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收剑时，镜面还映着最后一具尸体扭曲的轮廓。南宫瑾吹了声口哨，手指一勾，半截桃木卦签在空中划出弧线，钉进那具尸体眉心。
他靠在墙边，袖子一甩，玉盒己经搁在掌心：“你这人杀人不眨眼，倒挺会装模作样。”
林墨没应声，只盯着自己掌心渗血的伤口。刚才那一战，体内那股灼烧感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了一下，但又隐隐作痛，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血管里游走。
“用得着这个吗？”南宫瑾晃了晃手中的玉盒，幽蓝光泽在昏暗中泛起微光，像极了一滴凝固的月光。
林墨眉头动了动：“你要换什么？”
“丹方。”南宫瑾笑眯眯地说，“你手上那份‘九转回元’的残方。”
林墨沉默片刻，最终点头。他知道南宫瑾不是个会做亏本买卖的人，既然开口，必然有所图谋。
两人达成交易后，南宫瑾便带着林墨穿过几条隐秘小巷，来到一处偏僻的院落。院子里静得出奇，连虫鸣都听不见。
“他在里面。”南宫瑾推开房门，屋内光线昏暗，一张床榻上躺着一个气息微弱的男子，脸色苍白如纸，胸口起伏微弱。
林墨走近一看，眉头瞬间拧紧：“脉象紊乱，经络堵塞，像是被人以极寒之气强行封住命门……你是想让他活过来？”
“不错。”南宫瑾站在门口，神情淡然，“但他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
林墨没再追问，取出寒玉髓，轻轻放在男子胸口。刹那间，一股极寒之气弥漫开来，整个屋子仿佛瞬间进入了寒冬。
“这是……”林墨瞳孔微微收缩，只见寒玉髓表面浮现出细密纹路，宛如冰晶般流转，渐渐凝聚成一只虚幻的凤凰形态。
凤影清冷，羽翼轻振，竟在屋内盘旋一圈，发出一声低鸣。那声音空灵而遥远，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南宫瑾眼神一动，嘴角笑意更深了些。
而此刻，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林雪儿不知何时己经站在门口，她披着一件白色斗篷，发梢凝霜，眼中却闪动着奇异的光芒。她望着那只冰凤虚影，整个人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吸引住了。
“姐？”林墨察觉到她的异常，转身唤了一声。
林雪儿没有回应，而是缓缓抬手，指尖竟然与那只冰凤虚影产生了某种共鸣——一道淡蓝色的光流自她掌心溢出，缠绕上凤影的羽翼。
凤影剧烈颤动，仿佛感知到了什么久远的记忆，发出一声长啸般的清鸣。
林墨心中一震，本能地伸手去拉林雪儿的手腕，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寒意弹开。
“你感觉到了什么？”他低声问。
林雪儿终于回过神来，嘴唇微微颤抖，目光复杂地看向林墨，却只说出一句话：
“它……好像认识我。”
话音未落，屋外忽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人踩断了枯枝。
林墨猛地回头，窗外黑影一闪而逝。
他正要追出去，却见林雪儿突然捂住胸口，脸色骤然苍白，赤焰丝带无风自动，开始自行燃烧。
“寒毒……压制不住了？！”林墨一把扶住她肩膀。
林雪儿咬牙摇头，额角沁出冷汗：“不是……是那个凤影……它唤醒了我记忆里的一部分东西……但我记不清了……”
她的话音未落，凤影突然化作一道流光，首冲天际，在屋顶炸裂成无数冰晶，洒落在夜色之中。
屋内重归寂静。
林墨低头看着手中残留的寒玉髓碎片，上面赫然多出了一道奇异的纹路，形似凤尾，却又隐约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他抬头看向窗外，夜色深沉，远处似乎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静静注视着这一切。
“谁？”他低声喝道。
黑暗中没有回答。
只有风掠过屋檐，卷起一片碎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