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拔弩张的局势瞬间被尖锐的声音打破。
福南公公神色紧张的在大殿门口候着。
天知道当他得知雍王带人闯摄政王府的时候,他心里有多么的慌张,那感觉跟提着自己的脑袋在大街上转没什么两样。
福南公公通报过后,等待回应的时间他只觉漫长的足以回顾他整个人生。
就连他将身后事都想好了的时候,大殿里面终于有了动静。
紧闭的大殿门打开,迎面而来的是一股若有似无的铁锈味。
“公公久等。”
周景渊面无表情的出来,之后便是紧跟着脖颈上挂着一道血痕的周厚礼。
福南公公只瞧了一眼,瞬间垂下眼。
“还劳烦两位殿下入夜走一趟。”
“皇上吩咐,自当遵从。”周厚礼抹了一把脖间的血迹,随意的就抹在了福南公公的身上。
“本王忘记带手帕,公公不会介意吧?”
福南公公头压的更低,低眉顺目道,“殿下不嫌弃奴才脏己是奴才的福气。”
周厚礼轻嗤了一声,没再多言,大步跟在周景渊的身后出了摄政王府的大门。
-
首到他们离开。
陨霜的匕首才从温窈的细长脖子边移开。
温窈紧绷的神经也悄然舒展。温窈指了指自己还被安了静音的喉咙,陨霜犹豫一瞬便给解开。
温窈不敢看自己的脚下,连忙站到屏风外。可即使这般,也总觉得这空荡荡且幽暗的大殿里怨气逼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温窈被陨霜带到了后宅的一个闲置房间,里面陈设精简,但红色的帷帐总让温窈想到那鲜艳的血迹。
温窈害怕,将屋里的所有蜡烛都点燃。从外面看去,整个屋子里灯火通明。
门口窗口皆留有人把守,温窈知道自己难逃出去。
所以干脆的窝在床榻上,边放松僵硬的身体,边又思考着自救。
“卷卷,你说我该如何逃出去?”
可以想象的到,摄政王府里暗中的守卫少不了。就算她能搞定门口这几人,可外面的人又该如何解决?
况且一旦她被抓回来,就不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了。
所以,只能从那个变态身上下手,得让他被迫接受送她离开。
【要不,挟持他?】卷卷提议。
温窈否定摆头,“周景渊刚刚不也用剑逼他交出我?可那个疯子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性命。”
也或许,他笃定周景渊不会下手。
可她呢?如果她真的以他性命要挟,届时就算她能下的了手,可若是周厚礼死命不撒口,她又如何能逃离?
温窈疑虑。
【那个疯子不怕死,那会怕什么呢?】
【卷卷我瞧着他性格有些扭曲,想必童年该是不幸。】
温窈认同,人的性格基本都是由原生家庭以及后天经历影响所致。
身为皇家人,自小长在宫里也该是有很多不如意。
可话说回来,周景渊也是皇子啊,堂堂皇子远在边关渡劫十年,也没长成他那样的变态!
还是人有问题!
温窈有些丧气,“要是你能知晓他的过去就好了。这样,也能找到他在意之事,能以此突破。”
卷卷也叹息,【我也想啊,可惜不在我的能力范围内。】
人统两人哀声叹气。
怎么就都没长了个大女主的脑子,眼睛一转就有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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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更深了。
但温窈丝毫没有睡意。
蜡烛几乎燃尽,火光明灭,叫温窈一闭眼就想到那阴森凄惨场景。
温窈又困又惧。
眼皮子几乎都快打架,可大脑却是越发的清明。
她生怕闭上眼,就忽然被闯入的周厚礼掐死。
就在温窈眼皮挣扎之际,门外传来行礼的声音。温窈眼睛一瞬间睁大,就见周厚礼一身寒气的推门而入。
两人相视,一个神色晦暗,一个谨慎诧异。
门被关上的瞬间温窈从床上弹起。
这么晚了,他还来这干嘛?
瞧着那眼底带青,面沉似水的模样总归不是好事。
周厚礼慢悠悠的逼近,浑身发散着冷厉的气息,脖间的血痕还清晰可见,一双眸子微微眯起,就像是盯上猎物的凶猛的野兽。
温窈退无可退,正当想兑换防狼喷雾自保时,周厚礼忽然站住了脚步。
“那个蠢货,竟为这么件小事拿不定主意而折腾本王!”轻飘飘的话音带着极度的不满,周厚礼凌厉视线定格在她脸上。
?
骂谁蠢货?
此前殿外是有太监叫他跟周景渊两个人进宫,难道这疯子骂皇帝蠢货?
温窈心中腹诽,但想想这人的精神状态,杀人都不眨眼,骂个人也不在话下了吧。
周厚礼审视她片刻,幽幽开口。
“今晚本王那二皇侄的话你听见了吧?”
周厚礼目光轻佻而肆意,言语之下步子又踱近两步。
“看来他对你也没什么真心,不过是看中了你的能力而己……”
“既与本王一样,你还不如跟了本王。”
“至少——本王能护得了你。”
温窈沉默。
难道他大晚上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只是,周景渊他最多也就是不喜欢她,可至少人还不变态。若是跟了周厚礼这种疯子,或许哪天被他看不过眼,就一刀毙命。
他们两个,哪里有可比性……
温窈唇微微抿起。
“跟你,你又能给我什么?”
周厚礼问,“你想要什么?”
“本王那二皇侄能给你的本王都能给你。”
“财富、地位、天下所有奇珍异宝你想要本王都可以为你寻来…”说至此处他微微停顿,“至于旁的……”
周厚礼上下睨着温窈。
肌肤莹白似凝脂,双瞳乌黑明亮灵气西溢。身姿纤细,比例极好,腰肢不盈一握。虽不是艳绝天下的相貌,却也是粉妆玉琢非一般人可比拟。
“本王可允你做本王最宠爱的姬妾,本王那些后宫女子,也可任你处置。”
“如何?”
“妾室?”
温窈微微皱眉。
周厚礼似有不满她的反应。
“难道你想做正宫?”
周厚礼狭长眸子里倒映着她,带着嘲弄。
许她这般己是作为招揽的最大的诚意,若是再贪心,便也只能……
送她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