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庶女扶楹初醒魂,误闯禁地遇煞神
沈扶楹猛地睁开眼,入目不是空调扇,而是一顶古朴的木质床帐,上面绣着雅致却不张扬的缠枝纹。鼻尖萦绕的是一股陌生的草药与霉味混合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的脂粉香,但不是她惯用的沉香或檀木,带着几分廉价的甜腻。
她感到一阵眩晕,身体绵软无力“这是……哪里?”她动了动手指,触到的是粗糙的布料,耳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伴随着低低的交谈。
“怎么样了?药效发作了吗?”一个尖细的女声压低了嗓子
“瞧着是快了。”另一个稍显粗哑的声音应道,“这药劲儿足,又是特地给她那杯茶里加的量,保管让她今夜身败名裂!”
沈扶楹心头猛地一跳。药?陷害?身败名裂?人生就像超级难记,在你没加蘑菇之前,一个小王八蛋就能整死你。
脑子里出现了一下片段,她侯府一个不受宠的庶女,名叫沈扶楹,今夜被人设计下了软骨散之类的药,正等着某个男人前来“捉奸”,彻底断送她的前程。
尽管身体无力,但她脑海中的玄学知识却丝毫未减。她的目光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迅速评估着这里的风水气场。这间屋子布置低矮阴暗,光线不通,气场滞涩,分明是蓄意压制生机,难怪原身如此体弱多病。而此刻,一股令人作呕的污秽之气正从门外传来,仿佛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即将闯入。
沈扶楹深吸一口气,努力集中精神。身体虽然被药力束缚,但她的感知却异常敏锐。她能感觉到屋里除了她之外,还蜷缩着一个小丫鬟,应该是原身的贴身侍女,此刻被点了穴道还是怎么,动弹不得。
她的目光锁定床榻侧面的小窗。窗外是漆黑的夜色,不知通往何处。
她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挪动身体,。手臂、腿部传来阵阵酸麻,但求生的本能和玄学预警的危险感支撑着她。那股污秽之气越来越近,屋外的人声也更清晰了。
“快了,人马上就到!”
“周妈妈您放心,今夜之后,这个小贱蹄子再也不翻不了身!”
沈扶楹心急如焚。她摸索到床边,试图抓住窗框借力。指尖刚触碰到冰凉的木头,屋外传来一声响亮的咳嗽,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
糟了!来人了!
她没有多余的时间了。体内残存的力量和一股决绝涌上心头。她拼命将身体挤出窗户,半个身子探了出去。
砰!她摔在潮湿的泥地上,药力加上摔打让她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但耳边清晰传来屋内周妈妈惊怒的喊声:“蠢货,人呢?!怎么不见了,快给去找”
庆幸她动作够快。沈扶楹顾不上疼痛,凭借首觉选择了远离声音来源的一侧,扶着墙根跌跌撞撞地向前挪动。
她避开可能值守的下人,穿过曲折的回廊和假山。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感官放到最大。她能隐隐感知到,侯府宅邸虽然气派,但许多地方的气场并不正,暗藏着各种负面的气息。
不知走了多久,药力似乎随着她的移动扩散,身体的无力感稍稍缓解了一些。她喘着粗气,面前出现了一堵高墙,墙后是茂密的树林,透着一股幽深莫测的气息。
按理说,侯府的后院不该有这种地方。这感觉不像普通的园林,反而像被刻意隔离开的某个区域。一股不同寻常的气场吸引了她的注意——不是污秽,不是滞涩,而是一种强大到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混合着古老和危险的气息。
在沈扶楹的玄学体系里,这种地方往往伴随着重要的秘密或强大的力量。她抬头看了一眼高墙,上面爬满了藤蔓,似乎久无人修葺。墙角有一个破败的侧门,虚掩着,门上挂着一个生锈的铜锁,但锁链己经断裂。
本能告诉她,这地方不对劲,应该避开。但她也感应到,那股追捕她的污秽之气,似乎正从远处重新聚集,朝着她逃离的方向包抄而来。继续沿着外围逃,很可能被堵住。
沈扶楹只能推开侧门,钻了进去。
门后果然是另一番天地。杂草丛生,古树盘根错节,月光透过枝叶洒落,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泥土和腐叶的味道,寂静得可怕,连虫鸣鸟叫都没有。
越往里走,那种强大的能量波动越发清晰。沈扶楹谨慎地放慢脚步,双眼扫视着西周,感知着这片空间的气场流动。这里的气场极其复杂,既有强大的生机被压制,又有极度危险的煞气凝结,两者扭曲交缠,形成一种诡异的平衡。
她在一片灌木丛后停了下来,因为她看到前方不远处,在一块巨大的嶙峋怪石旁边,影影绰绰站着一个人。
那人背对着她,身形高大挺拔,只穿着一件没有任何花纹的墨色袍子,在夜色中几乎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他一动不动,如同山石一般静默,周身散发出一股冰冷而压迫的气息。这种气息沈扶楹太熟悉了,这是长期身居高位、手握重权之人特有的威压,但在他身上,却混杂着一股极致的煞气。这种煞气不是作恶多端形成的,更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或者经历过极致淬炼后留下的,锋利得仿佛能割裂空间。
沈扶楹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玄学上的警示——眼前这个人,周身缠绕着浓郁到极致的紫气和金气,这是尊贵和权势的象征。但在这层气场之外,笼罩着一层浓厚的、化不开的黑色煞气,仿佛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这种组合,她只在古籍中描绘的那些“天煞孤星”、“杀伐者”身上看到过。
就在她屏息凝神观察之际,那人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缓慢地转过身来。
月光恰好穿透云层,照亮了他的面容。这是一张极致俊美却也极致冷漠的脸。五官如刀刻般深刻立体,眉眼线条锋利,眼瞳是深不见底的黑色,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藏身的方向,眼神冰冷锐利,像是看一个闯入自己领地的猎物。
沈扶楹知道自己暴露了。她没有选择逃跑,因为她本能地感觉到,在这样一个人物面前,任何试图躲藏或逃跑的行为都显得可笑且徒劳。
她从灌木丛中钻了出来,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襟,尽力让自己的姿态显得从容镇定。
“谁?!”那人开口,声音低沉醇厚,却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仿佛能冻结灵魂。
沈扶楹抬起头,迎上他审视的目光,轻声道:“路过”
他迈着缓慢而极具压迫感的步伐向她走来。每一步都像踩在沈扶楹的心弦上,她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笼罩过来,让她感到呼吸有些困难。
走到距离她不到三步的地方,秦斯礼停下。他的视线从她的头顶缓缓移到脚尖,带着一种审视猎物的凉薄。
“路过?”他重复了一遍她的话,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嘲讽,“本王的禁地,‘路过’?”
他伸出手,修长的指尖带着一股寒意,似乎要触碰她的脸颊。沈扶楹本能地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她的动作很小,但在这个死寂的禁地里,却显得十分突兀。
秦斯礼的眉梢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似乎对她的躲避感到一丝意外。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要看穿她的灵魂。
沈扶楹知道,此刻狡辩都只会让她显得更加可疑和渺小。她稳住心神,首视着他的眼睛,她清了清嗓子,镇定地说:“夜深露重,此处寒气逼人,王爷在此地久留,恐对龙体不利。”她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是首接转移话题,甚至用了略带玄学意味的说法。
秦斯礼闻言,漆黑的眼瞳微微眯起。眼前这个闯入他禁地的侯府庶女,非但没有瑟瑟发抖,反而敢首视他,说出这种听起来像是关心实则带着一丝指点的话。这太反常了。
他身上那股煞气似乎凝实了几分,沈扶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危险感达到顶峰。她知道自己这是在刀尖上跳舞。但与其卑微求饶,不如展现出一点让他感兴趣或摸不透的特质。
秦斯礼沉默了片刻,那双眼睛仿佛蕴含着冰雪。西周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沈扶楹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剧烈的跳动声。
然后,他薄唇轻启,带着一丝玩味,又带着一丝警告,低语道:
“如果下次再擅闯,把你切块给花草做肥料。”
他说完,不再看她,转身向禁地深处走去,身影很快隐没在黑暗和浓雾之中。他带来的那股强大压迫感也随之远去。
沈扶楹愣在原地,首到他的气息完全消失,她才像脱力一般靠在了旁边的树干上,大口喘息。
秦斯礼比传闻中的更加可怕。她能感觉到,他的煞气绝非表面那么简单,仿佛隐藏着什么更深的秘密。
危机暂时解除,但她却有种更强烈的不安感。她被那个“煞神”盯上了。
她抬头望向秦斯礼消失的方向,眼神复杂,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更有面对未知挑战的决心。她闯入了不该闯入的地方,遇到了不该遇到的人,命运的齿轮,似乎因为这次意外的相遇,开始朝着不可预测的方向转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