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鬼手摸着那小弟的脑袋，有些惋惜的摇着头：
“挺好个苗子，你说你那手指头多灵巧，现在说不干就不干，真是糟践东西。”
屋内除了王鬼手和要退伙的小弟外，还有六个王鬼手的小弟，看到王鬼手这么说，都吞了口唾沫，也料想到接下来这人的下场
“手哥手哥，你饶我一回，我求你了，求求你了。”小弟将头重重磕在地上，额头出现紫青
王鬼手又坐回烫伤，倚在一边墙壁，从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一首抿着嘴：
“别磕了，我问你，跟着我是让你受委屈了吗？”
小弟眼泪汪汪抬起头，口是心非道：
“没有，手哥对我一首很好。”
王鬼手满意的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要为个女人放弃大好前程？”
跟着王鬼手一辈子做小偷，哪有大好前程，运气好兴许不被抓，到老了变人嫌弃的老不死，运气不好的话，不是被大盖帽关进笆篱子，就是断手断脚，要是能有选择，谁愿意干这行，王鬼手的小弟也是良心发现，又遇见想和自己厮守一生的人，便决心退出王鬼手这伙，没成想王鬼手却是如此作风
“手哥，求你了，让我走吧，我以后一定报答你。”小弟哭哭啼啼道
“你看你，我也没说不让你走呀，但以后你不是我的人了，你身上的手艺我得收回来，这么多年在你身上花的钱，我是不是也得收回来呀，前前后后得十万吧。”王鬼手狞笑着问
在那个年代，十万块几乎是天文数字，就算是工薪阶层都很难拿得出，更别说一个小偷
小弟一下便不再说话，屋里只剩抽泣声
王鬼手盯着地上的小弟看了一番，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看你这样也拿不出钱，我不要了。”
小弟听完，感激的抬头看着王鬼手，但还不等感谢，王鬼手话锋一转：
“钱我可以不要，但你的手得留下。”
“啊？”小弟惊讶的张大嘴巴，之前和自己对象商量着，要是离开王鬼手这里，还准备回老家当厨子，这手要是被废了还怎么干活
“好了，别磨叽了，开始吧。”王鬼手一招手，示意身边几个人将跪着的小弟手按在炕沿上
尽管极力挣扎，但手还是被死死按住
“手哥，手哥，求你，我求你了。”小弟含着眼泪，嘴上不断央求，因为害怕，脚在地上不听使唤的来回蹬，手己经被捞捞控制住，想要握拳又被身边几个人用力撑开
王鬼手不听他的求饶，走到墙边柜子上，柜上正供奉着一尊佛像，拿起上边香炉，清空里边香灰走了回来
“咬咬牙，也给火车站这边的人都打个样，要不然手哥这里以后还不成旅店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王鬼手掂量着沉甸甸的香炉高高举起，一手抓着小弟的手臂，猛然向下砸去
“手......啊！！！！”
只听‘嘣’的一声，香炉狠狠砸在那小弟手背，整只手顿时被砸出三个血洞，血从洞口瞬间涌出
“手哥，啊！！！我错了，我错了！”小弟看着自己手上触目的伤口，想要挣脱，但身边几个人依旧死死按着他
王鬼手再一次举起香炉：
“别动别动，忍忍就过去。”
说完，再一次砸了下去，而砸完这次之后，王鬼手没有给那小弟任何喘息的时间，又连砸十几下才气喘吁吁的坐回炕上，血淋淋的香炉被随意扔在一边
那个小子嘴里不断发出微弱的哀嚎，抓着自己手上的手，上边己经不仅仅是血洞，连手骨和筋都己经碎裂
王鬼手低眉看着躺在地上的小弟，喘匀气后满意的露出一抹冷笑：
“今天我让你走，但以后别让我在H市看见你。”
那小弟用头拱着地，艰难的扶着自己受伤的手，从地上爬起，两股清泪从脸上缓缓落下，头也不回的离开王鬼手的平房
“手哥，就这么让他走了？”另一个小弟看着被关上的大门问
王鬼手吧唧吧唧嘴：
“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要不然都说手哥心善吗，对这种叛徒都这么仁慈。”小弟竖起大拇指拍起马屁
“嗨，毕竟也...”
就在王鬼手要自吹自擂时候，大门再次被人推开，一个小弟跌跌撞撞跑了进来，脸上挂满汗水：
“手哥，手哥！！”
王鬼手扶着炕沿，眼神露出些许不满：
“吵吵什么玩意，我死啦你整这出！！”
“手哥，不好了，二哥，是二哥让人干了。”小弟气不等喘匀赶紧道
“什么！”
王鬼手不可思议的站了起来
在火车站附近铁路医院，郭二正在治疗室接受大夫的治疗。刘正楠用的是枪头，这可不比普通的匕首或者砍刀，伤口有一定弧度，窟窿也更大一些，虽然不至于像三棱刺那么骇人，但缝合伤口一样很艰难，而且腮帮子的肉也被撕碎，牙和舌头都有损伤，以后不仅得烙疤，说话可能都要受影响
处理好伤口，郭二脸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闷闷不乐的坐在长椅上打消炎药，还没结婚的他，也没有正经营生，现在脸还破相，这辈子八成也就到头了
而和他同去刘正楠家另几个小弟，除了回去报信的，还有一个也被刘正楠打够呛，鼻梁被砸断，碎成三节，以后想在正回来也不可能了，最主要的是心理创伤不可磨灭，现在坐在长椅上还止不住的颤抖，尤其是回想起当时刘正楠的眼睛
铁路医院的门被人大力推开，王鬼手带着小弟们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老二呐？老二人呐？”
王鬼手一边叫着，一边从郭二身边经过，因为郭二脸上缠着纱布，王鬼手根本没认出来
而郭二想张嘴叫一声，因为舌头和嘴都坏了，想说话也不行
“手哥，手哥，”站在郭二身边的小弟赶紧喊住正乱闯的王鬼手：“手哥，这就是二哥。”
小弟指了指纱布内一脸沮丧的郭二
“哎呦我的天呀，老二，咋能成这样啊。”王鬼手赶紧上前抓住郭二的手臂
“呜呜呜呜呜~”郭二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老二你啥都别说了，这仇手哥必须给你报。”王鬼手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兄弟
但郭二什么都说不出来，嘴里只能不断‘呜呜呜~’
“老二，你要说啥，你慢点说。”王鬼手把耳朵凑近仔细听着
旁边小弟拍了拍王鬼手：
“手哥，你捏着二哥输液管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