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约仪式的水晶灯渐次熄灭时，苏绾正站在后台卸妆。
小芳举着手机冲进来，屏幕上的热搜词条刺得人眼睛发疼——#苏绾勾搭上资本大佬拿下代言# 挂在榜首，配图是她和顾砚并肩入场的照片，文案写着“顶流影后深夜出入神秘别墅，品牌代言疑云重重”。
“姐，这是林知夏团队买的通稿。”小芳急得声音发颤，手机屏光照得她鼻尖沁出细汗，“营销号统一话术，说您用不正当手段截胡资源——”
苏绾卸到一半的口红停在唇边。
她盯着照片里顾砚替她理发梢的动作，忽然笑出声：“前世她也用过这招，说我陪酒拿角色。”指尖轻轻划过手机屏幕，眼尾微挑，“不过这次...她漏算了我有合同。”
“马律师早上刚把合同扫描件传给我。”小芳立刻从帆布包里翻出平板，“要现在发律师声明吗？”
“不。”苏绾扯下卸妆棉，指腹抹过被蹭花的唇印，“传公证平台。”她点开微信，给顾砚发了条消息：“顾老师，该您的公关团队上场了。”抬头时眼尾上挑，“顺便，把林知夏去年拒绝公开合同的通稿找出来——对比最能打人脸。”
二十分钟后，@苏绾工作室 官微弹出一条视频。
镜头里是小芳举着平板，屏幕上显示着某公证平台的上传记录，合同条款逐条展开，代言费、合作期限、违约责任清晰可见。
苏绾的语音混着背景里的空调声传出来：“我没资格定义‘正当手段’，但合同不会说谎。”
同一时间，顾砚旗下娱乐公司的官微转发了这条视频，配文：“清者自清，谣言止于真相。”评论区瞬间被“合同公开透明”“对比林知夏之前遮遮掩掩”刷屏，几个营销号的评论区被网友攻陷：“你们说苏绾走后门，倒是把她的合同黑点指出来啊？”
林知夏在公寓里攥着手机，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她盯着热搜上“苏绾合约公开”的词条，又翻到自己去年接代言时“保护隐私不便公开”的通稿，喉间泛起腥甜。
助理小芸端着燕窝站在门口，被她反手打翻在地：“蠢货！不是说买了十个营销号控评吗？”
“夏姐，顾氏公关团队下场了。”小芸蹲在地上捡瓷片，声音发抖，“他们买了实时热点位，现在网友都在刷‘对比之下高下立判’...”
“闭嘴！”林知夏抓起枕头砸过去，目光扫过茶几上的代孕协议复印件——那是苏绾故意留在签约现场的“证据”，“启动C计划！把之前拍的苏绾和陈总吃饭的照片发出去——”
“没用了。”小芸突然指着手机，“马律师起诉了！说我们商业诽谤，还提交了资金流水，证明您接了竞品赞助...”
林知夏的手机“啪”地摔在地上。
屏幕裂成蛛网，映出她扭曲的脸——马律师的起诉声明里，明明白白贴着她账户接收某竞品品牌打款的截图，备注栏写着“林知夏女士代言费”。
她想起三个月前那个酒局，陈总醉醺醺地拍她肩膀：“夏夏，这单你悄悄接，我帮你压着...”
“叮——”
微信提示音响起。
林知夏捡起手机，是陈总发来的消息：“紧急会议，半小时后酒店28楼。”她望着对话框里跳动的“正在输入”，突然想起签约仪式上苏绾说的那句“总想着使绊子的人”，后颈泛起凉意。
酒店28楼会议室的顶灯刺得人睁不开眼。
陈总扯松领带，额角挂着汗珠，面前摊开的合同被翻得卷了边：“苏小姐，我们...我们重新谈谈代言费？”他瞥了眼坐在对面的苏绾，后者正垂眸剥糖纸，草莓味的果香混着窗外的雨声飘过来。
“陈总这是做什么？”苏绾把糖含进嘴里，声音甜得发腻，“我只是个演员，哪懂这些弯弯绕绕。”她抬眼时眼底冷得像刀，“不过有人想害我...我总不能站着挨刀吧？”
陈总喉结动了动，手机在桌下震动——是法务部发来的消息：“林知夏违反竞业协议证据确凿，若苏绾追究，我司可能连带赔偿。”他擦了擦汗，勉强挤出笑：“苏小姐说的是，是我们考虑不周...”
当晚十点，林知夏的道歉声明准时出现在微博。
文案写着“此前言论系团队误操作，己第一时间撤回”，配图是她垂眸道歉的照片，眼尾还挂着泪。
但评论区刚刷新，@苏绾工作室 就转发了一条长图——从林知夏第一条爆料到今天的道歉，所有发言都被截图归档，配文：“大家来投票，这道歉诚意几分？”
微博投票页面弹出时，林知夏正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扯下假睫毛，看着眼尾的泪痣，忽然抓起手机砸向墙面。
玻璃碎裂声里，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苏绾...你以为这样就赢了？”
窗外的雨还在下。
茶几上的代孕协议被风掀开一页，露出最后一行签名——林知夏。
她弯腰捡起碎片，指腹抚过自己的名字，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我还有底牌...没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