川看着陆晗予,眼中满是感激。
皇帝坐在龙椅上,神色阴晴不定,他仔细查看了文书和地图,沉吟良久,才缓缓道:“此事事关重大,容朕再仔细斟酌。”
而此时李大人和梁景一派依旧不依不饶,朝堂陷入死寂。
南清川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打破僵局:“陛下,民女有证据!”
众人惊愕地转头,只见南清禾身着素色襦裙,不卑不亢地步入殿中。
她怀中抱着一个朱漆木匣,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民女恳请陛下准许,当堂查验此物。”
梁景的瞳孔猛地收缩,袖中的手死死攥住衣角。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能找到破解之法。
木匣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摞账册。南清禾取出其中一本,声音清亮:“这是户部最新的军粮调拨记录,上面清楚记载着南家军的粮草消耗。
此外,民女还带来了铁匠铺的供货单,上面标明南家军打造的皆是寻常兵器,并无违禁之物。”
皇帝接过账册,仔细翻阅,脸色渐渐缓和。
梁景心中大骇,连忙出列:“陛下,这些账册说不定是伪造的!”
“西皇子此言差矣。”南清禾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这是户部侍郎的亲笔信,可证明账册的真实性。
况且,若有人质疑,大可派人去铁匠铺、粮库一一查验。”
朝堂上一片哗然。梁景的脸色由红转白,额角渗出冷汗。
皇帝将账册重重拍在龙案上:“此事定有蹊跷!朕倒要好好查查,这谣言究竟从何而起!”
南清禾说道:“臣女知道谣言从何而来,是一位谋士,名叫王远之。”
原来,南清禾在追查谣言源头时,发现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神秘谋士——王远之。
皇帝震怒说道:“来人,传王远之!”
此人向来深居简出,极少露面,却在暗中操控舆论。
南清禾巧妙设计,买通王远之身边的小厮,拿到了他与各方势力往来的书信,坐实了他造谣生事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