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趁着夜色,快速朝东华门方向跑去。
很快。
巨大的朱红门前,上百人正簇拥着朱祁镇。
“快开门!我是石亨,速速开门!”
石亨扯着嗓子喊了半天,嗓子都喊哑了,城墙上的士兵不动于衷。
“怎么办啊徐御史,这......”石亨见到这种状况,一时间也慌了神。
这最后一步了,如果失败,那自己将万劫不复!
徐有贞见状,摸着下巴,眉头拧在一起,他其实也算到,万一东华门有可能不会开。
“太上皇,这得靠您了!”徐有贞面色凝重。
“靠我?”
“对,这需要您来喊。”
“这能行吗?”
“可以的,现在......只有您的话,才能起作用。”
事己至此,朱祁镇也想不了那么多,成败在此一举!
他大步上前,卯足了劲,吼道:“吾乃太上皇!速速快门!吾乃太上皇!打开城门!”
连着两声怒吼,城墙上的兵卒也纳闷儿至极。
太上皇?太上皇不是在南宫吗?怎么来到这里了?
但不管如何,太上皇的话,他们还是要听的。
下一秒。
只见东华门的城门,吱呀呀缓缓打开。
朱祁镇见状,面色一喜,他的皇位,现在就在眼前,只要,只要坐上那九五至尊的龙椅,这七年的委屈和耻辱,就没有白受!
“太上皇,走吧,前方此时一路通畅!”
就连一向冷静的徐有贞,此时面色也带着喜色。
“好!走!朕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
乾清宫内。
此时,侍女正在给景泰帝朱祁钰洗漱,准备临朝。
他这几日,感觉身体恢复力气,病情也好了很多,所以才通知各大臣,今天准备上朝理政。
忽然。
殿外传来擂鼓敲钟的声音,声响巨大,声音回荡在整个皇宫。
朱祁钰吓了一跳,皇宫内确实有一口巨钟。
但那是新帝登基,或者有重大变故的时候,才能敲响的。
他立马来到门外,这时一个太监跑了过来,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陛下,不好了,不好了!”
朱祁钰眉头深陷,心中突然冒出许多想法,他抓着太监的手臂:“出什么事了?难道是瓦剌大军打进来了?”
这话一出,他就觉得不对。
瓦剌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打到北京城下啊,有于谦在,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呢。
小太监抹着眼泪:“陛下,是......是太上皇,徐有贞石亨等人,拥着他去奉天殿了!您快赶过去吧!”
“什......什么?!”
听闻这话,朱祁钰一时间大脑被重锤砸了一下,脑子嗡嗡作响。
自己那个哥哥竟然......竟然从南宫跑出来了?!
“陛下,快去吧,迟则生变啊!”
朱祁钰也懒得计较,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赶到奉天殿,和他对峙,到时候大臣们肯定会拥立他的。
可......能这么顺利吗?
朱祁钰跟着小太监,来到乾清门,只见,门口的卫兵全被诛杀。
这把朱祁钰吓了一跳!
门口站着数十个兵卒,他们拿着长刀,凶神恶煞。
“大胆!”小太监上前,指着那人的鼻子,“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这是大明天子,你们竟然阻拦!小心陛下诛你们九——”
小太监话还没说完,那名被指鼻子的兵卒,一刀把小太监的头砍了下来。
人头滚落到朱祁钰的脚边,“啊!”他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你们这是谋反!”
这些兵卒没有答话,只是守在门口,阻止朱祁钰去奉天殿。
朱祁钰见这个门不行,又去东西两侧的门,发现依旧有兵卒在把守。
他来到乾清宫前,仰头望天,顿时觉得天旋地转。
他悲愤欲绝,“哈哈哈哈!”
“好!好!好!”
一连三声好,他瘫倒在地,双腿被抽干力气,迟迟站不起来。
他就这样,趴着回到床上,面对墙壁,静静闭上眼,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了。
自己那个哥哥,己经坐在了奉天殿的龙椅上。
等大臣们上朝,本以为会见到朱祁钰,但看到朱祁镇的时候,肯定会惊讶。
他们也许会质疑,但朱祁镇等人肯定会以自己重病,命不久矣等借口,安抚大臣,给予嘉奖......
朱祁钰越想心越凉。
自己当了七年皇帝,如今第八年,也该走到头了。
回想自己这一生,做过许多错事,但他不后悔,这是一个身为皇帝的人,该去做的事情。
就在他万念俱灰的时候。
这时。
房间内,一道蓝色光圈亮起,照亮了整个房间。
朱祁钰见状,立马下床,被眼前这一幕震惊住了。
他一屁股坐在床边,“这......这是什么东西?”
下一秒。
光圈内,走出五人。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龙袍,面容刚毅,威风八面的男人。
身后还跟着一个稍显年轻也穿着龙袍的人。
其余三人他只是扫了一眼,并不认识。
只是前两个人,他很眼熟。
特别是这个稍显年轻的男人,长得......长得怎么跟自己爹爹一个模样?
朱元璋下意识的看了看西周,“这是哪啊?”
朱雄英接话,“皇爷爷,这应该是朱祁钰的房间,你看,他不是在那吗。”
老朱随着视线看去,只见一个被吓傻的男人,正靠在床边,不知所措。
“这就是朱祁钰?朱瞻基的儿子?”
朱瞻基回答:“太祖爷爷,这是我次子,我熟悉的很。”
“鬼......鬼......你们......父皇?你们是人是鬼,还是仙人......”朱祁钰此时己经语无伦次,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他狠狠的抽了自己两耳光,发现巨疼无比,才意识到,这就是现实。
“祁钰,你不认识我了?”朱瞻基缓缓走上前。
“父......父皇?!”朱祁钰见状,害怕的情绪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痛哭流涕。
他两步上前,跪在朱瞻基脚前,“呜呜呜......父皇......您终于来了......您不知道......兄长他......”
“慢慢说,别急。”朱瞻基对待自己儿子还是很亲的,他俯下身,拍着他的背。
此时,朱祁钰就像个孩子,哭诉着心里的不满。
好一会儿,事情的来龙去脉,才讲清楚。
老朱抓着胡子说:“雄英,这门口有卫兵啊,看来这次还真挺凶险的。”
“皇爷爷别担心,这不是有毛骧呢吗。”
“对!”毛骧抽出绣春刀,“陛下放心,我现在就去宰了那些小兵!”
“急什么,等会儿和咱一起去,咱倒要看看,这些造反的兵,见了咱,会不会害怕!”
这时。
朱祁钰也明白了众人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爹爹,现在怎么办?”朱祁钰己经没了办法,自己身体明明己经渐渐恢复,但皇位,却己经远离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