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绫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心跳声在耳畔鼓动。
菲尔的尾巴正无意识地缠绕着她的手腕，绒毛蹭过肌肤的触感让她想起那个雨天——那时她还是个战战兢兢的新人女仆，而菲尔是负责指导她的前辈。
初遇时，菲尔总是板着脸，指出她擦过的银器上还有指纹，责备她泡的红茶温度不够精确。
那时的猫耳少女在她眼中就像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每次被那双金色竖瞳盯住，她都会紧张得差点打翻手中的托盘。
但自从那个宴会之后，菲尔因为伤害了她而愧疚不已，一直在努力想和苏绫缓和关系。从那天起，菲尔在她心里就从严厉的前辈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少女。
"苏绫？"菲尔不安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你……你生气了吗？"
猫耳少女的指尖在她掌心轻轻蜷缩，像做错事的孩子。
“没有啦。”
苏绫忽然笑起来。这个在战场上勇敢的起义军医师少女，此刻因为她的沉默而手足无措。
她想起那个在城中见面的夜晚，菲尔在维尔乌同她道别时，明明自己难过得耳朵都贴平了，还要逞强说"等我取得胜利来城堡接你"。
苏绫喜欢这样的菲尔。
像初夏的天气般直率，所有情绪都写在竖起的耳朵和摇晃的尾巴上。
当初菲尔失踪的时候，每个清晨整理床铺时，苏绫都会下意识避开那片总被猫尾扫过的位置；每次路过城堡走廊，恍惚间还能看见那个叉着腰训人的身影。
后来，她知道菲尔还活着，参加起义军，旧的不安放下，新的担忧又出现在苏绫心中。
最让她揪心的是听闻起义军遭伏击那次。
那天深夜，她悄悄跪在祈祷室，为菲尔祈求平安，待了很久很久。
"菲尔，"苏绫突然开口，银发垂落遮住发烫的耳尖，“谢谢你能来城堡找我，我虽然还没有做好准备……但是……会试着回应你的心意的。”
“真的吗？”
菲尔瞪圆了眼睛，尾巴"啪"地拍在地上。
“真的……”
苏绫鼓起勇气，学着对方刚才的样子凑近。
在双唇相触的瞬间，她尝到羊奶的甜味和独属于菲尔的阳光气息。这次轮到菲尔僵住了。
苏绫在极近的距离注视着她。曾经需要仰望的带教女仆，如今依然会为她的一句话而慌乱。
但她也亲眼见证过这个女孩站在起义军阵前，伤痕累累却挺直脊背的模样。就像现在，明明害羞得尾巴打结，还是倔强地不肯移开视线。
"不用再逃跑了，"苏绫将额头贴上她的，"无论是作为女仆还是起义军的医师，又或者是现在的你……菲尔已经足够耀眼了。"
她感受着菲尔骤然加速的心跳，轻声补充道，"但在我这里，菲尔不需要做任何人，菲尔成为自己就好。"
正午的钟声在远处响起，惊起一群白鸽。她们交握的指间，那枚新月吊坠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原来你们在这里。”
蒂伊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把两个人吓得马上分开。
菲尔猛地后仰，差点打翻奶杯。
红发少女不知何时出现在墙头，裙摆垂落如花瓣。她轻盈地跳下来，指尖晃动着那条月亮项链。
“抱歉，追一个小偷费了些时间。”她俯身为苏绫戴上项链，银月正好落在少女精致的锁骨间。
“果然很适合你。”
菲尔盯着蒂伊自然搭在苏绫肩头的手，尾巴不悦地垂了下来。
她突然站起来：“我去买点苹果！”
说完，她窜进了人群，背影近乎落荒而逃。
“菲尔怎么了？”苏绫困惑地眨着眼。
蒂伊望着猫耳少女消失的方向，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
“大概是太害羞了吧？”她转过头看苏绫，“小苏绫，她向你表达心意了？”
苏绫红着脸点点头。
“果然是这样啊……”蒂伊笑了笑，“小苏绫真受欢迎，不知不觉，你身边已经有了那么多人。”
突然，一阵风不知从何处悄然拂来。
那风带来丝丝凉意，让两人头发都随之轻轻摆动，它细细地着肌肤，宛如绸缎般顺滑，穿过衣摆，卷起裙角，又钻进衣袖里。
树叶在这一刻也仿佛被唤醒，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是为这阵风伴奏似的。
苏绫没有说话，她望着猫耳少女消失的方向，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刚刚被亲吻过的嘴唇，那里还残留着羊奶的甜味。
蒂伊的手指从苏绫肩头滑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向自己。红发少女的绿眼睛在阳光下像两片危险的翡翠。
"小苏绫，"蒂伊的声音带着一丝苏绫从未听过的冷意，"你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苏绫困惑地眨着眼："什、什么？"
"你明明先答应了我的表白，"蒂伊的拇指擦过苏绫的唇瓣，抹去了那点羊奶的痕迹，"现在不仅和陛下那么亲密，还跟菲尔暧昧不清。"
“呜……”
苏绫低垂着小脑袋，手指不安地绞着裙角，眼眶微微泛红。
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当个花心大萝卜的。
每当看到希瑟塔温柔似水的眼眸，或是蒂伊有点坏坏的笑容，又或是菲尔羞怯可人的模样，她的心就像被蜂蜜浸泡过一样。
不管是希瑟塔、蒂伊还是菲尔，苏绫都很喜欢，她难以舍弃掉谁，也不忍心拒绝谁的心意。
至于她们三个之间的矛盾……苏绫觉得，她会有办法解决的，只要她耐心解释，大家一定能相互理解的。
“可是呢，小苏绫，我不想和别人共享你……”
"唔！"
苏绫惊得连退两步，后背撞上冰冷石墙。蒂伊堵在她身前，裙摆扫过她汗湿的脚踝，红发女孩突然踮起脚尖，唇擦过苏绫的耳垂。
"啾——我们去杜鹃花林吧？"蒂伊的绿瞳燃着野火，手指却在苏绫掌心挠痒，"那边，没人会打扰我们。"
苏绫浑身发抖，可见到菲尔仓皇离去的背影，她鬼使神差咬了咬唇："可菲尔、菲尔她……"
"那又怎样？"蒂伊突然攀上她衣领，把脸凑到只剩一寸，"她亲过，我也可以亲对吧？小苏绫？"
苏绫还来不及辩驳，蒂伊的嘴唇覆上来，她快要被这湿热的侵袭毁掉时。比起菲尔生涩的接吻，还是和蒂伊吻的时候更舒服。
一入口，便像云朵般轻盈地化开，绵密的甜意在舌尖温柔漫延。牙齿轻轻陷进去的瞬间，仿佛咬住了一团蓬松的蒲公英，却又在下一刻悄然消融，只留下丝丝缕缕的蜜糖缠绕在唇齿之间。
那甜味并不浓烈，让人忍不住眯起眼睛，想要将这柔软的幸福感多留住一秒。
“呜……哈……”
在苏绫有点腿软的时候，蒂伊已经在她腰上摸索开来。苏绫的后背压在草坪上，睁眼望见一片绿荫如盖——还有蒂伊狡黠的笑脸。
“小苏绫，我好爱你……”蒂伊呢喃着，嘴唇摩擦着苏绫的面颊，“我不想看见你和别人更亲昵……”
“呜……蒂伊，我……”
蒂伊压住她的嘴唇，不让她说话。
“小苏绫，别管她们了好吗？我们两个私奔吧，我带你去很远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