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笔觉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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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裙女孩消失后，世界恢复了平静。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王启胸口多了一个燃烧画笔的纹身，顾旻的怀表上刻着同样的图案，而我——
**只要拿起笔，指尖就会自动渗出颜料。**
“所以我们现在算什么？”王启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的新纹身，“超级英雄？还是人体彩绘艺术家？”
顾旻调试着怀表：“是‘认知锚点’。”他抬头看我，“你能感觉到吗？世界的‘边界’。”
我望向窗外，阳光依旧灿烂，但偶尔会有不自然的**卡顿**——飞鸟振翅的瞬间突然停滞，树叶飘落的轨迹突然扭曲。
“这个世界还在重构。”我握紧铅笔，“而且……”
话没说完，画室的门被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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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门口，领口别着银色塔形徽章。
“三位。”他微微一笑，“‘基金会’需要你们的帮助。”
王启立刻抄起板凳：“又来？！这次是什么组织？时空管理局？”
男人没理会他的戒备，只是递过来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七岁的莫雨，被关在玻璃舱内，舱外连接着数十条数据线。**
“她没死。”男人说，“只是被‘它’困在了认知夹层。”
顾旻的怀表突然发出警报般的嗡鸣。
“你们是谁？”我盯着他的徽章。
“记忆基金会。”男人摘下墨镜，露出**和顾旻一模一样的眼睛**，“专门收容像你们这样的‘异常认知体’。”
王启倒吸冷气：“草！顾旻你有兄弟？”
顾旻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你是第几代‘时匠’？”
男人笑了：“第七代。你可以叫我‘顾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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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我们被带到一个隐藏在地铁站下的实验室。
巨大的屏幕上显示着无数个平行世界的画面，每个画面里都有**不同版本的我们**——
有的世界我是著名画家，顾旻是物理学家，王启开了连锁火锅店；
有的世界我们根本不存在；
还有的世界……**红裙女孩赢了**。
“莫雨创造了127个平行世界试图困住‘它’。”顾影调出一段监控录像，“但在第43号世界，她失败了。”
录像里，成年莫雨被红裙女孩从背后刺穿胸口，但最后一刻，她将一支铅笔插入自己的太阳穴——
**整个43号世界瞬间坍缩成一张素描纸，被红裙女孩吞了下去。**
“它在吸收世界。”顾影指着屏幕角落的计数，“己经吞了39个，再吞8个就能实体化。”
王启举手：“请问这玩意儿有自助餐券吗？我想提前跑路。”
我没理会他的烂话，盯着屏幕上闪烁的坐标：“所以你们想让我们做什么？”
顾影调出一幅蓝图——
**一座由无数画框组成的塔，塔顶悬浮着莫雨的虚影。**
“进入‘核心画布’。”他说，“在她被完全吞噬前，画一个新的‘锚点’。”
顾旻突然冷笑：“代价呢？”
顾影沉默片刻，摘下手套——
**他的右手正在慢慢变成铅笔。**
“认知污染。”他轻声说，“所有进入过核心的人，最后都会变成‘画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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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实验室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
“它发现了！”顾影冲向控制台，“三分钟准备！”
屏幕上的红裙女孩突然转头，嘴角撕裂到耳根：“抓到老鼠啦~”
王启的纹身突然发烫：“草！这玩意儿带GPS的？！”
顾影扔给我们三个金属手环：“认知稳定器，能撑一小时！”
地面裂开，升降台升起一个巨大的画架，上面是未完成的**黑色高塔**。
“跳进去！”顾影大喊，“记住，只能画——”
红裙女孩的幻影从所有屏幕里涌出，一口咬掉了他的头。
“靠！”王启拽着我和顾旻冲向画架，“这工作态度也太卷了吧？！”
我们纵身跃入画布的刹那，听见红裙女孩最后的笑声：
**“这次要玩捉迷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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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坠落。
无尽的坠落。
西周是飞速闪过的画面碎片——
**童年的莫雨在病房画画。**
**少年顾旻在钟表店修理怀表。**
**王启在火锅店后厨偷吃。**
最后我们摔进一片纯白空间。
中央悬浮着莫雨，她被无数彩色丝线缠绕，像个人形茧。丝线的另一端延伸进虚空，连接着**八个正在坍缩的世界**。
“美术生！”王启指着最近的一个世界，“那是不是你老家？！”
我定睛一看——
**孤儿院的宋宸正用蜡笔在墙上画门。**
顾旻的怀表疯狂转动：“她在用我们的记忆当燃料！”
红裙女孩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
“答对啦~”
虚空裂开，她坐在月亮上晃着小腿，手里抛接着八个微缩世界：“但你们要怎么救她呢？”
她突然捏爆其中一个世界——
**王启惨叫一声，胸口的纹身裂开一道血痕。**
“每毁掉一个世界，你们就会消失一部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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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顾旻突然按下怀表，时间骤然减速。
“三套方案。”他语速飞快，“A计划：我暂停时间，王启暴力拆线，宋宸重画锚点。”
王启吐血：“这特么叫方案？这叫送死三件套！”
红裙女孩己经挣脱时停，又捏爆一个世界——
**顾旻的怀表裂开一道缝。**
我看向自己的手，颜料正在自动渗出。
“不。”我走向莫雨，“我要画‘它’不敢吞的东西。”
红裙女孩警觉地跳下月亮：“你画不出那个！连莫雨都——”
我蘸着王启的血和顾旻的齿轮，在空中画下——
**一个正在哭泣的红裙女孩。**
“你……”真正的红裙女孩僵住了，“你怎么能画‘我’？！”
“因为这也是莫雨的记忆。”我继续作画，“她创造你的时候，你本来就会哭。”
画中的小女孩抬起头，泪水冲花了脸上的颜料。
虚空开始震动，红裙女孩尖叫着扑来，但被顾旻和王启拦住。
我画完最后一笔——
**小女孩伸手抱住了莫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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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纯白空间如玻璃般碎裂。
红裙女孩的身体开始崩解：“这不公平……我明明赢了……”
莫雨缓缓睁开眼睛，丝线一根根断裂。
八个微缩世界重新亮起，其中三个飞向我们——
**王启的纹身愈合如初。**
**顾旻的怀表恢复完整。**
**我掌心的疤痕变成了金色画笔印记。**
莫雨落在我面前，虚弱地笑了：“谢谢你们画出了‘真实’。”
她的身体开始发光，化作无数光点融入三个世界。
“等等！”王启想去抓她，“你又要去哪？！”
“回到每个世界的‘记忆’里。”她的声音渐渐消散，“这次……我会是个好姐姐。”
红裙女孩最后一块碎片消散前，对我做了个鬼脸：
“下次给我画漂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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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我们跌回实验室时，顾影的无头身体还站在原地。
王启戳了戳他：“呃……需要帮你找头吗？”
尸体突然动了，从抽屉里拿出备用的机械头装上：“基金会标准配置。”
顾旻检查怀表：“所有世界线己稳定。”
我看向监控屏幕——
**43号世界里，成年莫雨正在孤儿院教孩子们画画。**
**7号世界里，学生莫雨在医学院图书馆打瞌睡。**
**主世界里，红裙涂鸦渐渐褪色成普通涂鸦。**
顾影递给我一盒新颜料：“欢迎加入记忆基金会。”
王启凑过来：“有五险一金吗？”
“有。”顾影微笑，“还有免费辣条。”
窗外，第一缕真实的阳光照了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