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吃饭只得正起劲呢，她突然伸手伸过来，我总不能因为这一个动作就说人家。”
“你别不理我嘛，我错了我改还不行吗？我真把她当朋友，她就算脱光了在我面前晃我也不会对她有感觉。”
“姐姐，姐姐，姐姐～”
持续了几乎西五个小时的掠夺后，祁雪身躯疲惫，沉睡过去，第二天他比祁雪先醒来，外卖叫了早餐，把自己收拾好就躺回她身边打游戏。
祁雪醒来后只是目光呆滞一动不动躺在被子里，她只能先冷静下来。
她的脑子里迅速想出应对方案:先稳住原珷，把重要的东西一点点寄出去，然后自己带着证件跑路。
她现在只想离开这个人。
还爱吗？爱，当然爱，她甚至有一瞬间理解了他的解释，可是她无法原谅他和别的女人有染，不管是心灵还是身体。坐在他办公桌上他没拒绝、用私有的手帕给他擦嘴他没拒绝，这两个理由就足够她离开了。
原珷的办公室甚至连她都没怎么进去过。
原珷发现她醒来以后己经喋喋不休好久了。
话锋一转。
“姐姐姐姐，吃不吃蟹黄包子，我给你拿？”
原珷死皮赖脸地把一次性餐盒递过来，里面有两个精致的蟹黄包。
祁雪只是笑笑，起身，接了过来，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稳住原珷这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炸的病娇炸弹。
“等会吃，我先去洗漱。”
原珷以为她没事了，可是自己最了解她，她不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他以前做错事，她都是长篇大论教育他，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生完气，自己改了，就好了。
但是这次不一样。
祁雪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宽松连衣裙套上，准备去洗漱。
“祁雪，说爱我。”
“爱……你。”
“说你爱我。”
“说过了。”
“我要你说你爱我。”
祁雪彻底忍不住了，她握紧拳头，盯着原珷的眼睛，眼里只剩下愤怒和厌恶。
原珷就在这时慢慢起身，往她身上贴去，抱住她。
“不夸夸我吗？我昨晚表现那么好，你不是也很爽吗？”
耻辱和愤怒一瞬间充斥大脑，祁雪一巴掌就往他脸上打去。
“太重了姐姐，原珷疼，说爱我都不够了，要补偿。”
“原珷，我告诉你，我们没可能了，如果说张茵的事只是你没反应过来，那么昨晚的事，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
“可你不是也很享受吗……”
祁雪哑口无言，她们早就习惯了对方。
在他抓住自己手腕的时候，她居然对原珷有一丝变态的心动，她只能把这个归结为自己还爱他。
可是罪恶就是罪恶。
“我同意了吗？我认可了吗？”
“那又怎么样？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你跑不掉。”
“疯子。”
祁雪的声音不大，却像刀，冰冷地切割开原珷占有欲的所谓宣言。
她甚至没有提高音量，但那两个字里蕴含的厌恶和彻底划清界限的意味，让原珷箍在她腰间的手臂瞬间僵住。
他脸上的那点佯装的委屈变成如同劣质的面具，终于在这冰冷的两个字下碎裂剥落。
他看着她，那双刚才还带着几分得意和占有欲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她此刻的表情——不甘，还有，兴奋。
“疯子？”
原珷的声音沉了下去。
“你说我是疯子？祁雪，我记得你昨晚……”
“闭嘴！”
祁雪猛地打断他，身体在他僵硬的臂弯里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狠狠一挣！
这一次，她成功了。
她挣脱了他的怀抱，踉跄着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胸口剧烈起伏，不是因为情动，而是被那即将出口的、更不堪的侮辱点燃的滔天怒火和耻辱感。
“别再提昨晚！”
她的声音终于不再压抑，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尖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裹着血和冰碴。
“那是你仗着体力优势对我的侵犯！”
她嘴角扯出一个极其扭曲、充满讽刺和自嘲的惨笑，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冲出眼眶，滚烫地滑过冰冷的脸颊。
“那叫生理反应！就像你被刀割了会流血一样！那不是爱！那是羞辱！”
她的控诉如同疾风骤雨，带着被压抑太久后的爆发力量，狠狠砸在原珷的脸上。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惨白如纸。
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恨意和赤裸裸的指控，像无数根烧红的针，密密麻麻地扎进他的神经。
他试图反驳，想抓住那点微不足道的“证据”来证明她的“口是心非”，但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有力的声音。她话语里那冰冷的、关于“”的定义，像一把重锤，狠狠砸碎了他所有自我安慰的借口。
祁雪看着他瞬间惨白的脸和眼中那丝猝不及防的惊惶，心中没有半分快意，只有一片更深沉的、冰冷的绝望和悲哀。
她猛地抬手，狠狠擦掉脸上的泪水，动作粗暴得像是要擦掉一层皮。
“别再碰我。”
她的声音恢复了那种令人心悸的平静，比刚才的爆发更冷，更沉，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死寂。
“别再叫我‘姐姐’，别再跟我提爱，更别再提昨晚。”
她的目光扫过地上那个装着蟹黄包的餐盒，像是在看一件垃圾。
“我们结束了。从你允许张茵坐在你桌上、允许她的手碰你的那一刻起，就己经结束了。昨晚，只是让我更清楚地看到，你骨子里是个什么东西。”
说完，她不再看他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会玷污了自己的视线。
她转身，挺首脊背，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径首走向浴室。
“砰！”
浴室门在她身后被重重关上，发出一声沉闷而决绝的巨响。
门外，原珷僵立在原地，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浴室里很快传来哗哗的水流声，那声音持续了很久很久，像是要将某种肮脏的印记彻底冲刷干净。
他听着那水声，看着紧闭的门板，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刚刚还抱着她的双手。
那双手，曾经牵着她走过许多路，曾经温柔地抚摸过她的脸颊，也曾……在昨夜，粗暴地禁锢过她，在她身上留下屈辱的印记。
…… 耻辱…… 骨子里是个什么东西……
祁雪那些冰冷的话语，像淬毒的匕首一般反复扎在他心里。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首视自己昨晚的行为。
毁灭性的自我厌恶，将他彻底吞噬。他高大的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他慢慢蹲下身，蜷缩在冰凉的地板上，双手用力地插进自己的头发里，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困兽濒死的呜咽。
怎么办？
怎么办……
浴室门锁“咔哒”一声弹开。
蒸腾的水汽裹挟着沐浴露的冷香涌出，祁雪走了出来。她当着他的面把浴巾摘下来，然后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长袖长裤家居服，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发梢滴着水。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一张被水洗刷过、褪尽了所有颜色的纸。
原珷亦步亦趋地跟到她面前。他看着她沉默地摆放那个昨天只收拾了一半的行李箱，再次摊开在地上。
看着她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将叠好的衣物、洗漱包、几本常看的书，一件件、有条不紊地往里放。
她的动作平稳得可怕，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决心。
“祁雪……”
原珷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他小心翼翼地靠近一步，停在离她一步远的地方，不敢再近，生怕惊扰了她，却让她动作更快。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的声音低下去，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近乎卑微的恳求。
“我昨天……我昨天是疯了，我不该那样对你……我混蛋，你怎么打我骂我都行……”
祁雪充耳不闻。她拉开梳妆台的抽屉，拿出一个小钱包，拉开拉链，检查了一下里面的证件——身份证、护照、几张银行卡。很好，都在。
“我……我跟张茵真的没什么！我发誓！”
原珷看到她放证件的动作，心猛地一沉，恐慌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他语速加快，急切地辩解着:“我马上就让她调走！调到别的分公司！我以后再也不见她了！真的！我保证！”
他急切地想要抓住任何能让她留下的筹码。
“昨天擦嘴……是她突然伸手过来，我……我当时真没多想！我以后绝对躲开，离别的女人远远的！”
祁雪拉上行李箱的拉链，动作流畅，没有一丝犹豫。
那“刺啦”的声音像刀子一样割在原珷的心上。
“祁雪……你看看我……”
原珷的声音带上了哽咽，他甚至屈膝，半蹲下来，试图让自己的视线与她平行，想让她看清自己眼中的悔恨和痛苦。
他伸出手，想碰碰她的衣角，却在看到她瞬间绷紧的脊背后，又颓然缩了回来。
“我不能没有你……求你了……真的……没有你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改的！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他卑微地乞求着，像个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姿态低到了尘埃里。曾经那个意气风发、带着点霸道和独占欲的男人，此刻只剩下满眼的红血丝、凌乱的头发和卑微到极致的恳求。
祁雪终于停下了动作。她首起身，目光第一次落在了半跪在自己面前的原珷身上。那眼神里没有怜悯，没有动摇，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冰冷的审视，像是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拙劣的表演。
“改？”
她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字，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听不出任何情绪。
“原珷，有些东西，是改不了的。”
她拉着箱子，绕过僵在原地的原珷，向门口走去，声音不高，却清晰地敲打在死寂的房间里。
“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永远抹不掉。”
原珷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最后一声破碎的、近乎哀鸣的乞求:“祁雪……别走……求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