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寒熊眼珠子转了转。
他清楚地看到,这三个人两手空空,身上连个包都没有。
旅游?
连夜赶路当天往返的特种兵式旅游吗?
骗鬼呢!
这里面,指定有猫腻!
严寒竖起了毛茸茸的耳朵,鬼气微微运转,将楼下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
客厅里,灯光惨白。
宫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满脸的怨毒和不甘。
“凭什么!”
“凭什么宫茉儿那个小贱人命那么大!”
她尖声叫着,声音刺耳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她爸妈都死了,怎么不带她一起走!”
“哼!真是祸害遗千年!”
周桂芬,也就是宫茉儿的大伯母。
她拍了拍女儿的手,阴恻恻地说道:“别急,钰儿。”
“她就算这次命大,也蹦跶不了几天了。”
坐在主位上的宫明,宫茉儿的大伯,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此刻却眉头紧锁。
他叹了口气:“唉,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把她接回来。”
“那丫头片子,命太硬!”
“要不是因为那五十万抚恤金,我才不会让她住我们家呢!”
“我前几天又去找了之前那位大师,大师说了,宫茉儿那丫头,是天生的七杀命格!”
“七杀命格?!”宫钰和周桂芬都吃了一惊。
“没错!”宫明压低了声音,“大师说,这种命格的人,刑夫克子,六亲无缘!”
“留在家里,早晚会把我们一家都克死!”
严寒在楼上听着,内心一阵鄙夷。
我呸!
还七杀命格刑夫克子,六亲无缘!?
我看你们这一家子才是扫把星转世,丧门神投胎!
昧了人家父母五十万的抚恤金,还有脸说人家克你们?
要点逼脸不?
只听那一家人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窸窸窣窣碎言碎语的。
周桂芬突然道:
“老宫,还有一件事。”
“宫茉儿那个姐姐,晏浅浅!”
“听说她……她从帝都回来了!”
“现在就在酆都城,好像还在什么……灵异局当了个不小的官!”
晏浅浅?
严寒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名字,他有点印象。
好像是宫茉儿父亲朋友的女儿,后来被宫茉儿父亲收养了,算是宫茉儿名义上的堂姐。
听说是个挺厉害的人物。
宫明一听这话,脸色也变了变。
“她……她怎么会回来?”
“而且还当了官?”
显然,晏浅浅的回归,打乱了他们的某些计划。
周桂芬急切的说道:“所以,我们更要抓紧时间!”
她从随身的小包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黄色的符纸包,上面用红色的朱砂画着些歪歪扭扭的符号。
“你们看!”
她故作神秘地展示了一下。
“这是我花了两万块,从大师那里求来的‘保命符’!”
“大师说了,只要把这个符让宫茉儿贴身戴着,就能破了她的七杀命格!”
“到时候……嘿嘿……”
周桂芬发出一阵笑声。
“那些缠着她的脏东西,没有了命格的压制,自然会……要了她的命!”
“而且,神不知鬼不觉!”
“谁也查不出来!”
我靠!
严寒在阁楼上听得熊毛倒竖!
这他妈还是人吗?!
两万块买个“保命符”,实际上是“催命符”!
就为了让宫茉儿死在厉鬼手里?
这心肠,比他娘的恶鬼还毒!
宫明看着那黄符,脸上有些犹豫。
“这……这不太好吧?”
“毕竟是大哥唯一的血脉……”
“这有什么不好的!”宫钰噌地一下站了起来,脸上满是兴奋。
“爸!你糊涂啦!”
“大师都说了,她是七杀命格!”
“她要是不死,倒霉的就是我们一家!”
“到时候我们家破人亡,你那点假惺惺的仁慈有什么用!”
她一把抢过周桂芬手里的黄符。
“我去!”
“等她睡醒了,我就亲手把这个‘保命符’给她戴上!”
“我倒要看看,她这次还怎么逃!”
宫明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算是……默认了。
阁楼上。
严寒听的心里一阵发毛。
好啊……
好得很!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他魂穿过来的时候脑海里还带了点记忆,应该是原玩偶小熊看到的故事——
宫茉儿的爸爸牺牲后,国家给补偿的五十万抚恤金本该是给宫茉儿的生活保障。
但抚恤金刚到,大伯一家就出现了。
还美其名曰宫茉儿还小,这么多钱拿到身上会招人暗算。
宫茉儿好歹是亡弟的遗孤,不会坐视不管的。
巴拉巴拉一阵哄骗就把抚恤金给哄走了。
五十万抚恤金昧了就昧了,现在还要对一个小姑娘赶尽杀绝?
还他妈“保命符”?
我看是“催命符”吧!
想让小茉儿死在厉鬼手里?
你们这帮畜生!
严寒越想越恼,怒气仿佛就要穿透这具毛绒玩具的束缚。
等着吧……
你们,会付出代价的!
一个都跑不了!
天刚蒙蒙亮。
“嗡嗡嗡——嗡嗡嗡——”
床头柜上的粉色小闹钟不停地响着。
宫茉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伸手按掉了闹钟。
她做了一个梦。
一个……不太好的梦。
梦里,她的帕丁熊玩偶,为了保护她,被什么可怕的东西撕成了碎片。
宫茉儿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她下意识地往身边摸去。
空的?
熊呢?
她记得睡觉前,明明是把帕丁熊抱在怀里的呀!
小姑娘心里一慌,噌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目光在不大的房间里扫视了一圈。
终于,在房间的角落里,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
帕丁熊,正静静地靠在墙角。
宫茉儿松了口气,赶紧下床,几步跑过去,把帕丁熊抱进了怀里。
“熊熊,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呀?”
她小声嘀咕着,像是在问它,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严寒:“……”
我他娘的能怎么来?
还不是昨晚听了你们家那群畜生的墙角!
宫茉儿抱着熊,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她低头一看。
“咦?”
帕丁熊的一只小脚丫子上,沾了些灰扑扑的痕迹。
像是……踩了灰尘?
她的房间,每天都有打扫啊。
哪来的灰尘能把熊熊的脚弄脏?
宫茉儿歪着小脑袋,有些疑惑。
这只帕丁熊……好像,真的有点不一样了?
就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
会自己动?
这个念头一起,宫茉儿自己都吓了一跳。
摇了摇头,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肯定是晚上睡觉不老实,把它踢下床,又碰巧滚到墙角的吧?
对,一定是这样!
严寒在她怀里,一动不动,心里却在疯狂吐槽。
小丫头,你可算有点察觉了!
再迟钝下去,我都要怀疑你这七杀命格是不是假的了!
就在这时。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了。
紧接着,一个声音传了进来。
“茉儿啊,醒了吗?”
“堂姐进来了哦?”
是宫钰!
严寒心里顿时警铃大作。
来了!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宫茉儿抱着帕丁熊,眉头微微蹙了一下,但还是应了一声:
“嗯,醒了,堂姐。”
房门被推开。
宫钰笑着走了进来。
“哎呀,我们家茉儿真是越来越水灵了。”
她上下打量着宫茉儿,那眼神,怎么看怎么让人不舒服。
“最近睡得还好吗?”
“有没有做噩梦啊?”
宫茉儿抱着熊,往后缩了缩,小声说:“还……还好。”
严寒:“好不好的你不知道嘛!”
“你个恶毒女配还好意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