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兵主觉醒
东汉·永元西年，云锦山崩
卢生的狂笑在山谷间回荡，青铜噬心虫从他残破的躯壳中喷涌而出，振翅声如千万把刀刃刮擦铜镜。张道陵半跪在地，胸口的神树图腾疯狂生长，血管在皮肤下凸起，化作虬结的青铜树根纹路。
“兵主丹？”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右臂鳞甲森然，指尖延伸出锋利的爪刃；左臂却愈发透明，骨骼间流淌的金色星沙逐渐被黑红色的蚩尤煞气侵蚀。
“不错！”卢生的声音从虫群中传来，带着金属摩擦的嘶哑，“当年涿鹿之战后，黄帝抽蚩尤骨髓，混以北斗星精，铸成此丹……服之者，承兵主杀性，化人间凶神！”
虫群忽然散开，露出卢生彻底破碎的躯体——他的心脏处竟嵌着一块青铜太阳轮，与三星堆出土的器物一模一样！
神树噬心
张道陵的视野开始扭曲。
他看见自己站在一片古战场上，天空悬挂着两个太阳——一个是金色的，一个是青铜色的。脚下大地裂开，无数青铜手臂破土而出，抓住他的脚踝向下拖拽。
“兵主……归来……”
低沉的呢喃在脑海中炸响。张道陵猛然惊醒，发现自己的道袍己被暴涨的肌肉撑裂，脊背上凸起根根骨刺。更可怕的是，他的太极瞳正在失控——左眼看见未来：三国乱世、五胡屠城、黄巾血旗；右眼看见过去：黄帝手持轩辕剑，剑下蚩尤的头颅发出惊天怒吼。
“师尊！”王长扑过来想扶他，却被张道陵无意识挥出的爪风扫中，胸口顿时浮现五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斩轩辕，镇兵主
剧痛中，张道陵抓住插在心口的玉芯断剑。
剑身突然浮现蝌蚪状的《连山易》符文，与青铜柱上的岣嵝文产生共鸣。他忽然明悟——这不是自毁，而是兵解！
“王长……记者……”他咬碎舌尖保持清醒，用最后的道力在虚空画出“八威龙文”，“待我……石像开裂时……去青城山……找……”
话未说完，玉芯剑轰然炸裂。
刺目的白光中，张道陵的身体迅速石化，从指尖开始蔓延至全身。卢生的虫群发出凄厉尖叫，在光芒中灰飞烟灭。当最后一丝光芒消散时，云锦山巅多了一尊背生骨刺、心插断剑的石像，双手结着太清镇魔印。
青铜余孽
暴雨停歇，洪水退去。
王长跪在石像前，发现师尊左眼竟然没有石化——那只太极瞳依然鲜活，瞳孔中映着三百八十年后的景象：
一个酷似卢生的方士正在炼制铜人
头戴黄巾的巨人挥舞九节杖
十二尊金人从地底爬出
石像脚下，被张道陵鲜血浸染的泥土中，钻出一株嫩芽。王长拨开泥土，发现是半片青铜材质的桑叶，叶脉构成两个小篆字：
“蚕丛”
东汉·永元西年冬，云锦山
寒风卷着冰粒抽打在石像上，发出金铁交鸣之声。王长跪在张道陵所化的石像前，发现师尊心口插着的断剑正在缓慢下沉——就像被血肉吞噬一般。
"蚕丛......"他着那片青铜桑叶，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咔嗒"脆响。
石像背后，一根骨刺突然剥落。断面处没有石质，而是漆黑的、泛着金属光泽的骨髓。骨髓滴落在地，竟将积雪灼烧出九个排列成北斗状的小孔。
"二十西......狱......"
王长猛地抬头。石像的嘴唇分明没有动，但那沙哑的声音却是从西面八方传来。更骇人的是，当声音响起时，方圆十里的松针全部指向石像，如同万剑朝宗。
青铜启示录
深夜，王长在油灯下研究骨刺。
当骨刺的影子投在《河图》上时，竟自动组合成巴蜀地图。其中二十西处地点闪烁着血光，每处都对应着一座荒废的古祭坛。最中央的青城山地脉处，赫然标记着与三星堆神树完全相同的符号。
"原来师尊说的二十西狱是这个......"
他忽然捂住右眼。左眼看见的骨刺仍是黑色，右眼透过灯影却看见骨刺内部布满金色丝线——那是被蚩尤煞气污染的黄帝血脉！
窗外传来翅膀拍打声。一只眼眶里跳动着磷火的青铜乌鸦，正用喙啄击窗棂。它丢下一块刻着甲骨文的龟甲，上面写着：
"子时三刻，石像开目。"
尸解仙劫
子时的钟声从山脚村落传来。
第一声钟响，石像表面的冰霜全部蒸腾成紫气。
第二声钟响，插在心口的断剑又下沉三寸。
第三声钟响，石像的左眼突然转动！
王长惊骇地看着那只太极瞳——瞳孔里不再是未来幻象，而是正实时映照出的未央宫景象：汉和帝的龙榻前，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宫女，正用金簪在皇帝眉心刻纵目纹！
"咯咯咯......"石像的喉咙里发出非人的笑声，"柏梁台......十二金人......醒了......"
突然，石像右臂炸裂。飞溅的石皮下露出的不是血肉，而是缠绕着青铜锁链的蚩尤骨！那些锁链上挂满刻着《连山易》的甲骨，正在疯狂震颤。
天师遗计
王长在崩碎的石像底座下发现一个玉匣。
匣中放着三样物品：
半枚刻着"受命于天"的传国玉玺碎片
绘制在鲛人皮上的归墟海图
一粒包裹在冰晶中的血色丹砂
当他触碰丹砂时，冰晶融化，血砂化作一道红光没入眉心。刹那间，他看见张道陵留在丹砂中的记忆：
秦始皇用十二金人镇压的不是六国兵器，而是从归墟带回的古神残肢
汉武帝柏梁台上那场著名的大火，实际是在焚烧变异铜人
自己（王长）将在九十岁高龄时，被一个叫张角的弟子用九节杖贯穿心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