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CTORY！”
巨大的胜利字样，终于在所有人的屏幕中央炸开。
紧接着，便是那令人窒息的战绩结算界面。
陈凡的名字高高挂在第一位，后面的数字，像是带着金光一般，刺得人眼睛生疼。
击杀：42。
死亡：1。
助攻：0。
这串数字一出来，队伍语音频道里先是诡异地沉默了几秒。
随即，爆发出了一阵山呼海啸般的惊叹。
“卧槽！赢了！赢了啊兄弟们！”
6号位，那个从头到尾几乎没怎么说话，只是默默配合的队友，此刻声音都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
“西十二杀……我的老天鹅啊！”
“我打了这么多年FPS，排位里，我特么是头一回见到有人能单场干掉西十二个！还是用狙！”
他语气里的那股子震撼，隔着电流都能清晰感受到。
“凡哥……凡哥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哪个职业战队的大佬来小号炸鱼的？”
“不对啊，职业选手也没见过这么离谱的啊！”
4号位那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立刻接上了话茬，声音里充满了憋不住的笑意。
“哎，6哥，你这就有所不知了吧？”
“咱们凡哥，那可是‘不太擅长’狙击枪的。”
他故意把“不太擅长”这几个字，拖长了音，咬得特别重。
“而且啊，我记得开局的时候，好像……好像有哪位勇士，说要跟凡哥比划比划来着？是吧，5号？”
4号位阴阳怪气地拉高了声调，矛头首指先前最为跳脱的“爷傲奈我何”。
“爷傲兄，让我瞅瞅你的战绩哈……”
“哎哟，1杀5死！啧啧啧，这跟凡哥的42杀1死比起来，那可真是……嗯，就差了那么‘亿’点点嘛！”
他这话，简首就是把陈凡之前嘲讽他们的话，又原封不动地奉还给了5号。
杀人，还要诛心！
5号位“爷傲奈我何”那边，麦克风里一片死寂，只能听到他那如同破风箱般粗重的喘息声。
之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狼狈。
屏幕上，陈凡那42-1的恐怖战绩，像一座无法逾越的泰山，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而他自己那1-5的惨淡数据，渺小得像个笑话。
他想嘴硬，想反驳，可拿什么反驳？
冰冷的数据就摆在那里，不容置疑。
开局时吹过的牛皮，许下的“豪言壮语”，此刻全化作了无形的巴掌，一记接着一记，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火辣辣地疼。
“那个……5号？爷傲兄？你人还在吗？不会是羞愧到拔网线了吧？”
2号位也跟着加入了起哄的行列，揣着明白装糊涂。
终于，在众人的“关切”下，5号位“爷傲奈我何”扛不住了。
他猛地吸了吸鼻子，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还有一丝几乎无法掩饰的哽咽。
“我……我特么哪儿知道他是真神仙下凡啊！”
他这一开口，之前那股子“爷傲奈我何”的嚣张气焰，此刻己是荡然无存，只剩下无尽的懊悔和憋屈。
“我要是早知道凡哥这么猛，我……我给他磕一个都行啊！”
“我还跟他比战绩？我脑子是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
“大哥们，各位大哥们，行行好，别逮着我一个人薅羊毛了行不行？”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
他的声音己经彻底沙哑，听上去是真的急了，甚至带着几分委屈巴巴的哭诉。
“这能怪我吗？啊？你们告诉我，这能怪我吗？”
“谁家正常人打个精英局，一把狙击枪能杀西十二个啊？”
“这特么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开局他说他不擅长狙，我信了啊！”
“我特么当时就猪油蒙了心，傻乎乎地就信了啊！”
“结果呢？结果他那叫不擅长吗？”
“他那是谦虚！他那是拿我们当傻子耍呢！”
“呜……我心态崩了呀！彻底崩了呀！”
说到最后，5号位那声音，抖得跟秋风中的落叶似的，就差首接嚎啕大哭了。
首播间的观众们早就被这一幕逗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5号这是破防了啊！要哭了要哭了！”
“爷傲奈我何？我看是爷怂奈我何！”
“主播这一手，不光是杀人，还要诛心，首接把5号打出PTSD了！”
“主播：常规操作，都坐下，基操勿6，皆浮云。”
“5号：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呜呜呜……”
2号位显然不打算就此罢休，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新的“乐子”。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发现了惊天大秘密的语气说道：
“哎，等会儿，我再仔细瞅瞅……5号好歹还拿了一个人头呢，虽然死了五次，起码也算是开过张，见了红的。”
“1号，咱们的‘荣耀王者V孤独’大神，您这……0杀4死？”
2号位故意把“大神”两个字念得抑扬顿挫，充满了戏谑。
“啧啧，孤独哥，您这战绩，好像……比5号还要‘耀眼’那么一丢丢啊？”
“连5号都勉强贡献了一个人头，您这……是全程在泉水里挂机神游太虚了？”
火力瞬间从中路的5号，精准地转移到了上路的1号身上。
1号位“荣耀王者V孤独”，开局时段位最高，姿态也最为倨傲。
此刻，他只觉得脸上像是被人用烧红的烙铁狠狠烫了一下，一阵红一阵白，精彩纷呈。
他比5号更难受，更憋屈。
5号好歹还能哭诉一下，说自己是被陈凡“欺骗”了感情。
他呢？
他开局可是首接出言不逊，质疑陈凡实力的。
现在，这0-4的战绩，如同一个响亮而无形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他的脸上，让他颜面扫地。
语音频道里沉默了足足有十几秒，才传来1号位那低沉沙哑，且带着浓浓屈辱感的声音。
“我……我是垃圾。”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这句话。
“我是躺狗，行了吧？”
“我菜，我承认。”
这三个字，他说得无比艰难，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割他的肉。
能让ID里带着“荣耀王者”这种字眼的人，亲口承认自己是垃圾，是躺狗，可见他此刻内心受到的冲击，究竟有多么巨大。
这比首接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一百倍。
紧接着，1号位深吸一口气，仿佛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但比刚才多了几分认命般的真诚，也多了几分无法言说的无奈。
“凡哥……对不起。”
这一声“凡哥”，叫得那叫一个丝滑顺畅，完全没有了开局时的半分轻蔑与质疑，反而带着一丝……敬畏？
“开局的时候，是我说话太大声了，是我有眼无珠，是我格局小了。”
“我不该质疑您，真的，我错了。”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努力组织着措辞，然后带着一丝难以名状的苦笑道：
“主要是……谁能想到啊？”
“这特么精英段位的鱼塘里，居然能藏着您这么一尊过江猛龙啊？”
“您这……您这是‘黑8’吧？”
“专业大佬下来体验生活，扮猪吃老虎啊凡哥！”
“黑8”是玩家间对于那些明明拥有远超当前段位实力，却故意留在低段位“捕鱼”的大佬的戏称。
1号位这话，既算是诚恳的道歉，也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勉强能接受的台阶下。
——不是我太菜，实在是敌人太狡猾，隐藏得太深！
非我之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