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漫过九曲桥,林晚的银簪刺穿红鲤鳃骨时,萧景珩的剑锋正挑断她束发丝绦。青丝泻落如瀑的刹那,鱼腹中掉出青铜蟠龙钥,鳞片密布的火焰纹突遇水光,竟在荷塘倒映出整座东宫暗道图!
"姑娘好手段。"萧景珩剑尖抵住她后心,"竟将密钥藏进孤的龙鲤腹中。"林晚旋身踏碎莲叶,簪尖带起的水珠凝成冰刃:"殿下不也早知这荷塘通着昭元太子陵?"
双影缠斗搅碎满池月,锦鲤群突然跃出水面,鱼鳞反射的冷光在桥柱拼出"癸水位"符咒——正是陆明远葬身之地!
石桥轰塌,两人坠入荷塘。淤泥中伸出青铜手骨,攥着的半幅婚书上,"林晚"二字正被血渍浸透。萧景珩劈断手骨时,钥匙突然灼红,烫得林晚腕间胎记钻出金蚕蛊虫!
蛊虫噬咬钥匙的脆响中,塘底裂开甬道。十二尊锦鲤石俑口衔烛台,火光映出甬道壁的《寒潭献祭图》:昭元太子正将婴儿沉入潭底,那孩子心口的火焰纹与林晚胎记如出一辙。
"这才是你真正的生辰礼。"萧景珩剑鞘敲击壁画,婴儿襁褓突然翻转,露出背面血字:"永和十七年腊月初七,双生祭启"。林晚的银簪刺向壁画婴儿,石壁应声剥落,内藏的青铜匣里蜷着条活蛊龙,龙尾缠着月霜的红玉簪!
蛊龙扑向萧景珩心口时,林晚徒手擒住龙角。龙鳞割破掌心,蓝血滴入鱼俑口中。石俑眼珠突转,吐出九颗玉珠,珠面浮刻的正是第九章寒潭底那九根蟠龙柱的星位图。
玉珠滚落成阵,阵心升起水晶棺。棺中女子身着翟衣,面容与林晚别无二致,而心口插着的赫然是萧景珩的佩剑!
"母妃..."萧景珩剑坠淤泥。棺盖忽然移开,那女子抓住林晚手腕:"我儿,用他的血开棺!"
林晚袖中抖出鬼针草,草叶遇棺凝冰。冰纹显影出当年真相:翟衣女子将匕首刺入婴儿心口,而婴孩腕系的红绳上串着陆明远的乳牙!
"你才是昭元太子妃?"林晚的银簪抵住女子咽喉。
女子撕下面皮狂笑,露出的竟是月霜的脸:"没有我换血,你早是潭底枯骨!"
锦鲤石俑突然炸裂。飞溅的玉珠嵌入萧景珩脊背,排列成第十三章林晚白骨上的七星纹。他呕出的黑血中裹着金蚕蛊,蛊虫爬向水晶棺,啃噬出"双生归位"西个血字。
西更梆响,荷塘水尽墨。月霜的红玉簪点向林晚眉心:"时辰己到,我儿归位!"林晚怀中的青铜钥突生倒刺,扎穿掌心钉入棺椁锁孔。
机括转动声中,整座荷塘倒悬,淤泥化作青砖铺展成祭坛——正是第十一章陆明远丧命之地!
萧景珩的剑刺穿月霜后心,剑锋却从林晚胸前透出。两人心口的血汇入祭坛凹槽,槽内浮出青铜匣。匣开现玉玺,印文竟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当朝玉玺早该随先帝入葬!
"双生蛊的真正宿主..."萧景珩咳血大笑,"原是这万里江山!"
玉玺突生裂纹,裂纹蔓延处荷塘复现。锦鲤群跃出水面吞下残月,鱼腹爆出万千鳞片,每片都映着林晚将匕首刺入萧景珩心口的画面。
破晓时分,鳞片凝成青铜镜。镜中幼年林晚正把火焰纹刻上萧景珩脊背,而陆明远在潭边埋下龙凤佩。
"原来从开始..."林晚的银簪刺向镜面,裂痕却出现在自己腕间胎记上。
荷塘突然沸腾,陆明远的尸身浮出水面。他心口的鬼针草疯长成树,树根缠着半块玉玺。萧景珩劈开树干,取出玉玺残块嵌入祭坛。
地动山摇中,月霜的尸身化作冷梅消散,漫天梅瓣拼出血诏:"朕以江山饲双生,换吾儿景明复生!"
林晚将青铜钥插入心口,蓝血喷溅处,千尾锦鲤跃空吞下血珠。鱼群坠地凝为青铜棺,棺盖刻着并蒂莲纹。当第一缕朝阳刺破云层时,棺中传出婴儿啼哭——那哭声竟与当年栖霞村林晚的初啼丝毫无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