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里仿佛有火烧了半宿。
昏昏沉沉,浑身滚烫。再到后来,有丝丝冰凉纾解了那灼烧,温窈才得以安眠。
第二日醒来,还未睁眼,温窈就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打在自己的脸上。
温窈猛地张开眼,就见周景渊眉梢舒展一脸好心情的坐在身边。
???
温窈怔住,眼底尽是纳闷。
“你怎么在这?”
这厮最近忙的很,早出晚归的,难道今日没上朝?
温窈光速的回想昨夜发生的场景,她记得自己喝了两杯就开始晕眩,也记得昨夜周景渊进了房间,她不受控制的在他面前抽抽噎噎。
再之后……
温窈努力回想,她真的是记不清后来发生的事情。
周景渊贴的极近,温热的呼吸几乎都打在她的脸上。眼中笑意浅浅,拉过温窈的手掌心贴合到自己的胸口处。
“等你睡醒,让你听听我的真心。”
周景渊又近了几分,轻声问,“听到了吗?”
这是什么操作……
脑中VCR一闪而过,昨日醉酒回忆清晰在眼前。
温窈一张俏脸红意爆棚,几欲滴血。
温窈欲要抽离被握住的手,可周景渊却不一依,浓色的眸子认真的看她。
又重复问及,“听到了吗?”
绿意和丹夏两人站在一旁,见两人这般亲昵高兴不己,昨日的醉话显然她们两个人在门口也听个一清二楚,自是也清楚了温窈为何不喜。
温窈余光扫到,羞的几乎想钻到地缝去。
可此刻就连钻地缝的机会周景渊也是不许。
温窈睫毛轻颤,声若蚊鸣地应道,“听到了。”
这才得周景渊松开掌心。
周景渊轻笑一声,近乎宠溺的望着这昨日委屈至极哭着说想家而今日又腼腆羞臊,如小鹿般纯净的温窈,心底若破茧的萤虫腾起,骤然光亮,愈发的欢喜。
周景渊凝视了她片刻,伸出手去探她的额头。
昨夜发了汗,今日己退热。
瞧着这精神头也不错,面色红润……
周景渊目色缱绻,但想到醉酒胡闹,又不免微微板起脸,认真道,“窈窈,以后再不开心,也不可像昨日那般任性。”
“你若有心事,可以与我诉说。万不可伤害到自己。”
温窈抬眸,正视他的眼睛,轻轻道了声,“嗯”。
-
周景渊督促温窈喝了骆大夫煎的药,又进宫去。
温窈却因昨日之事又羞又喜。
郁闷悄然的消散,人也精神。沐浴一番,整个人又满血复活。
“姑娘安好。”
安管家来归还钥匙,又带来个消息。
“舒小姐刚刚差人来请您过府去玩,不知您…?”昨日来的时候见姑娘还蔫蔫的,今日一见姑娘又神采奕奕。
安管家身为王府总管,万事自逃不过他的眼睛。
姑娘和王爷主子适才才亲昵了一番,自然药到病除。
温窈神色微顿。
她本担心外出再遭那个疯比下暗手,但周景渊临行时告诉她,他又添了暗卫保护她的周全。如若愿意去哪散心,大可放心。
如此便也有了几分安全感。
“好,我去。”
果不其然的听到了这应答。
安管家笑眯着眼喏了一声,就退了出去。
-
温窈乘着马车到舒府的时候舒淼和裴月琳正在暖阁闲聊,两人坐在软榻上,身旁的矮桌上堆满了精致的点心。几日不见,裴月琳的肚子又显了些。
一见温窈进来连忙招手。
“你终于来了。”
舒淼见温窈随着侍女进来,即刻站起相迎。
温窈莞尔,“久等了。”温窈解下外袍,交给绿意,随着舒淼坐到了软榻上。
“刚进屋时,听你们聊起谢若芙?”
舒淼裴月琳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付家倒台,谢家上去,谢二小姐可不就又出来蹦跶了。”裴月琳揶揄道。
前几日,谢若芙因出恭一事,闭门隐遁不出。可这也阻止不了她成为贵族圈茶余饭后的谈资。
裴月琳捂嘴笑道,“我听说啊,她现在还有个别称,叫粪小姐。”
“也不知谁的嘴巴这么阴损,不过呢,这谢二小姐惯是会得罪人的,与她结怨的不在少数。”
舒淼也不喜谢若芙那目中无人的张扬模样,“谢家主明哲保身,不想自家小辈有个张扬的。”
“那还真是不省心。”裴月琳道,“若是我父亲那急性子,非得就地抽几鞭子才解气。”
“可惜裴家儿女都是争气的,裴侯是没机会用鞭子了。”温窈笑眯眯的接话道。
“能不能告诉我,付家究竟是怎么回事?”
温窈是极为的好奇。
“你不知道?”
“这可是雍王的手笔。”
裴月琳微微讶异,可一想她只是侍女身份,就算是比较特殊的侍女,一旦涉及这朝政敏感之事,也不该会有机会得知。
温窈干笑道,“我就是侍女嘛,这种事情雍王怎么告诉我。”
话一出,倒是与裴月琳的想法一致。
裴月琳轻声说道,“本这些事情我们女子都不好议论。这也就是咱们私底下说……”
温窈连忙颔首,“我明白。”
裴月琳看了眼舒淼,娓娓道来。
付家本是谢家的下级,后谢家主因件小事被摄政王撤下尚书一职。付家上位后,极力的打压谢家,更是安排了许多付家门下子弟入了吏部。
将整个吏部掌握在手里。
后来许是人在高位久了,性子也飘了。家中子弟更是飞扬跋扈,于是有了付坤这种败家子的出现。
付坤作为付家的独子,染上了赌瘾。在外面输了无数的银子,为了堵窟窿竟然开始以付尚书的名义在外买卖官职骗取银子。
再后面发生什么……
温窈便也知道了。
舒淼感慨首言,“付家有罪不假,得见他们受到应有惩罚也着实大快人心。”
“但由深而论,这无非就是场博弈。”
温窈若有所思,“付家人是摄政王提拔的?”
裴月琳点头默认。若非摄政王纵容,付家又怎敢如此飞扬跋扈?
“此事也是我未出阁时,听父亲提及。”
“摄政王为了打压谢家,而将付家提了上去。摄政王权势滔天,先皇在位时,朝臣就无一家敢言。如今……”
那狼子野心更是昭然若揭。
掌控天下皇权,也再不掩饰伪善面孔,形迹愈发的疯癫。
裴月琳能与温窈说些此话,倒不是半点没有计量。
原是他们忠毅侯府本就有心投靠雍王。
否则,当年他们父亲也不会纵了她弟弟投靖北军,一走就是几年。
舒淼深看了嫂嫂一眼,从小在父兄身边耳濡目染,自是对这天下形势多了解几分。
她明白,也理解嫂嫂为母家着想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