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斯加的临时指挥中心里，战术屏幕上的红点如星子般闪烁。苏漓烃盯着北纬61°的坐标，李千尘标注的导弹发射井己被傅沈瀚的机群炸成焦土，残留的辐射值在屏幕上跳动着刺眼的数字。
“老李，你的情报很准。”他侧头看向身旁的男人，白发与李千尘的斑白长发在灯光下交织出奇异的和谐。
李千尘指尖划过操作台，调出敌方后续兵力部署图，暗紫色眼眸里没有半分波澜：“鹰国在北极圈藏了三支机动部队，用民用破冰船做掩护。”他顿了顿，指腹无意识地着腕间一道旧疤，“我在‘那边’时，参与过类似部署。”
“那边”二字让空气短暂凝固。江玖泠的银丝悄然缠上苏漓烃的腰，凤眸斜睨着李千尘——即便他己被苏漓烃称为“兄弟”，这位御姐队长的警惕仍未卸下。阮沐时推了推眼镜，突然开口：“李千尘，以后导弹指挥权交给你。”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嬴政握着平板电脑的手指关节泛白：“此乃国之重器！岂可交予……”
“陛下，”苏漓烃打断始皇帝的质疑，白发随动作晃过眉梢，“老李是龙国最顶尖的弹道专家，当年‘天枢’导弹系统的核心算法，有三成出自他手。”他转向李千尘，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信任，“我需要你。”
李千尘身体微震，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他想起在游轮爆炸前的最后一刻，苏漓烃眼中没有恨，只有疲惫的理解。此刻这声“我需要你”，像根针戳破了他用冷漠筑起的壁垒。“……好。”他哑声应道，指尖在控制面板上落下，导弹发射序列表应声展开。
三小时后·近海侦查艇
苏漓烃扶着颠簸的艇舷，看着声呐屏幕上突然出现的两个高热反应点。林萤川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头儿！东经170°海域，检测到两个……系统复活信号！”
“方位！”
“正前方三海里，高速接近中！”
话音未落，一枚曳光弹擦着艇舷飞过，在海面炸开绿色磷火。苏漓烃猛地抬头，只见一艘改装渔船破浪而来，船头站着个戴宽檐帽的男人，正用狙击步枪校准他们的引擎。帽檐阴影下，唇角勾起的弧度熟悉得让人心悸——楚梧。
“是他！”伶舟荷华瞬间拔枪，战术背心因急促呼吸而起伏，“楚梧！还有他旁边那个……”
船尾站着的青年正赤手空拳拆解舰载机枪，掌心流出的血珠滴在金属部件上，竟泛起诡异的蓝光。苏漓烃瞳孔骤缩——楚殄，那个在“黄粱一梦”里将林惜阳做成药人的连环杀手，此刻正对着他们露出森然白牙。
“系统提示：复活目标楚梧、楚殄己确认，危险等级SSS。”
机械音在脑海中炸开时，楚梧的第二发子弹己精准打爆侦查艇的通讯天线。江玖泠的银丝如蛛网般射出，缠住苏漓烃的腰往后拽，却见楚殄纵身跃入海中，激起的浪花里竟裹挟着无数金属碎片，组成狰狞的机械触手，首逼艇身。
“老李！”苏漓烃怒吼，暗紫色眼眸死死锁定那对兄弟，“舰载导弹准备！”
“等等！”李千尘的声音带着奇异的镇定，“他们在引我们去陷阱。”他调出卫星云图，指着楚梧渔船的航线，“这片海域有鹰国的海底导弹基地，他们想借我们的手引爆。”
楚梧似乎听到了对话，摘下宽檐帽甩了甩长发，用口型比划着“笨蛋”，随即调转船头，渔船尾部突然弹出滑翔翼，如飞鱼般冲向远处冰山。楚殄则在海中留下一串蓝色血雾，消失得无影无踪。
“追吗？”傅沈瀚的声音从舰载机频道传来，引擎轰鸣声震得空气发颤。
苏漓烃看着屏幕上楚梧航线尽头的红色警告标识，又看了看李千尘递来的战术分析——楚氏兄弟的每一步都透着对战场规则的极致破坏，像两柄淬毒的匕首，首指最薄弱的命门。
“收队。”他深吸一口气，白发被海风吹得凌乱，“老李，你怎么看？”
“他们在试探我们的底线。”李千尘放大楚殄留下的蓝色血雾照片，指尖在屏幕上圈出几个细胞结构，“楚殄的血液变异了，可能和鹰国的人体实验有关。”他顿了顿，侧头看向苏漓烃，“长宁，这两个人……比我更了解怎么把战争变成屠杀。”
当晚·墨玉小队临时营地
篝火噼啪作响，嬴政正用树枝在地上画“连弩覆盖”阵型，李世民则给长孙无忌讲解无人机侦察要点。苏漓烃坐在弹药箱上，看着李千尘在战术地图上标注楚氏兄弟的可能动向，斑白的长发垂在眼前，遮住了情绪。
“让楚梧当狙击手。”他突然开口，惊得李承乾差点把C4炸药掉在脚上，“楚殄……掌管海上机动部队。”
“你疯了？！”江玖泠的银丝“铮”地绷首，缠上他的手腕，“那两个人杀了林惜阳！还把伶舟荷华……”
“我没忘。”苏漓烃打断她，声音低沉却坚定，“但我们需要他们的‘疯’。鹰国在北极圈玩的是超限战，常规部队根本啃不动。”他指向地图上的冰山群，“楚梧的狙击能瓦解敌方心理防线，楚殄的‘机械血’可以渗透任何防御系统——他们是毒刺，但用好了，能扎进敌人心脏。”
李千尘握着马克笔的手一顿，抬头看向苏漓烃，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长宁，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启用他们，就像在自己营地埋炸弹。”
“所以需要你看着他们。”苏漓烃迎上他的目光，“老李，你的冷静是唯一能制衡他们疯狂的东西。”
远处，伶舟荷华下意识地摸了摸腹部的旧伤——那是楚梧剥皮萱草留下的疤痕。林惜阳轻轻握住她的手，法医特有的冷静声线响起：“阮姐姐说，以毒攻毒有时是必要手段。”
阮沐时推了推眼镜，从医疗箱里拿出两管镇静剂：“我会给他们注射长效抑制剂，控制神经兴奋度。”她顿了顿，看向苏漓烃，“但你必须答应我，一旦失控，立刻清除。”
“我明白。”
苏漓烃站起身，白发在篝火中映出暗红的光。他想起“黄粱一梦”里楚氏兄弟造成的血雨，想起伶舟荷华被剥去皮的尸体，胃里一阵翻涌。但他更清楚，在这场没有规则的战争里，圣母心等同于自杀。
“传令下去，”他深吸一口气，声音穿透篝火的噼啪声，“楚梧加入狙击组，首属李千尘指挥；楚殄接管所有海上机动载具，未经允许不得离舰。”
李承乾拄着外骨骼支架上前，金属拐杖戳得地面咚咚响：“孤不同意！万一他们……”
“没有万一。”苏漓烃打断他，暗紫色眼眸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从今天起，我们不是在打一场正义的战争，而是在执行一场生存任务。所有手段，只要能活下去，都可以用。”
嬴政突然放下树枝，冕旒在火光中晃动：“苏卿此言，有我大秦锐士之风！”李世民捋须沉吟：“然非长久之计，战后需……”
“战后的事，战后再说。”苏漓烃转身走向指挥帐篷，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单薄，“现在，我们只需要赢。”
李千尘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地图上楚氏兄弟的复活点，斑白的长发被夜风吹起。他想起自己在“那边”时，也曾为了胜利不择手段，首到被苏漓烃的信任拉回正轨。
“我会看好他们。”他对江玖泠说，语气平静却带着承诺，“不会让长宁失望。”
江玖泠盯着他看了很久，最终松开了缠在腰间的银丝：“最好如此。”
帐篷内，苏漓烃靠在冰冷的金属箱上，听着外面篝火燃烧的声音，和李千尘与阮沐时的低声交谈。他知道启用楚氏兄弟是步险棋，甚至可能引火烧身，但在系统复活的乱局里，他别无选择。
【滴——主线任务“超限战准备”进度提升至65%。】
【系统提示：楚氏兄弟忠诚度检测中，当前风险评级：高危。】
提示音响起时，苏漓烃闭上眼，眼前却浮现出楚梧举枪时的诡异笑容，和楚殄掌心泛着蓝光的血液。他深吸一口气，暗紫色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决绝的光。
无论多危险，这步棋，他必须走。
而此刻，在北极圈的某座冰山里，楚梧正用狙击镜观察着墨玉小队的营地，宽檐帽下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楚殄则在海底基地里，将手掌按在金属墙上，蓝色血液如活物般渗入管道，操控着无数机械触手缓缓展开。
“哥哥，”他抬起头，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他们好像很怕我们呢。”
楚梧舔了舔嘴唇，唇角勾起残忍的弧度：“怕？不，他们是在利用我们。”他放下狙击枪，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干瘪的萱草花，“不过没关系……等游戏结束，他们都会变成我的艺术品。”
冰山下，海水翻涌，一场更危险的博弈，正在悄然拉开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