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阳的意识在剧痛中反复沉浮,静脉中的绿色液体如同活物般在血管里游走。楚殄将电极片贴在她锁骨处,电流窜过神经的瞬间,她弓起身体发出凄厉的惨叫,金属锁链在铁架上撞出绝望的声响。实验室的电子屏疯狂跳动,实时监测的生命体征曲线剧烈震荡,辐射值突破安全阈值的警报声此起彼伏,红光将整个空间染成地狱般的血色
“完美!太完美了!”楚殄将注射器刺入她肘间暴起的青筋,新的药剂注入体内时,林惜阳的皮肤开始渗出细密的血珠。他抓起摄像机对准实验台,镜头扫过她逐渐碳化的指尖,“看,放射性物质正在吞噬肌肉组织,却奇迹般维持着心脏跳动!这是生物学史上最完美的矛盾体!”他癫狂的笑声混着通风管道的轰鸣,在密闭空间里形成令人毛骨悚然的回响。林惜阳感觉有无数火蚁在骨髓里啃噬,喉间涌上的鲜血堵住了呼救声,她用最后的力气看向实验台角落——那里藏着她用指甲刮下的微量绿色结晶,那是指认楚氏兄弟罪行的关键证据
与此同时,在废弃屠宰场的地下密室,楚梧戴着白色乳胶手套,正用手术刀沿着伶舟荷华脊椎缓缓游走。“你知道吗?剥制人皮需要像拆信封一样耐心”他将剥离的皮肤平整铺在冷却板上,翡翠扳指在血污中折射出冷光,“那些人当年用我母亲的皮做了幅《受难圣母》,可惜被警察烧了......”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警方的爆破小队正在突破外围防线。楚梧眼神一凛,抓起喷枪对准解剖台,蓝色火焰瞬间吞没残留的皮肉组织,刺鼻的焦糊味中,伶舟荷华最后的生命迹象彻底消失
伶舟泛罢荷华残,鹤望兰枯血未干。
曾许同襟遮雨雪,何期背刃断金兰。
孤魂寂寂随波逝,遗恨沉沉彻骨寒。
欲问苍穹谁庇佑,风摇泪蕊不堪看。
此刻的澜邚集团地下车库,阮沐时握着追踪器的手不停颤抖。信号最终定格在第七货运码头的废弃冷库,他顾不上穿防弹衣便冲向警车。暴雨冲刷着她苍白的脸,满天星发卡被攥得发烫,金属边缘在掌心割出深可见骨的伤口。“一定要活着......”她喃喃自语,车载电台突然传来刺啦的电流声,林惜阳虚弱的声音从杂音中渗出:“别......别过来......陷阱......”
冷库内,楚殄将最后一支镇定剂推入林惜阳体内。她的瞳孔己经开始涣散,却仍倔强地盯着实验台角落。当防爆门被炸开的瞬间,楚殄狞笑着按下自毁按钮,数十个玻璃罐同时炸裂,放射性毒液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苏漓烃举着防辐射盾牌冲进实验室,只看见林惜阳被锁链吊在半空的身影,她染血的手掌无力垂下,指尖还保持着抓取证据的姿势
“快撤!辐射值超标300倍!”防爆队员的嘶吼声中,苏漓烃咬牙斩断锁链,将失去意识的林惜阳护在身下。撤离通道被毒液腐蚀得摇摇欲坠,身后不断传来爆炸的轰鸣,他感觉皮肤像被无数钢针扎刺,却死死抱着怀中逐渐冰冷的躯体。当阳光重新照在地面时,救护车的鸣笛声与楚殄癫狂的笑声同时刺破雨幕:“她己经是行走的污染源!你们都得陪葬!”
屠宰场方向,刑警队长举着扩音器喊话的声音戛然而止。楚梧驾驶改装的装甲车冲破封锁线,车顶架着的重机枪疯狂扫射。燃烧的警车旁,法医掀开白布,伶舟荷华的遗体蜷缩成诡异的弧度,后颈处整齐的切口显示皮肤被完整剥离。阮沐时跌坐在地,眼前浮现出三天前他在庆功宴上举枪的英姿,此刻却只剩下浸透血污的黑色衣摆随风飘动
暴雨转急,苏漓烃抱着林惜阳冲进急诊室。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撕心裂肺,医生们穿着防辐射服围在手术台边,她手腕上的锁链还未解开,金属扣深深嵌进血肉。“病人全身器官衰竭,辐射量超过致死剂量五倍......”主治医师的声音混着雨声,阮沐时突然撞开人群,将戒指盒塞进林惜阳掌心:“我本来......想在今天求婚......”
仪器尖锐的长鸣声中,林惜阳的手指突然动了动。她艰难地睁开眼,最后的目光落在阮沐时苍白的脸上,染血的嘴角扯出一抹微笑。满天星发卡从护士手中滑落,碎成无数光斑,混着窗外的雨幕,最终消散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显微剖尽人间恶,星屑凝光鉴雪霜
浅笑曾融千嶂月,仁心独守九回肠
药人巷冷香魂散,血雨风腥碎梦凉
化作星芒织旧忆,孤坟犹绽旧时芳
而此刻的城市上空,楚氏兄弟的无人机群正在云层中集结,每个机翼下都悬挂着渗血的包裹,宛如死神撒下的请帖。远处的港口,隐藏在集装箱中的放射性毒品即将完成装载,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暴雨中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