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 年春分，南京紫金山的杜鹃开得正盛，殷红的花瓣落在日军观测站的铁丝网前，像极了三年前淞沪会战的血迹。海拔 448 米的观测塔顶，三菱光学望远镜正对着东郊军火库，值班观测员小川少尉忽然揉了揉眼睛 —— 东南坡的马尾松林里，似乎有燕形红旗在晃动。
"八嘎！什么东西？" 他调整焦距，却见二十面绣着燕形纹的红旗在树梢间时隐时现，阳光穿过针叶的间隙，在旗面上折射出细碎光斑，仿佛有千军万马在林间穿梭。小川抓起对讲机的手突然僵住，望远镜里又出现新的异动：有黑影在树冠间飞跃，每落地处都有反光镜片闪过，将正午阳光聚成网状，刺得人睁不开眼。
观测站底层，护燕队的临时指挥所设在废弃的美龄宫地下室。苏世忠盯着军用地图，指尖划过紫金山的等高线："日军在紫金山设了七个观测站，形成北斗阵列，东郊军火库的坐标就在天枢星位。" 他抬头望向刘铭杰，后者正在调试从德国领事馆偷来的反光镜片，"老规矩，你负责 ' 开花 '，成斌负责 ' 结果 '。"
刘铭杰将十二片菱形镜片系在腰间，柳叶飞刀的刀柄上早己钻孔穿线："放心，当年在保定城隍庙练了三个月的 ' 燕子穿林 '，就等着在紫金山开屏呢。" 他忽然抽出飞刀，刀背映出窗外的樱花 —— 正是日军观测站周围种植的染井吉野，"小鬼子爱种樱花，那就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春天。"
张成斌正在校准莫辛纳甘步枪的瞄准镜，枪口指向三公里外的观测站天线："根据惠云的计算，每面燕旗间隔十二米，正好对应北斗七星的弧度。" 他忽然轻笑，指腹擦过枪托上的燕形刻痕，"等我的三声枪响，整个紫金山都会变成咱们的舞台。"
梁惠云的手指在密码本上飞速敲击，耳机里传来地下党周廷均的密电："东郊军火库的岗哨增加至三十人，炸药安置点在三号地窖。" 她抬头望向苏世忠，眼中闪过冷光，"武藤敬一将这里的观测站与武汉会战的气象数据绑定，一旦摧毁，日军的空袭计划至少推迟三天。"
陈世高扛着从明孝陵拆来的青铜鼎耳，护腕碎玉与鼎身的燕形纹相触，发出清越鸣响："奶奶的，老子在山脚看见小鬼子的樱花祭碑，等打完这仗，正好用鼎耳砸了那劳什子碑！" 周文叔则蹲在墙角，用鱼胶将微型炸弹粘在通风管道上，这些炸弹的触发装置，正是刘铭杰布置的反光镜片。
正午十二时，紫金山的阳光达到最烈。刘铭杰如灵猴般跃上马尾松，镜片在胸前排列成燕形，每片都经过精确计算，将阳光折射向七个观测站的望远镜。他足尖轻点枝头，十二片镜片依次转动，在林间织出光网，二十面燕旗随气流摆动，在观测员眼中形成流动的军队假象。
"报告！东南坡发现护燕队主力！" 小川少尉的声音带着颤抖，他看见光网中有人影晃动，时而举枪，时而挥刀，却分不清虚实。更令他惊恐的是，每个晃动的影子旁都有燕形光斑，仿佛有无数护燕队员在林中穿梭。
张成斌的第一枪打爆了一号观测站的探照灯，第二枪切断了通讯天线，第三枪则精准命中观测站屋顶的樱花旗。枪声在山谷间回荡，惊起的山雀群遮住阳光，让本就混乱的光网更加扑朔迷离。小川透过望远镜，只见满山都是晃动的燕形光影，仿佛护燕队的战士从西面八方涌来。
"启动防空炮！" 日军指挥官的命令带着颤音，却不知这些防空炮的仰角早己被周文叔在昨夜偷调，炮弹尽数落在无人的西坡。与此同时，陈世高的铁拳砸向通风管道的炸弹触发装置，紫金山的防空洞深处传来闷响 —— 那是周廷均带领地下党炸毁东郊弹药库的信号。
观测站的通讯频道突然炸开锅，各据点传来的都是相同的报告："护燕队主力在紫金山！"、"发现大量反光武器！"、"请求空中支援！"。然而当日军侦察机飞临紫金山时，看见的只有满山晃动的燕形光影和随风飘扬的燕旗，根本找不到具体目标。
刘铭杰趁机将最后一片镜片对准观测站玻璃窗，强光首射小川少尉的眼睛，他惨叫着摔倒在地，望远镜滚落时，看见的最后一幕是满山遍野的燕形光斑，如同无数只燕子在紫金山振翅。
地下室内，苏世忠看着手表上的指针划过十二时十五分："成斌，该收网了。" 张成斌的狙击枪再次响起，这次瞄准的是观测站的蓄水池，水流涌出的瞬间，将林间的光网折射得更加奇幻。周文叔则顺着通风管道潜入观测站，用从武藤敬一那里偷来的樱花纹钥匙，打开了气象数据保险柜。
"数据到手！" 他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来，怀里揣着的不仅是气象数据，还有日军标注着 "归元寺地宫" 的作战图，"小鬼子在武汉布了个更大的局，归元寺的燕形锁，需要双佩合璧才能打开。"
当护燕队六人在紫金山南麓会合时，东郊军火库的爆炸声刚好传来。陈世高看着满山的燕旗和镜片，忽然大笑："老铭，你这招比太行山的雾凇还漂亮，小鬼子怕是要被晃瞎眼了！" 刘铭杰擦拭着镜片，刀疤下的眼睛闪着光："当年在苏州园林学的借景术，没想到在紫金山派上用场了。"
梁惠云展开偷来的作战图，发现归元寺地宫的坐标正好对应紫金山的北斗方位："武藤敬一这是要利用燕门的星象阵，打开最后的地宫。" 她忽然望向苏世忠，"还记得寒山寺的青铜钥匙吗？加上你腰间的玉佩，正好凑成 ' 燕子归巢 ' 的双钥。"
苏世忠摸着合璧的玉佩，想起父亲在苏州老宅说过的话："燕门的星象，从来不是为了战争，而是为了守护。" 他抬头望向紫金山顶，那里的燕旗还在风中飘扬，阳光穿过镜片，在云海上投下巨大的燕形光影，仿佛古老的燕门先烈在云端俯瞰，见证着新一代护燕人续写传奇。
日军指挥部内，武藤敬一盯着紫金山的航拍照片，手中的军刀 "当啷" 落地。照片上，满山的燕形光影交织成网，根本无法分辨虚实，而东郊军火库的废墟上，有人用樱花摆成巨大的燕形 —— 那是护燕队留下的战书。
"八嘎！" 他怒吼着撕碎照片，却在碎片中看见张成斌的狙击弹壳，弹壳上刻着小小的燕形纹，"苏世忠，你以为用诡计就能得逞？归元寺的地宫，才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紫金山的晚风掠过，将燕旗的猎猎声送向远方。护燕队的成员们站在山脚下，看着自己制造的 "树上开花" 奇景，心中清楚，这只是漫长护宝路上的一次小胜。周廷均的联络员送来新的情报，武汉归元寺的日军正在调集工兵，而护燕队的下一个目标，正是那里藏着的燕门最后军火和千年国宝。
"走吧，去武汉。" 苏世忠望向西方，那里的天空正泛起晚霞，如同燕形旗帜在燃烧，"武藤敬一想要的燕门地宫，我们偏要让它成为埋葬樱花的坟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