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把公司改名了?!”苏漓烃猛地坐首身子,真皮座椅发出吱呀声响
李千尘垂着头,修长的手指不安地抠着西装裤褶皱,耳垂泛起可疑的红晕:“呃...改成‘漓玖’了”
“代理CEO就这么大权力?Look at my eyes!Tell me why”苏漓烃拽住对方银灰色领带,紫眸里燃起怒火
“长宁~”李千尘突然换上撒娇口吻,摘下眼镜露出湿漉漉的狗狗眼,“当时实在没办法嘛,江氏集团提出改名才肯注资......”
“漓字用我的就算了,玖字怎么回事?”
“合作方江玖泠小姐要求的”李千尘清了清嗓子,恢复正经模样,“她出身真正的宗族世家,父亲是京城商圈大佬,母亲掌控沪上金融命脉,家族底蕴可比你这单传的苏家家大业大。”
“我苏家十代从商,母亲凤氏更是书香门第!”苏漓烃冷笑一声,“我姥爷西联大毕业,亲自教我贯通古今商道,纵横家的谋略、儒士的风骨、外交官的斡旋,这些你以为是白学的?”
“差点忘了苏大少还有个姓凤的假名。”李千尘推了推眼镜,“老爷子确实把你教得一点就通”
“少贫嘴”苏漓烃别过脸,“先去办身份证,按年龄我该成年了”
十分钟后,新办的身份证被随意塞进牛仔裤口袋。剪刀咬合的脆响在车厢里格外刺耳,李千尘指尖捏着断成两截的旧居民证,塑料碎片折射出冷光。苏漓烃盯着飘落的碎纸片,突然冷笑:“扔出去。”
他垂眸时眼睫在眼下投出浓重阴影,紫眸里翻涌的情绪像困在玻璃罐里的兽。李千尘喉结动了动,最终将碎证塞出车窗。寒风卷着雪粒灌进车厢,却吹不散凝滞的空气
“顾景秋永远留在了十六岁的暑假,”李千尘望着少年灰白相间的发梢,声音低得像叹息,“谭郁柳困在失去挚友的深渊,我守着回忆不肯往前走……可你为什么要把自己锁在仇恨里?”
苏漓烃猛地攥住他的领带,西装面料勒进皮肉的疼痛让李千尘眉梢微动。少年脖颈暴起青筋,语调却带着疯狂的平静:“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棋手不需要悲悯,你是棋子你不配!”
领带突然被松开,苏漓烃瘫回座椅,指尖无意识着校服袖口的磨损痕迹。李千尘凝视着那张倔强的侧脸,突然想起十五年前,同样是这样的雪天,他们躲在便利店屋檐下分吃关东煮,少年紫眸映着暖黄灯光,笑得比春天的第一缕阳光还耀眼
李千尘突然笑出声,伸手揉乱少年灰白相间的头发:“小屁孩,用这张雌雄莫辨的脸说狠话,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哦~”
高铁驶入隧道的瞬间,苏漓烃望着车窗倒影里两人肩并肩的轮廓,突然说:“李子,这场景好像当年打球打到一半,上课铃突然响了”
“哈哈哈,是啊!”两人相视而笑,笑声在二等座车厢里回荡。
待笑声渐歇,苏漓烃踢了踢好友的皮鞋:“说正经的,那个江玖泠,再详细说说”
“江氏集团掌舵人,京城商圈新贵”李千尘掏出平板调出资料,“父亲一脉十代从商,实打实的望族;母亲家族自魔都改革起崛起,资产百亿起步。你要知道,三代成门第,五代立家族,九代称世家,十二代方可为望族......”
“所以你签合作时连公司名字都保不住?”苏漓烃挑眉打断。
“她的行事风格确实和我不同”李千尘推了推眼镜,目光变得锐利,“这个女人表面优雅知性,实则手段狠辣。上次并购案,她只用三个月就瓦解了对手董事会......”
“有点意思”苏漓烃着下巴,紫眸闪过精光,“看来这盘棋,会比我想的更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