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的阳光穿过酒店水晶吊灯，在签约仪式的背板上投下细碎光斑。
苏绾站在“星露”护肤品牌的LOGO前，白色西装裙下摆被空调风吹得轻轻扬起——她特意选了这个能露出手腕的款式，刚才试妆时化妆师夸她皮肤好，现在正对着台下几十台摄像机，成了最鲜活的产品广告。
“苏小姐，”品牌方陈总推了推金丝眼镜，原本挂在脸上的笑淡了些，“我们收到匿名邮件，说您......”他扫了眼台下举着话筒的记者，“说您的本科学历存在造假。”
镁光灯骤然亮起。
苏绾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起——她早料到林知夏会来这手。
前世此时她正被泼“学术不端”的脏水，在首播间哭到妆花，最后品牌连夜换了代言人。
但这一世，她重生时特意查过自己的学籍档案，连当年帮林知夏伪造学历的中介聊天记录都截了图存在云盘。
“陈总，”她向前半步，发顶的碎钻发夹闪了闪，“我可以接受品牌方的背景调查，也可以现在开首播，让网友当面问我。”她掏出手机点开摄像头，“您看这样行吗？”
陈总眉峰动了动，余光瞥见台下举着“苏绾滚出娱乐圈”灯牌的几个身影——显然是林知夏买的水军。
他点头：“好，就按苏小姐说的办。”
首播间瞬间涌入十万观众。
弹幕像潮水般涌来：“苏绾不是中专毕业吗？”“听说她上的是野鸡大学！”“问她高数题！”
苏绾盯着手机屏幕，指尖在桌沿敲了两下。
她前世为了演好大学教授的角色，专门恶补过金融专业知识，此刻反而勾起笑：“大家想问什么都可以，我尽量答。”
第一个问题是：“你本科读的哪所学校？”
“临城大学金融系，2018级。”苏绾报出学号，“可以去学信网查，学籍在线验证报告我现在就调出来。”她点开学信网页面，镜头对准屏幕，“毕业那年我拿了校级优秀毕业生，证书编号是......”
弹幕突然卡了两秒。
很快有人刷：“真查到了！
学信网显示正常毕业！”
“那问你专业题！”有网友发了道国际金融计算题。
苏绾扫了眼，拿起白板笔在小黑板上写公式：“首先看汇率波动区间......”她的英文板书流畅得像印刷体，最后得出结论时，连陈总都探身看了眼——和他手下金融顾问给的答案分毫不差。
“苏小姐英语很好？”有记者举手提问。
“大二时给顾影帝的英文纪录片配过音。”苏绾歪头，“顾先生当时说我发音比他请的专业配音演员还准。”
台下突然响起低笑。
顾砚不知何时站在侧幕，黑色西装衬得肩线笔挺，指节抵着唇：“苏影后记忆力不错。”
首播间弹幕瞬间炸成“顾影帝来了！”“这是什么售后糖”。
陈总看着后台实时数据，品牌官微粉丝量半小时涨了五十万——他一拍桌子：“签约！
我们星露选的是实力派，不是花瓶！”
红色印泥按在合约上时，苏绾能听见自己心跳声。
前世此刻她正躲在酒店厕所哭，而现在，她望着陈总递来的鎏金代言牌，突然想起张导今早说的话：“真实的人，会发光。”
下午五点，《玫瑰风暴》官宣发布会现场。
张导攥着话筒的手在抖，背后的海报上，苏绾饰演的“林晚”正攥着碎玻璃抵在脖子上，眼尾的泪痣像要滴出血：“她不是来演戏的，她是来重塑角色的。”他指向台下，“我见过太多演员背台词像念课文，但苏绾演被家暴的妻子时，指甲缝里真的嵌着泥——那是她在城中村蹲了三天，看买菜的主妇们抠菜根学来的。”
镁光灯转向观众席角落。
顾砚坐在最后一排，掌心拍得发红，见镜头扫过来，只是微微颔首。
有记者眼尖，发现他西装内袋露出半张剧本纸——正是今早苏绾说“需要改三版”的那页。
林知夏的公寓里，手机屏幕被摔在地毯上，裂成蛛网。
她盯着微博热搜第一“苏绾双代言+影后级资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电话突然响起，是投资人王总：“别再动她了，她手里有我们的账本。”
“你怎么知道？”林知夏声音发颤。
“昨天顾砚的律师来找我，说‘再动苏小姐一根汗毛，就把你们在东南亚的洗钱路径抖给经侦’。”电话里传来打火机的声响，“小夏啊，你玩不过她的。”
忙音响起。
林知夏盯着梳妆镜里的自己，发梢还沾着今早泼苏绾时溅的水——那水是她特意加了卸妆水的，想让苏绾出丑，结果反被苏绾笑着抹了把脸，说“正好试试你们家卸妆力”。
深夜十一点，苏绾的出租屋。
电脑屏幕幽蓝的光映着她的脸。
她点开加密文件夹，里面是五年间娱乐圈资本流动的路径图：某顶流工作室的打款记录、某视频平台的虚假收视率账单、还有林知夏代孕医院的转账凭证——每一条都用红笔标着“2024年经侦重点”。
“这才刚开始呢。”她关掉电脑，窗台上的绿萝不知何时挺了腰杆，叶片上还沾着白天签约时陈总送的香槟酒渍。
手机突然震动，是顾砚发来的消息：“《玫瑰风暴》试镜名单明天公布，需要我提前帮你看？”
苏绾盯着屏幕笑了笑，指尖悬在键盘上——她知道，真正的博弈，才要拉开帷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