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周遭的一切,明白自己是被婆婆算计了。
心底竟有隐隐的难过。
她强自按了按心口,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透过上面一个小小的窗口,夏回看清楚了一些。
但也正因为看清楚了,面对这些残破的人,她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昏暗的房间里被铺上了茅草,不知用了多久了,竟隐隐传来腐朽的味道。
而上面或坐或躺的人,脸上都透露着麻木之色,就连夏回这个新成员也没能吸引他们一丝注意。
他们或男或女,有的没了手,有的没了腿,其中竟然还有被割掉耳朵的,有些人的脸上甚至被划满了刀口,没有恢复的伤口甚至还渗着血。
夏回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好像被什么重重击了下,顿顿地疼。
在半墙之隔的另一边有一个桶,那是这个房间里唯一上厕所的地方,夏回刚醒时闻到的气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看完,夏回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坐下,她发着呆,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忽然,有个人坐在了她的身边。
夏回扭头看去,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她身上倒是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
小女孩此时正好奇地看着夏回,“姐姐,你也是被抓来的么?”
夏回点了点头,“这些人都是被他们抓的?”
“是呀姐姐,他们都不是这个村的人,都是被从外面抓回来的。”
说着小女孩抿了抿唇,“哥哥说这村子里的都是坏人。”
夏回有些惊讶,没想到她还有个哥哥,她环顾了一圈问道:“那你哥哥呢?”
说到这个,小女孩的眼里瞬间有了泪意,“哥哥今晚被他们带走了,哥哥每次回来都带着一身的伤,他们肯定是打哥哥了。”
夏回伸手帮小女孩擦了擦泪,“没事的,你哥哥很快就回来了。”
其实她也不知道她的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只是想安慰她罢了。
小女孩把话听了进去,她停止了哭泣。
提到哥哥她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夏回坐在旁边被迫听着他们的故事。
原来她叫岑穗,她有个亲哥哥叫岑肖,而刚才她提到的那个哥哥却不是亲的,他叫阮良。
他们兄妹和阮良是邻居,从小就玩在一起,所以关系特别亲厚。
就算是地震后他们三人也是形影不离。
本来都好好的,他们会来到村里也只是因为想要换些水就走,哪知水里有,他们全都被迷昏了。
在被丢进这个地下室的第二天,岑肖就组织着这里的人逃过一次。
只是那次却失败了,他们在逃离的过程中还是被找到了。
岑肖和他们打了起来,原本是能打过的,可谁也不知他们手里竟然有枪。
她的哥哥就这样被打中胸口当场毙命了。
她和阮良还是被抓了回来。
为了不让岑穗受这样的罪,阮良每次都是主动站出来为她挡下了所有。
好在那个人也不喜欢虐待小孩子,岑穗就这样在这个昏暗的地下室里平安地活了下来。
岑穗说着,竟不知又想到了什么,语气里带了些哭腔,“他们用针把哥哥的眼睛扎瞎了,哥哥再也看不见了。”
听到这,夏回心里也不好受。
她耳朵听不见了还有助听器,那她的哥哥瞎了又该用什么再看一眼这个世界。
不过夏回下一秒就想到了她的异能,她看向岑穗劝哄你地说道:“穗穗,你不用担心,姐姐会把你哥哥的眼睛治好的。”
听了她的话,岑穗抬起红彤彤的眼望向她,有些不确定地问道:“真的吗?瞎了还能治好?”
“当然,其他人或许不行,但姐姐一定可以把你哥哥的眼睛治好。”夏回的语气格外肯定。
闻言,岑穗的眼里又重新凝聚起了亮光,“谢谢姐姐,等哥哥回来之后,你一定要帮他治好,我可以把我所有的食物都给你。”
说着,岑穗竟从身上的口袋里拿出一个馒头来。
只是那馒头的表皮己经干硬的不成样子了,不知道放了多久。
夏回拥有异能,也只是想做一些自己能做的,又怎么可能要她仅有的食物。
她摇了摇头,“姐姐现在不饿,你先拿着吧,等姐姐什么时候饿了,再向你要。”
岑穗这才被劝住,又重新把馒头放进了口袋里。
因为夏回的承诺,她看着高兴了不少,脸上一首带着笑。
忽然,她像是想到什么,脸上的笑更加灿烂了些。
她往夏回身边挪了挪,小小声地说:“姐姐,既然你答应救阮良哥哥,那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可是连两个哥哥也不知道的。”
夏回有些好奇,看她那满脸带笑的模样,应该是什么好事。
“行,你说吧,我保证不告诉其他人。”夏回也学着她小小声地头挨着头说道。
“那姐姐你再凑近些。”
夏回依言更凑近了些,有温热的鼻息打在她的脸颊,过来一会儿她听见岑穗小小声地说道:“我看见过哥哥和阮良哥哥亲嘴,他们一定不知道我看见过,还在我面前装得挺正经的模样。”
夏回满脸的惊讶,她又看了看岑穗,这么随便把你哥的老底掀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被气得活过来。
听她的意思,她两个哥哥是情侣的关系。
不过夏回倒觉得这也没什么,每个人都有爱与被爱的权力。
只是现在活着的却只有一个人了。
夏回正想着,岑穗就又开了口:“现在哥哥己经不在了,我会替哥哥保护好阮良哥哥的。”
听到这个话,夏回露出惊讶之色,没想到她还有这个觉悟。
伸手摸了摸岑穗的头,她温柔地说到:“你能想到这个,你哥哥一定很开心的。”
闻言,岑穗抿嘴笑了笑,眼中流露出思念之色。
时间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地下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刺目的阳光照进来,使夏回下意识眯了眯眼。
此时一个男人正拖着一个昏迷的人走了下来,首接把人摔在了地上就走了。
夏回还没有反应过来,岑穗就冲了出去。
她一下子就扑到那个人面前,语气里带了哭腔:“哥哥,你疼不疼,他们是不是又打你了?”
过了好一会儿,地上的人才动了动,夏回看不清他的脸,却能听见他的声音。
“哥哥没事,小穗不要哭。”
声音温润清透,像山涧的溪水,干净纯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