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祁同伟一副准备狮子大开口的架势,钟振国刚准备反驳,却是又被赵蒙生给拦下来。
“你说,还是之前那句话,只要不违反原则,我能办到一定帮你。”
祁同伟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顺势说出此行的目的。
“我需要些人手,还得麻烦赵老出面帮忙将他们给捞出来。”
此言一出,钟振国脸色骤变,可赵蒙生却是轻咳一声。
“先说说你需要哪些人。”
在大是大非面前,如果是些无关紧要的人,赵蒙生还是愿意伸出援手。
否则继续放任侯亮平胡作非为,后果只会更加严重。
祁同伟伸出三指,幽幽开口。
“高小琴、高小凤、程度,只要赵老愿意出面协调,我定能将侯亮平抓拿归案。”
这是他早就拟定好的名单,救高小琴无可厚非,她可是唯一走进祁同伟灵魂深处的女人。
高小凤则是高小琴的孪生妹妹,总不能顾此失彼。
更何况,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算是自己的小姨子兼师母。
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反正能捞便一起捞出来,就算是给高育良赔罪。
他接不接受是一回事,祁同伟总得表明他的态度。
至于程度,那就只能说他的忠心,使得祁同伟深有感触。
当初哪怕入狱,也是将罪名归于自身,并没有乱咬。
如此忠心,天地可鉴。
其实这三个人的罪行并没有很重,以赵蒙生的身份地位,只要他愿意出面绝对没问题。
对于祁同伟的条件,赵蒙生犹豫片刻才给出答复。
“我可以帮你,可他们原本的身份只能被销毁,并且永远不能再回龙国。”
赵蒙生有自己的考量,对他来说这三人根本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暗箱操作下就能够处理。
如果祁同伟想捞的是赵立春这种大鱼,恐怕连赵蒙生都不好出面。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还在赵蒙生的接受范围之内。
见赵蒙生己经开口答应,一旁的钟振国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便齐齐将目光移向祁同伟,等待他的回应。
“这没问题,只要他们能够出来,剩下的就不必赵老再多费心。”
祁同伟本就打算要带他们一起走,也没有想让他们继续留在龙国。
双方一拍即合,没有再讨价还价。
他也不觉得赵蒙生会说话不算数,谈妥之后便准备动身去抓侯亮平。
以祁同伟现在的实力,想找一个人并不难,他之所以没有着急,只是想让子弹再多飞一会。
待得他走远,钟振国才面带愁容的开口道。
“这样被祁同伟牵着鼻子走,会不会有失偏驳?”
“他开出的条件我必须得接受,只有他才能够真正阻止侯亮平。”
钟振国猛的重踏军靴,碾碎满地的玻璃碴,指节微曲重重敲在台面上。
“老赵,你疯了?”
“就算这样也不能轻易就答应他的要求吧,万一他得寸进尺怎么办?”
实验室的应急灯在废墟上投射出交错的红光,赵蒙生喉结颤动。
“我也没办法,毕竟求人办事,总得有所表示。”
“祁同伟是目前手中唯一的筹码,否则你以为我愿意和他做交易?”
这事己成定局无法回头,钟振国无奈的轻叹口气。
“希望你不会后悔这个决定。”
赵蒙生摆摆手,顺势搭在钟振国肩膀上。
“先别再说这些了,还是好好想想该如何解决侯亮平这个定时炸弹。”
“你来通知军方各部门,我来负责各省市警方介入,对他进行全国通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赵蒙生微微颔首,掏出卫星电话拨通范天雷的号码。
他还没开头,就听到范天雷焦急的汇报。
“首长,侯亮平的速度快得匪夷所思,我们根本追不上他,己经失去目标的踪迹。”
赵蒙生并没有怪罪范天雷,大家都清楚侯亮平现在的实力。
“没关系,祁同伟己经出动参与抓捕,你们全力配合他就是。”
“同时发布对于侯亮平的通缉令,全国范围内搜捕。”
“是,保证完成任务。”
挂断电话,赵蒙生望向刚被侯亮平撞塌的铜墙铁壁,目光中充满坚决之色。
外面传来的一阵闷雷声,似乎正在宣示着这场博弈的开始。
……
某处废弃工厂。
锈迹斑斑的铁门,在侯亮平身后重重合拢,扬起的尘埃在昏暗的光束中狂舞。
他倚着剥落墙皮的水泥柱缓缓滑坐,断裂的右臂处,猩红的肉芽正如同蚯蚓般蠕动。
每生长一分,都伴随着骨髓被灼烧的剧痛。
超级战士血清己经令他解锁第一层基因锁,而且他所注射的血清本就拥有超凡恢复力。
就算如此,经历这如附骨之疽的灼热感之后,也只是使得断臂处结成厚厚的痂。
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断臂,但至少算是止住伤势,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本来我都己经可以利用血清的力量来重塑命根,现在却必须先用来重塑断臂。”
“看这样子,短时间内还无法完全恢复。”
“祁同伟……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侯亮平憋着口气发出沉闷的低吼,盯着自己空落落的右臂,猩红的眼眸泛起丝丝涟漪。
当初孤鹰岭的枪声,以及如今实验室的对峙,所有与祁同伟的过往在脑海中交织。
曾经,他是站在正义一方,试图将祁同伟绳之以法的检察官。
现在却成为被官方追捕的“怪物”,只能躲在暗处不见天日。
这种身份的转变,像一把利刃,反复剜着他的小心脏。
“你们休想抓住我!!!”
他对着虚空低语,感受到体内不断涌出的力量,声音里带着病态的偏执。
“当年在汉东,祁同伟你就输给我,哪怕现在你己经今非昔比,我还是要让你知道,绝对的力量才是唯一的真理。”
外面暴雨如注,雨水砸在生锈的铁皮屋顶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正好盖过侯亮平的怒吼。
他缓缓起身,破碎的衣服己经湿透,却是在穿堂风中猎猎作响。
拖着沉重的步伐,他在布满灰尘的地面踱步,每一步都留下焦黑的脚印。
血清的排异反应己经消失,他能够清晰的感觉自身的变化。
这种有违常理的体会,正在重塑他的思维与认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