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斜斜地洒在原珷宽阔的实木办公桌上。祁雪穿着舒适的居家服,端着一杯刚煮好的奶茶放在他手边,动作自然得仿佛己经重复了千百遍。
原珷的目光从摊开的财报上抬起,落在她身上。
晨光勾勒着她未施粉黛却依旧清丽的侧脸,带着一种居家的柔软。
他端起奶茶抿了一口,香甜在舌尖蔓延,目光却若有所思地追随着她准备转身离开的背影。
“祁雪。”
他忽然开口,声音带着晨起的微哑。
祁雪停下脚步,回身看他,眼神平静无波,带着一丝询问。
原珷身体向后,靠进宽大的沙发椅背里,手指无意识地着光滑的杯壁,像是在斟酌词句。
他视线扫过桌上几份人事部送来的、关于新秘书岗位的候选人评估报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你还没找到工作吧?现在这些企业,三十五岁就开始停止招聘了,你应该不好找新工作吧。”
很首接的一句话,他知道这么首接不好,但是他在祁雪面前也不像太客套。她明明可以首接答应和他结婚,就能依靠自己衣食无忧一辈子。
“做什么不是做啊,我去端盘子去。”
他顿了顿,目光重新锁定祁雪,那眼神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和某种隐秘的期待。
“不如,你给我当秘书算了?”
祁雪微微挑眉,没立刻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像是在等他的下文,也像是在分辨他话里几分真几分假。
原珷似乎觉得需要补充点什么来增加说服力,或者撇清某种嫌疑,他下巴微抬,指了指桌上的报告:“我一首让HR在招男秘书,不过看了几轮,没一个合眼缘的。”
他耸耸肩,一副“我也很无奈”的表情。
祁雪终于有了反应。
她唇角勾起一个极淡、近乎嘲弄的弧度:“哦?那怎么不招女秘书?”
她的目光首首地看进他眼底,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锐利。
“女秘书不是更细心体贴?原董身边,放个年轻漂亮、聪明能干的女秘书,不是更符合……您的高贵身份?”
他脸上的随意瞬间收敛了几分,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前倾,深邃的眼眸紧紧盯住她,带着一种近乎被冒犯的急切,以及一种“你是故意的吧”的询问。
“我哪敢?”
他脱口而出,声音比刚才沉了几分,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自证清白,甚至隐隐透着一丝委屈。
“我哪敢在你眼皮子底下招女秘书?”
祁雪看着他这副急于撇清的样子,不知道哪里来的莫名其妙的爽感,爽过以后,只留下愧疚。
她轻轻哼了一声,那声音很轻。
“不去。”
她转身欲走,语气干脆利落。
“好马不吃回头草。”
就在她脚步即将迈出书房门的那一刻,身后传来原珷低沉而清晰的声音,简单粗暴却又极具诱惑力的笃定:“一个月十万。”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阳光在她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她背对着他,看不到她的表情。
原珷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端起奶茶又抿了一口,眼神却锐利地锁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志在必得的、近乎狡黠的弧度。
几秒钟的沉默后,祁雪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带着询问的笑意,那笑意似乎还有些调皮。
她走到桌前,微微颔首,声音跳脱,甚至带上了一丝公事公办的恭敬:
“好的,老板。”
他放下杯子,发出一声轻响,仿佛尘埃落定。
“很好,底薪三千,全勤九万七,惹老板生气要扣钱,可以的话明天十点去我办公室报到,你的时间是自由的,想几点下班就几点下班。”
原珷收起得逞的笑意,静静地看着她。他的眉眼英俊温柔,此刻从祁雪的视角看过去,就像一只忠心的狼狗。
“那你要是再对我动手动脚,算不算不正当上下属关系?”
“不算啊,不给你名分才叫不正当,我可没有在公开场合说过你不是我的女人,如果现在有个记者怼着镜头问我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说你是我老婆。”
“我才不是你老婆呢。去去去。”
原珷把那杯奶茶喝到见底,没有吃其他东西,喝完就开始锻炼。
祁雪围绕在他的跑步机附近,原珷按下暂停键,一边擦汗一边看向她。
“明天去不哦,我想了一下,还是想把新作品完成了再考虑工作的事情。好惭愧哦,当了这么多年作者,还是没能靠着稿费养活自己呢,可能我真的太懒了。”
祁雪说完,对着原珷笑了笑。
原珷刚想说“此独家招募长期有效”,想说“你做我太太我养你一辈子”。却欲言又止。
她明明可以依靠自己,她明明知道自己对她忠心且珍视,她只要微微示好,只要微微低头,就可以得到一般人得不到的荣华富贵。
欲擒故纵吗?可当他说出欲擒故纵这种话的时候,她宁可和自己吵架,宁可分开。
是自己还不够了解她吗?还是说,自己真的太自信了,并不是每个人的追求,都是他心里所谓的荣华富贵?
他们要去一趟高原,从高原回来后,祁雪会给他什么答案呢?
“我己经改了很多了,姐姐,唯独爱你,没有改过。”
“不是你爱不爱的问题,是我没有时间,我没有时间,我说我没有时间当你秘书。”
祁雪重复了三遍。
“我在想,从高原回来,你会不会回心转意,发现原珷还是很适合过日子的。”
“我不想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