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飞路的霓虹灯在深秋的夜空中划出斑斓光带,76 号公馆的琉璃瓦顶映着漫天烟火,将 "周府寿宴" 的鎏金灯笼照得透亮。苏世忠倒挂在飞檐上,靴底勾住琉璃脊兽的独角,月光顺着剑尖滴落,在面罩上凝成细小的冰晶 —— 他望着楼下大厅里,汉奸周鸣昌正捧着翡翠寿星像向日军少佐敬酒,袖口露出的和田玉扳指,正是三年前从苏州寒山寺盗走的文物。
"弦松了。" 张成斌的声音混着古琴声传来,这位神枪手此刻扮作江南琴师,月白长衫下藏着改装过的狙击弩。他指尖拨弄丝弦,实则在调试弩机上的青铜准星,十二根琴弦里藏着三根浸过麻药的细针,专为近距离制敌准备。二楼回廊,梁惠云端着银盘穿行,发间珍珠簪子的反光,正是给屋顶的苏世忠传递信号。
"寿桃来了 ——" 随着司仪的唱喏,八名侍女抬着三层朱漆寿桃架步入大厅,最顶层的寿桃足有面盆大小,桃尖嵌着的夜明珠熠熠生辉。苏世忠瞥见周鸣昌肥厚的手指在夜明珠上摸了三把 —— 这是护燕队提前破译的暗号,表示密信藏在西厢房第三只樟木箱里。
"叮 ——" 张成斌的琴弦突然绷断,他低头查看时,袖中弩机己对准日军少佐的眉心。与此同时,十六枚柳叶飞刀破窗而入,钉住大厅十二盏气死风灯的灯绳,余下西枚精准切断西根承重铁链。刘铭杰的身影随着灯灭瞬间扑入,刀柄红绸在黑暗中划出燕形轨迹,正是燕门三十六骑的 "夜燕穿帘"。
"护燕队在此!" 陈世高的怒吼震得雕花屏风嗡嗡作响,这位太行山来的大力士扛着半扇屏风破门而入,屏风上的 "寿" 字被他掌心内力震成碎片,露出背后用人血写的 "护燕" 二字。周文叔趁机翻上房梁,指尖勾住水晶灯的吊链,借着陈世高制造的混乱,将事先准备好的血字横幅抖落。
苏世忠松开勾住脊兽的脚,倒翻着坠入大厅,柳叶刀在落地瞬间划破三名保镖的手腕。他面罩上的燕形纹饰在火光中一闪,正撞见周鸣昌往密道逃窜的身影 —— 对方腰间挂着的,正是苏家剑谱里记载的燕形玉佩残片。
"哪里走!" 苏世忠足尖点地,燕形步法展开如紫燕穿林,刀光追着周鸣昌的背影斩落。忽闻头顶传来玻璃碎裂声,张成斌的狙击弩己制住试图支援的日军尉官,弩箭精准钉住对方肩井穴,却特意避开致命处 —— 护燕队要的是活口。
刘铭杰的飞刀在混乱中划出弧线,十二把柳叶刀分别钉住大厅十二根廊柱,刀尾红绸组成完整的燕形图案。梁惠云趁机跃上二楼,用从德国带回的万能钥匙打开西厢房的密码锁,樟木箱里的密信尚未取出,窗外突然飞来三支弩箭,箭头涂着樱花粉 —— 是武藤敬一的樱花组杀手。
"惠云小心!" 苏世忠反手甩出燕形镖,击落两支弩箭,第三支却擦着梁惠云发梢钉入墙面。他这才注意到,大厅角落的屏风后,正站着个戴白手套的中年男子,掌心把玩着苏家剑谱的残页,正是老对手武藤敬一。
"苏君,别来无恙?" 武藤的日语混着河北官话,腰间军刀突然出鞘,刀身上刻着的樱花纹与三年前苏州老宅的凶器分毫不差,"上次在寒山寺让你逃走,这次霞飞路,就是护燕队的坟场。" 他抬手打了个手势,二楼天窗突然打开,十二名樱花组杀手鱼贯而入,靴底的樱花纹在地面印出毒粉痕迹。
陈世高见状,怒吼着举起一张酸枝木圆桌砸向天窗,木屑纷飞中,他后颈己中了一记麻药镖,却咬着牙继续挥拳:"狗日的!爷爷的拳头比你们的麻药硬!" 周文叔趁机绕到武藤身后,指尖刚触到对方腰间的密报袋,却被武藤反手扣住手腕,传来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老周!" 刘铭杰甩出三把飞刀支援,却见武藤步法诡异,竟用燕形剑谱的 "燕子三抄水" 避开,刀势却带着日本居合道的狠辣。苏世忠终于看清,对方的步法正是十年前在冀州城见过的改良版燕形步,每一步都踩在燕门三十六骑的死穴上。
"成斌,射他脚踝!" 梁惠云突然从二楼扔下张测绘图,张成斌立刻会意,狙击弩瞄准武藤的下盘 —— 根据德国军事学院的战术分析,燕形步法的破绽就在换步瞬间的脚踝韧带。弩箭划破空气的声响中,武藤忽然露出冷笑,侧身避开的同时,手中短刀己抵住周文叔咽喉。
"放下武器,否则他的头就要落地了。" 武藤的刀刃压进周文叔颈侧,鲜血顺着刀疤纵横的脸滴落,"你们以为拿到密信就赢了?那上面的武汉会战部署,都是帝国故意泄露的假情报。"
苏世忠握着柳叶刀的手青筋暴起,面罩下的目光扫过周文叔求援的眼神,忽然瞥见对方指尖在武藤腰后比出三短一长 —— 这是护燕队的紧急信号,表示密报袋里有真情报。他心念电转,忽然仰头大笑:"武藤,你以为抓住老周就能要挟我们?" 他抬手打了个手势,陈世高突然撞向墙角的消防栓,大水瞬间淹没大厅。
混乱中,苏世忠借着水流施展 "燕子踏波",刀光如电般斩向武藤手腕。武藤没想到他会在水中变招,仓促间松开周文叔后退,密报袋却己被后者用偷梁换柱之计掉包。张成斌趁机射出麻醉箭,正中武藤肩窝,却见对方服下某种药物,竟强行拔出箭矢,带着樱花组杀手破窗而逃。
"别追!" 梁惠云拦住欲追的苏世忠,展开从樟木箱取出的真密信,"武藤说的没错,这是假情报,但 ——" 她指着信末的火漆印,"真正的武汉会战部署,藏在火漆里的燕形纹中,只有我们的玉佩才能显形。"
大厅里的宾客早己作鸟兽散,陈世高坐在满地狼藉中揉着后颈:"奶奶的,这麻药劲真大,比太行山的熊瞎子还凶。" 周文叔笑着捶他肩膀,顺手从怀里摸出从武藤那里偷的怀表,表盖内侧刻着的,正是燕陵地宫的星象图。
刘铭杰收拾着散落在地的飞刀,忽然指着屏风上的 "护燕" 血字:"这是咱们第一次公开亮旗,明天全上海的报纸都会登,怕是要引来更多鬼子。" 他转头望向苏世忠,却见队长正对着满地狼藉沉思,腰间玉佩在消防灯下泛着微光。
"正是要让他们知道。" 苏世忠忽然抬头,面罩下的眼睛灼灼发亮,"从今晚开始,护燕队不再躲躲藏藏。通知各地联络点," 他抽出柳叶刀,在屏风上的燕形血字旁刻下深痕,"凡盗我国宝者,杀;凡害我同胞者,杀;凡辱我中华者,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