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 年暮春,雪峰山仿佛被一层浓稠的墨汁浸染,浓重的雨雾如帷幕般低垂,将整座山脉裹得严严实实。凛冽的山风如同千万把钢刀,裹挟着冰冷如针的雨丝,毫不留情地刮过护燕队众人的面庞,留下阵阵灼痛。山道崎岖蜿蜒,布满青苔的岩石与泥泞的小径交织,每走一步都需小心翼翼,稍有不慎便会滑倒跌落。
护燕队一行六人此刻正穿行在这险恶的山道间,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国宝箱被精心安置在特制的担架上,担架由坚韧的藤条与精钢打造,既能保证稳固,又尽可能减轻重量。陈世高和刘铭杰两人轮换着抬着担架,他们的手臂青筋暴起,每一步都走得沉稳而艰难,生怕有丝毫晃动损伤国宝。
队伍最前方,苏世忠手持青铜剑,剑身泛着古朴的幽光,剑柄上的燕形纹早己被他紧张的掌心焐得温热。他脊背绷得笔首,如同一张拉满的弓,警惕地注视着西周的一草一木。十年间,从冀州城破的血海深仇,到肩负起守护国宝的重任,无数次生死考验让他养成了近乎神经质的警觉。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常,耳朵时刻捕捉着山林间细微的声响,哪怕是一片树叶的飘落、一声虫鸣的异常,都能让他瞬间进入戒备状态。
苏世忠身后,梁惠云怀抱着测绘仪,仪器散发出的蓝光在雨幕中忽明忽暗,宛如幽灵的眼睛。她一边艰难地攀爬着湿滑的山道,一边不时低头查看仪器的屏幕,纤细的手指在操作面板上快速滑动。雨水顺着她的帽檐滴落,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全然不顾,全神贯注地试图从仪器的数据中提前预判潜在的危险,为队伍指引相对安全的路线。
周文叔落在队伍末尾,他身形矫健,如同一头潜伏的猎豹。手中的万能开锁器被他紧紧攥着,金属表面因用力而微微发烫。作为团队中的情报专家和机关高手,他的眼睛如同扫描仪般,习惯性地扫视着沿途的每一处角落,寻找可能存在的陷阱或敌人踪迹。他留意着地上新鲜的脚印、折断的树枝,以及任何不自然的痕迹,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其中隐藏的信息。
张成斌背着狙击枪,脚步轻盈得如同山间的精灵,在树林间无声穿梭。他冷峻的面容上没有丝毫表情,仿佛一尊冰冷的雕像,唯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时刻寻找着有利的狙击位置,目光在各个制高点之间游移,评估着角度、距离和视野,为可能发生的战斗做好准备。
就在众人小心翼翼前行时,一声尖锐的枪响如惊雷般划破山林的寂静,一颗子弹擦着苏世忠的耳畔飞过,在他身旁的岩石上迸溅出耀眼的火星,碎石飞溅到他的脸上,划出细小的血痕。“有埋伏!” 苏世忠大声喊道,声音在山谷间回荡,惊起一群飞鸟。几乎与此同时,密集的枪声如暴雨倾盆而下,樱花组的杀手们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恶鬼,从西周的岩石后、茂密的树林中窜出。他们手中的樱花纹忍刀在雨中泛着森冷的光,刀刃上的樱花图案仿佛是用鲜血绘制,透着一股邪恶的气息。
陈世高见状,怒吼一声,宛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他猛地将担架稳稳地放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方,为国宝提供了暂时的掩护。紧接着,他如铁塔般挺立在国宝箱前,身上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势。手中的铁链 “哗啦” 甩出,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缠住了一名冲在最前面的樱花组杀手。他手臂肌肉紧绷,青筋暴起,用力一扯,将那名杀手狠狠地甩向岩石。只听 “砰” 的一声巨响,杀手的身体与岩石剧烈撞击,发出令人心悸的骨骼碎裂声。护腕碎玉在撞击中发出耀眼的光芒,却也无法掩盖他眼中燃烧的熊熊怒火。
“保护国宝!” 苏世忠大喝一声,燕形剑谱瞬间展开,他的身影如同一道青色的闪电,冲进敌群。青铜剑在他手中上下翻飞,如游龙般穿梭在枪林弹雨中。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十年的仇恨与愤怒,剑气纵横间,数名樱花组杀手的咽喉被精准划破,鲜血如喷泉般涌出,染红了周围的土地和雨丝。剑穗在雨中翻飞,如同一条灵动的蛇,每一次甩动都带着致命的威胁。
混乱中,周文叔敏锐地发现了不远处的日军通讯兵。那通讯兵正躲在一棵树后,紧张地操作着通讯设备,试图向大部队传递护燕队的位置信息。周文叔眼神一凛,如狸猫般灵活地穿梭在弹雨之间,身体巧妙地避开一颗颗呼啸而过的子弹。他的脚步轻盈而迅速,手中的万能开锁器在掌心快速转动,发出轻微的 “咔咔” 声。当靠近通讯兵的瞬间,他突然暴起,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开锁器精准地刺入对方的穴位。通讯兵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瘫倒在地。周文叔迅速夺过对方手中的通讯设备,然而,就在他准备撤离时,一颗子弹却击中了他的左肩。他只觉一阵剧痛袭来,身体不受控制地踉跄着摔倒在地,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袖。
“老周!” 陈世高看到这一幕,心中大急,怒吼声响彻山林。他挥舞着铁链,如同一台不可阻挡的战争机器,硬生生地撕开一条血路,朝着周文叔的方向冲去。铁链所到之处,樱花组杀手纷纷被击退,有的被铁链缠住身体,狠狠地甩飞出去;有的被铁链击中要害,当场倒地不起。冲到周文叔身边后,他一把将周文叔扛在背上,用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身体,确保他不会掉落。然后,铁链继续在他手中舞动,为两人开辟出一条生路。此时,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后背,他却浑然不觉,咬着牙,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约定的突围方向艰难跑去。
在远处的制高点,张成斌早己架起狙击枪,冷静地瞄准敌人。他的呼吸平稳而均匀,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眼神坚定而专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敌人的身影。每一次扣动扳机,枪口都会喷出一道火舌,紧接着,便有一名樱花组杀手倒下。他的枪法精准无比,子弹如同长了眼睛一般,总能准确地击中敌人的要害。
刘铭杰则如鬼魅般穿梭在战场中,他的身影在雨幕和硝烟中若隐若现。十二把柳叶飞刀被他熟练地握在手中,每一把飞刀都闪着寒光。他身形灵活,时而跃上岩石,时而躲进树后,不断寻找着最佳的出手时机。一旦发现敌人的破绽,他的飞刀便会如毒蛇般迅速出手,刀刀致命,让敌人防不胜防。许多樱花组杀手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己经被飞刀击中,倒在血泊之中。
梁惠云一边用测绘仪观察着战场局势,一边焦急地寻找着破解敌人包围的方法。当她看到陈世高背着周文叔艰难前行时,心中猛地一紧,担忧和焦急涌上心头。她迅速操作测绘仪,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眼睛紧盯着数据的变化。很快,她为两人标记出一条相对安全的路线,并通过微型通讯设备将路线信息传递给陈世高。
在陈世高的奋力突围下,两人终于与大部队会合。然而,此时的陈世高早己是伤痕累累,后背己经中了三枪,鲜血染红了他的粗布衣裳,顺着裤腿不断滴落,在泥泞的地面上留下一串触目惊心的血脚印。但他依然咬牙坚持着,不肯放下背上的周文叔,哪怕身体己经虚弱到极点,脚步也变得虚浮不稳。“我... 我还能走...” 他的声音虚弱却坚定,每说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护腕碎玉在他急促的喘息中发出微弱的光芒。
苏世忠看着伤痕累累的陈世高和昏迷不醒的周文叔,心中一阵刺痛,仿佛有一把利刃在剜着他的心。但此时容不得他多想,大敌当前,必须尽快做出决策。他眼神坚定,迅速而果断地说道:“成斌、铭杰,继续阻击敌人,为我们争取时间;惠云,查看有没有其他突围路线,确保我们能安全撤离;我和世高先带着国宝和老周撤离!”
在众人的掩护下,苏世忠和陈世高抬着国宝箱,背着周文叔,艰难地朝着山隘口的另一侧走去。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砸在他们的身上,道路愈发泥泞不堪,每走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仿佛脚下有无数双手在拉扯着他们。陈世高的脚步渐渐变得沉重,每走一步都需要苏世忠用力搀扶,鲜血不断从伤口涌出,滴落在泥泞的山道上,与雨水混合在一起,蜿蜒出一条血色的痕迹。
经过漫长而艰难的跋涉,他们终于找到了一处相对安全的山洞。山洞洞口被茂密的藤蔓和灌木遮掩,若不仔细寻找,很难发现。苏世忠将周文叔小心地放在洞内干燥的干草上,然后迅速从随身的背包中取出急救药品,为他包扎伤口。他的动作轻柔而熟练,眼神中满是关切和担忧。陈世高则靠着洞壁缓缓坐下,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嘴唇也变得青紫,却强撑着不让自己昏迷。“队长... 别管我... 保护好国宝...” 他艰难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没过多久,梁惠云也赶了过来,她的头发和衣服都被雨水浇透,脸上带着疲惫和焦急。她顾不上擦拭身上的雨水,立刻拿出测绘仪在山洞中扫描着,警惕着是否还有潜在的危险。突然,她的目光被陈世高怀中露出的一角密码本吸引。她心中一动,连忙走过去,轻轻地拿过密码本,翻开最后一页。看着上面的内容,她的脸上瞬间露出震惊的神色:“密码本里的最后一页!是故宫文物南迁路线...”
苏世忠听到这话,心中猛地一震,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他深知这个信息的重要性,如果日军得知了故宫文物的南迁路线,那么无数珍贵的国宝都将面临被掠夺和损毁的危险,后果将不堪设想。他眼神严肃而坚定,立刻说道:“惠云,立刻加密这个信息,通过秘密渠道通知延安方面;世高,你好好休息,我们一定会守住这个秘密!” 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充满了决心和使命感。
陈世高看着苏世忠,艰难地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疲惫,却也充满了信任和欣慰:“队长... 我没事... 只要国宝和兄弟们安全... 我这条命算什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因失血过多,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缓缓闭上了眼睛,昏迷了过去。
苏世忠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一道道血痕,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知道,这一次的苦肉计虽然让他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看着受伤昏迷的兄弟,他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自责,但为了守护国宝和中华文明的传承,一切都是值得的。他望向洞外依然硝烟弥漫的山隘口,那里仿佛是一片人间炼狱,枪声、喊杀声隐隐传来。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这些侵略者赶出中国,一定要守护好老祖宗留下的瑰宝,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护燕队将带着这个重大的秘密,继续踏上艰难的护宝之路。而陈世高和周文叔的伤势,也牵动着每一个人的心。他们能否顺利康复?又将如何应对日军接下来的疯狂追击?故宫文物南迁的路线信息又会引发怎样的波澜?这一切,都将在未来的征程中一一揭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