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站在鼎前，望着那道残影消散的方向。喉咙里泛着苦味，像是吞了半口发霉的药渣。他不知道沐清雪经历了什么，也不清楚她为何会以那种模样出现。但他知道——事情还没完。
鼎中躺着林清舞，青白色的火焰在她周身游走，像极了传说里浴火重生的凤凰。她的呼吸稳了，可林墨心里明白，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喘息。真正的麻烦，还在后头。
“哥……”林雪儿拽了拽他的衣角，声音有点抖，“我感觉到了……有东西来了。”
林墨皱眉抬头。天边乌云未散，血月从裂开的云层间斜照下来，把地上的影子拉得歪斜扭曲。整座云岚城像是被罩进一层无形的膜里，空气闷得让人喘不过气，还带着一股腐肉发酵的味道。
“是血月。”南宫瑾开口，镜片后的瞳孔微微收缩，“它不该出现。”
“什么意思？”林墨转头看他。
“血月现世，说明神界和人间的界限正在松动。”南宫瑾的声音压得很低，“这不是灾难，是信号。”
“什么信号？”
“有人，正在开门。”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刺破夜空。林墨脸色一变，猛地起身：“走！”
几人几乎同时腾空而起，朝着声源疾驰而去。赤霄化作一道红光掠过天际，尾羽扫过的空气中爆出细碎的电弧。
赶到云岚城中心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脚步一顿。
护城河不再是水，而是浓稠的血浆，腥臭扑鼻。岸边的居民惊恐后退，有人试图用木桶舀起河水，手掌刚碰上水面就开始溃烂，发出令人作呕的“滋啦”声。
“水源被污染了！”林雪儿脸色发白，声音有些颤，“再不处理，整个城的人都要死。”
她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意：“我能冻结它。”
林墨看着她，眉头紧锁：“你现在的状态……不太稳。”
“我必须试试。”她深吸一口气，双手缓缓抬起，寒气从掌心涌出，凝结成冰晶般的光点。
“住手！”南宫瑾突然喝止，“你的力量在失控，一旦施法过度，封印可能会破裂！”
林雪儿没听，闭上眼，体内的寒意如潮水般翻涌。脚下的地面瞬间结出霜花，温度骤降。
“雪儿！”林墨想上前，却被阿沅一把抓住手臂。
“别过去！”阿沅声音带哭，“你看她额头……纹路亮了！”
果然，林雪儿额头上浮现出一道金色符文，像是古老的印记，隐隐透出光芒。她的发色染上幽蓝，整个人仿佛被某种不属于这世间的气息包裹。
“这是……神纹！”南宫瑾瞳孔一缩，“她体内的女帝残魂，正在觉醒。”
林雪儿猛然将双掌按向护城河，寒气如暴风雪席卷而出，整条血河瞬间凝固，变成一条巨大的血色冰川。
就在这时，她额头上的神纹猛然炸开，一道金光冲天而起，首刺苍穹！
“啊！”她痛苦跪倒，双手捂住额头，指缝间渗出金光。
林墨冲上前扶住她。她抬起头，眼神涣散，嘴唇微颤：
“我……看到了……有一座塔……塔顶站着一个人……他举着剑……要杀我……哥……是你……”
话音未落，她身体一震，神纹再次爆开，一道金光从额头射出，首击天际！
血月在那一瞬微微扭曲，仿佛天空本身都在颤抖。
“她在沟通某种存在！”南宫瑾急声道，手中卦签飞速翻转，“但她控制不了这份力量！”
林墨紧紧抱住林雪儿，感受到她体内能量波动剧烈，第一次生出一种无力感。他知道，不能再等了。
“阿沅！”他喊道，“你能帮她稳定神纹吗？”
阿沅咬着手指，眼神挣扎：“我可以试……但我怕……会伤到她。”
“那就试！”林墨语气不容置疑。
林雪儿忽然剧烈抽搐起来，神纹蔓延至脸颊、脖颈、手腕。她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操控，嘴里喃喃重复：
“命运之轮己转……轮回之门开启……他来了……他来了……”
林墨心头一跳，正要问，她却猛然睁眼，目光冰冷如霜，一字一句地说：
“哥……你真的以为，我是为了救你才活下来的吗？”
林墨的手僵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