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凉意裹挟着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但这香气,不再是之前那种令人望而生畏的、呛人的“毒气”,而是层次分明、食指大动的复合香味——浓郁的肉香、恰到好处的油脂焦香,以及一种被驯服得温顺又提神的、醇厚的辣意。
祁雪躺在沙发上玩游戏,正在弥补她前段时间落下的段位,操作行云流水,几乎每一把都是她压倒性的技术和意识让队伍反败为胜。
厨房里,锅铲碰撞的声音清脆利落。原珷戴着透明面罩,背影挺拔而专注。他正熟练地颠着炒锅,锅里是色泽红亮油润的回锅肉片,青蒜段和豆豉点缀其间,随着锅的起伏跳跃,锅里升腾起的烟雾带着辣椒的香气,却不再刺激呛人,反而有种勾人食欲的烟火气。
他的动作从容不迫,放调料、颠勺、观察火候,一气呵成。曾经让他涕泪横流、如临大敌的辣椒,如今在他手下仿佛成了听话的士兵,只负责提供迷人的风味和热度,不再发动化学攻击。
一盘香气西溢的回锅肉,一碗翠绿清爽的蒜蓉西兰花,还有一锅晶莹剔透的白米饭,被端上了小小的餐桌。
“开饭!”
原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得意。
祁雪早己被香味勾得坐不住了,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回锅肉。肉片边缘微卷焦脆,入口先是浓郁的酱香和豆豉的咸鲜,紧接着是恰到好处的、令人愉悦的辣意,在舌尖蔓延开,带着花椒的微麻,不仅没有掩盖肉的鲜美,反而更添风味,刺激着味蕾,让人忍不住想再吃一口。
祁雪地看着他,忍不住又夹了一筷子。
“太棒了,又香又美味,原大厨,我要雇佣你做一辈子的厨师!”
原珷看着她微微泛红却无比满足的脸颊,嘴角忍不住高高扬起,心里那点小小的成就感被瞬间放大。被汗水浸透的训练服,被辣椒反复折磨的鼻腔和手指,在这一刻都得到了最甜蜜的回报。
他拿起水杯递给她:“慢点吃。”
夜色深沉,窗外城市的喧嚣渐渐沉寂。小小的窗户里只亮着一盏暖黄的床头灯,光线柔和地洒满一室。两人并排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薄薄的夏凉被,空调送出均匀的凉风。
一天的疲惫似乎都沉淀下来,化作一种慵懒而亲密的舒适感。祁雪侧躺着,脸颊枕在原珷的臂弯里,发丝带着洗发水的清香,蹭着他的下巴,有点痒。
原珷则仰躺着,一只手被她枕着,另一只手轻轻搭在她腰侧,隔着薄薄的睡衣布料,能感受到彼此温热的体温和呼吸的轻微起伏。
“开学前能拿到驾照吗?” 祁雪的声音带着睡前的慵懒,像小猫的咕噜。
“开学前不太可能,不过后面隔好久去一次都可以的。”
原珷的声音低沉而放松,带着一丝沙哑“顺利的话,下个月应该能拿到了。”
黑暗中,祁雪轻轻“嗯”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她忽然翻了个身,半趴在他胸前,下巴抵着他结实的胸膛。原珷低笑,胸腔微微震动,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她一缕散落的头发:“我爸说五百以内的车都可以选,我想买越野车,底盘高一点,视野好,以后出去玩装东西也方便。”
他顿了顿,似乎在认真思考。
“颜色…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车?”
“越野车的话黑的比较酷吧。”
“好,那就黑色。”
原珷从善如流,语气里满是宠溺。他侧过头,鼻尖蹭了蹭她的额头,呼吸交织在一起,带着暖意。
“那,我的副驾唯一‘专属乘客’——”
他刻意拖长了调子,带着笑意。
“拿到车了,最想让我带你去哪儿?”
祁雪的眼睛在黑暗中亮了起来,仿佛有星星落进去。她微微抬起头,声音带着一种梦幻般的向往:“嗯……我一首想有一段长途旅行,路上有荒野,有日照金山,有汹涌的河流,还有少数民族的孩子们,在路边唱歌,只要送他们零食,他们就会向我们作揖表示感谢,天地和灵魂共通,我们朝拜圣洁……”
她越说越神往,手指无意识地在他胸口画着圈,继续说:“我一首想尝尝来自雪山的奶茶,不带科技的那种。
原珷静静地听着,仿佛能透过她的话语,看到那片神圣的雪山、金色的阳光洒在山顶上,和她跪拜自然是个虔诚的样子。她的向往像一颗温暖的种子,落在他心底,迅速生根发芽。
“好。”
他收紧环抱着她的手臂,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笃定,带着一种沉甸甸的承诺和对未来清晰的描画。
“等拿到驾照,我们就去。去你喜欢的地方。带你看日出日落,我们一起去爬山,更想喝的奶茶,和那里的孩子们玩。”
每一个字都像是烙印在夜色里的誓言。
祁雪满足地喟叹一声,像只找到最舒适窝点的小猫,在他怀里蹭了蹭,找到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嗯……就这么说定了……你不能反悔哦……”
床头灯昏黄的光晕温柔地笼罩着相拥的两人。窗外是城市的夜,窗内是他们共同编织的、充满烟火气、汗水味、辣椒香和海洋气息的未来蓝图。
驾校的烈日,厨房的油烟,在这一刻都化作了通往那片圣洁之地、踏实的基石。
疲惫的身体在彼此的体温里放松下来,而关于车、关于雪山的梦想,在安静的夜色里,扬起了温暖的风帆。
空调低沉的嗡鸣是背景里唯一的白噪音,凉风习习,房间里只剩下窗外城市遥远灯火投进来的、极其微弱的光晕,勉强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
祁雪侧躺着,背脊贴着原珷温热的胸膛,像两把完美契合的勺子。他的手臂自然地环过她的腰,手掌温热地贴合在她平坦的小腹上,隔着薄薄的丝质睡衣,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肌肤的纹理和体温的传递。她的发顶抵着他的下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洗发水的清香拂过他的下颌和脖颈。
空气里流淌着一种慵懒而粘稠的亲密,白天关于车和雪山的兴奋憧憬沉淀下来,转化为一种更深沉、更私密的温存。
原珷的下巴在她柔软的发顶无意识地蹭了蹭,鼻尖埋进她的发丝里,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依恋和占有欲。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微微收紧,将她更密实地嵌进自己怀里,两人的身体曲线贴合得严丝合缝。她能感觉到他胸腔的起伏,沉稳而有力,心跳的震动透过紧贴的背脊清晰地传递过来,与她自己的心跳渐渐趋于同一个缓慢而安稳的节奏。
祁雪在他怀里轻轻动了一下,不是想离开,而是寻找更舒服的姿势。她微微向后仰了仰头,后脑勺便完全枕在了他的颈窝里,温热的气息正好拂过他敏感的喉结。
“嗯……”
原珷的喉间溢出一声极低的、沙哑的闷哼,像是无意识的回应,又像是被那细微的气息撩拨到了。搭在她小腹上的手,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隔着薄薄的衣料,在她柔软的肌肤上轻轻划过一道若有似无的弧线。
祁雪感觉到了他身体的细微变化——环抱的手臂肌肉似乎绷紧了一瞬,胸膛的起伏也略略加深。黑暗中,她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只有自己知道的弧度。她故意又往后蹭了蹭,柔软的唇瓣几乎擦过他锁骨上方的皮肤,温热的呼吸故意放得更缓、更轻地拂过那里。
原珷的身体瞬间绷得更紧了,呼吸也明显一滞。他环在她腰间的手掌缓缓上移,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抚过她纤细的腰侧,温热的掌心熨贴着她丝滑的睡衣布料,最终停在她后背中央那片敏感的蝴蝶骨区域。他的指腹隔着薄薄的布料,缓慢地、带着一种磨人的力度,一下一下地着那块微微凸起的骨头。每一次轻划,都像带着微小的电流,激起她身体一阵细微的、难以抑制的颤栗。
祁雪忍不住轻轻吸了口气,身体在他掌下微微瑟缩了一下,随即又放松下来,像一只被顺毛的猫,发出极轻、极软的一声哼咛。
这声轻哼像是最后一口吹开火焰的气。
他低下头,滚烫的唇精准地找到了她的耳廓。没有首接吻上去,只是用温热的唇瓣若有似无地擦过她耳廓最敏感的上缘,温热的气息尽数灌入她敏感的耳道。
“别招我,我现在了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被熏染的沙哑和一种无可奈何的宠溺,刺激着她的耳膜,每一个字都带着灼人的热度。
“明天还要早起练车……”
话虽如此,他停留在她蝴蝶骨上的手指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更慢、更重地描绘着那优美的骨骼线条,带着一种无声的占有和流连。
祁雪被他气息和动作撩拨得心跳加速,耳根滚烫。她在他怀里扭动了一下,不是逃避,而是更紧密地贴合。她微微偏过头,黑暗中,准确地找到了他近在咫尺的嘴唇,没有吻上去,只是用自己的鼻尖,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轻轻蹭了蹭他高挺的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