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门“吱呀”一声被程帆从里面轻轻带上。
门外，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三人面面相觑，脸上那叫一个精彩。
“嘿，我说老易，这叫什么事儿啊？”刘海中率先憋不住了，压低了声音抱怨，“咱们这忙活大半天，连口热乎的都没混上？”
易中海叹了口气，看了一眼阎埠贵那死了爹妈似的表情，劝道：“行了老刘，少说两句。张主任什么身份？能让咱们搭把手，那是看得起咱们。”
“再说了，程帆现在是组长，以后在厂里，还得仰仗张主任呢。”
阎埠贵心疼他那瓶酒，小声嘀咕：“我那酒……我那酒可是……”
“三大爷，不就一瓶酒嘛，”易中海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想想，程帆好了，咱们院里脸上也有光不是？”
“再说了，张主任喝了你的酒，心里能没个数？以后指不定在哪儿就帮衬一把呢。”
话是这么说，可他心里比谁都憋屈。
他这个七级钳工，在厂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今天这待遇，简首就是被人呼来喝去的小工。
阎埠贵捂着胸口，还在为他的酒默哀：“唉，我那酒就当是喂了程帆那小子了！希望他有点良心，以后发达了，别忘了咱们这些老邻居。”
刘海中哼了一声：“发达？我看他是忘了本！现在当了个小组长，尾巴就翘上天了！”
易中海听着这两人的抱怨，心里更不是滋味。
他摆了摆手，声音有些沙哑：“行了，都回去吧。人家张主任在里面吃饭，咱们在外面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
“让人听见了，还以为咱们院里的人不懂规矩。”
话是这么说，可三位大爷心里都清楚，这顿忙活，纯粹是出了力，没捞着半点实在好处。
张主任那句“都忙自己的去吧”，像根针似的扎在他们心上。
厂里头，官大一级压死人。
谁让他们不是程帆呢？
院子里，程帆家的小饭桌旁，张主任己经和程帆喝起酒来。
“小程啊，”张主任呷了一口阎埠贵贡献的好酒，咂咂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酒，不错！够劲儿！”
程帆心里暗笑，这要是让阎埠贵听见，估计得心疼得三天吃不下饭。
“你小子，可以啊！”张主任放下酒杯，筷子点了点桌上的菜，“不声不响的，就弄出这么大个动静。”
“说实话，刚开始他们报上来，我还有点不信呢。没想到啊，你真给我长脸了！”
程帆谦虚道：“都是张主任和厂领导栽培，还有刘师傅的悉心指导。”
“哎，刘师傅那是应该的，厂里培养技术人才是大方向嘛。”张主任摆摆手，话锋一转，“对了，小程，你现在当了组长，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啊？”
程帆就知道张主任会这么问，他放下酒杯，认真地说道：“张主任，不瞒您说，我确实有个想法。”
“哦？说来听听。”张主任来了兴趣，身体微微前倾。
程帆组织了一下语言：“张主任，不瞒您说，上次那把枪，其实还有很多可以改进的地方。”
“我琢磨着，能不能……能不能再进一步，搞一把威力更大的家伙出来？”
他这话一出口，张主任的眼睛也亮了。
“哦？具体说说？”
程帆顿了顿，看着张主任的眼睛，继续说道：“就是……我想尝试一些新的结构，新的材料，争取在各项性能上，都有个大的突破。”
“如果能成，那咱们红星轧钢厂，在军工这块儿，可就真能露大脸了！”
“好小子！有志气！”张主任一拍大腿，“我就喜欢你这股钻研劲儿！”
“你放心大胆地去搞！需要什么材料，什么设备，你尽管开口！
只要厂里有的，我给你批！厂里没有的，我想办法给你弄！”
张主任心里跟明镜似的，程帆这要是真再搞出个大杀器，那功劳簿上，他这个车间主任的名字，能少得了吗？
到时候，厂领导面前，他腰杆子也能更硬几分。
这不仅仅是程帆的成就，更是他张某人的政绩！
“谢谢张主任！”程帆心中一喜，这正是他想要的。
他趁热打铁道：“张主任，还有个事儿……您看，我现在既然负责这个研发，那日常的那些……比如打螺丝之类的活儿，能不能就……”
张主任大手一挥：“那还用说？从明天开始，你小子就不用再去车间干那些打杂的活儿了！”
“你的任务，就是给老子专心搞研发！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只要你能把新枪给我搞出来，我亲自给你向上面请功！”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放心，工资待遇，只高不低！厂里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程帆激动地站了起来，连忙端起酒杯：“张主任，我敬您一杯！您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不辜负您的期望！”
“好！好！好！”张主任连说三个好字，显然对程帆的态度和决心非常满意。
“吃饭，吃饭！今天咱们一醉方休！”
第二天一早，张主任就在车间早会上当众宣布了这个决定。
“同志们，我宣布一个事儿啊！”张主任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众人，“从今天开始，咱们车间的程帆同志将不再负责日常的生产任务！”
这话一出，底下顿时一片哗然。
“啊？不干活了？”
“程帆这是要高升了？”
“凭什么啊？他当了个小组长就不用干活了？”
各种议论声嗡嗡作响。
张主任眉头一皱，抬高了声音：“安静！听我说完！”
现场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张主任身上。
“程帆同志，接下来将承担一项更为重要的任务——新产品的研发工作！”张主任掷地有声地说道。
“这项任务，关系到我们厂未来的发展，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够理解和支持！”
他扫视了一圈众人，语气带着一丝警告：“我把丑话说在前头，程帆同志的情况是特批！是因为他为厂里立下了大功！”
“你们谁要是也想不打螺丝，行啊，先拿出程帆那样的成绩来！不然，都给我老老实实干活！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众人顿时噤声，看向程帆的眼神里，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但谁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毕竟，程帆的成绩摆在那里，张主任又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再有意见，那就是跟领导过不去了。
刘师傅走到程帆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嘿嘿一笑：“行啊小子，这才几天功夫，就学会偷懒养老了？可以啊，前途不可限量，比我这老头子强多了！”
这话听着像调侃，但语气里却带着几分真心实意的羡慕。
他干了一辈子，也没这待遇啊。
程帆笑了笑：“刘师傅，您就别拿我开涮了。我这不叫偷懒，我这是要去补觉，顺便琢磨琢磨，那巴雷特到底该怎么造呢。”
刘师傅眼睛一亮：“哦？听你这意思，己经有眉目了？”
“一点点。”程帆比划了一下，“走了刘师傅，回头有进展了再跟您细聊。”
看着程帆离去的背影，刘师傅啧啧称奇：“这小子，真是个怪才。”
人群中，贾东旭看着程帆那悠哉的样子，眼睛都红了。
凭什么啊？
程帆就能不干活还拿钱，自己还得在这儿累死累活地拧螺丝？
他越想越气，趁着易中海不注意，凑过去小声问道：“师傅，您说，我什么时候也能像程帆那样，不用干活，厂里还给发钱啊？”
易中海正因为昨天被张主任晾在一边而心情不爽，又见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徒弟不想着好好学手艺，反而在这儿白日做梦，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易中海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就你这样的？下辈子吧！”
“不是，师傅，我……”贾东旭急了。
“你什么你？”易中海哼了一声，“别做梦了！程帆那是程帆，你啊，踏踏实实地给老子打下手，把钳工的基本功练扎实了，以后能混个二级工、三级工，养家糊口，就算你小子有出息了！”
“至于程帆那样的日子，你这辈子都别想了，你没那个命！”
易中海这话，说得是毫不留情。
他对自己这个徒弟，是越来越失望了。
眼高手低，还不踏实。
贾东旭被易中海怼得满脸通红，心里那股子不服气的劲儿，蹭地一下就上来了。
“没那个命？”贾东旭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我偏不信这个邪！凭什么他程帆行，我就不行？！”
“我贾东旭，总有一天，也要一鸣惊人，让你们所有人都刮目相看！我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