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碎芽从他断断续续的自我介绍里了解到。
江祁妄，男，十八，八岁时跟了她，不是，认识她。
具体怎么认识的没细说，只道两人感情深厚。
祁碎芽拉着行李箱随便找了家咖啡店进去坐着。
她还是不明白：“所以说，我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
如果只是感情深厚，姐弟相称，甚至青梅竹马都成，可千万别是那种剪不断理还乱的狗血关系。
服务员端上了咖啡。
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
江祁妄搅拌着雕好的花，没首接回答她的话，反而拿过她面前的图册翻开几页：“你要结婚了？”
语气没有多震惊，也是，如果真是认识那么久，不可能不知道她与傅少延的婚事。
提到结婚，祁碎芽脑袋大，却还是点下头：“是的。”
实际情况不到三个月，不出意外，她是要结婚的。
出了意外，另说。
江祁妄合上放下，单手托腮，变得惆怅极了，“你结婚了，也不知道你的夫家会不会对我好。”
祁碎芽看着他无语，“我结婚关你什么事？你应该问他们会不会对我好。”
哪有结婚跟一个外人有关系的？
江祁妄稍微前倾身子，神秘道：“你不是问我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吗？”
祁碎芽嗯了一声，端起杯子低头抿了口。
江祁妄动了下唇：“咱们就是那种，你结婚我陪嫁过去的关系。”
“哐当”一声，手一软，满满一杯咖啡砸在桌上，水流瞬间西下漫延，如一幅泛着醇香的泼画。
安静，很安静。
祁碎芽震惊到呆住，任由咖啡滴落在地，沉默半响又半响，盯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陪嫁？她刚刚是不是幻听了？
江祁妄叫来了服务员，两人重新换了个桌。
他挺上道的给了小费。
面面相觑。
江祁妄看她像被雷劈过的模样，不满开口：“姐姐，你说句话呀。”
祁碎芽憋了句：“现在是二十一世纪。”
江祁妄急了：“二十二世纪你也是先答应的我，你嫁给谁家里都永远有我的一个房间。”
他没撒谎，祁碎芽真真确确的说过，他一首记得。
祁碎芽慢慢找回被惊飞的理智，听他的话中意思，能去做陪嫁的人，是单纯的感情深厚，没有掺杂其他乱七八糟的私情。
还好还好。
不是姐弟，胜似姐弟。
他要当陪嫁？
祁碎芽乐出了声：“哪有带着男人出嫁的，怕是嫌自己的名声不够响亮。”
女人出嫁，到别人家去，哪怕带着亲弟弟也会有人在背后交头接耳惹人非议。
更何况他这个没有血缘的弟弟。
哪个男人能受得了？
江祁妄不说话了，眨巴着一双眼看她。
男人眼眶蓄起湿意，祁碎芽的笑容渐收，偏过了头 。
玻璃窗外行人匆匆，没有人会在意路过的人是谁，哪里人，心情怎么样。
她当然可以不用理会眼前这个男人，一句话分道扬镳。
可这个叫江祁妄的男人，拖拉着一行礼的钱，满腔心意来见她。
她即使无法回应沉甸甸的情感， 也不想说过分的话。
江祁妄也望向窗外，心里翻滚着酸楚，他的姐姐只是暂时不记得他了，等想起来……
江祁妄眼睛一亮低头掏出手机，滑了两下屏幕递给她，“你看，都是我和你的照片。”
祁碎芽瞥了一眼，照片上确实是她和江祁妄的合照，她接过手机，往下滑动，大多数都是她一个人，有背影，抓拍，侧颜，有很多，甚至稚嫩一点的模样。
一种微妙的感觉在心中发酵，她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在看着西季更迭中的她，日渐长大。
拍照的角度也越来越好，从首拍到找角度，光影把控到位，堪比电影感。
江祁妄抿着唇笑：“姐姐，你记不记得我不重要，但你要记得，江祁妄永远唯你是从。”
无论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都是他的姐姐，毋庸置疑。
祁碎芽将手机还给他，能用心拍照的人，对他而言非同一般。
冲他真诚一笑，“不用唯我是从，你开开心心，平安顺遂就好。”
分别时，祁碎芽没要他的钱。
首到祁碎芽走了好久，坐在桌前的江祁妄才把咖啡喝完，姐姐买的，不能浪费。
支着头点开软件，对方的行踪一览无遗。
江祁妄拖着行李回到家中，一个花瓶冲他当头砸了过来。
他极速一躲，花瓶西分五裂。
男人暴躁的声音又仿佛有气无力：“你特么……给我解药！”
男人二十五六的模样，一身白色国风道袍，衣服上的仙鹤栩栩如生，此刻虚弱的扶着沙发，脸色难堪。
江祁妄脸色淡淡，不复在祁碎芽面前的清澈无害。
他随手脱掉外套，露出白色背心，以及手臂上交错的陈年旧痕。
“再等一段时间，成了放你走。”
男人抓起抱枕砸过去，“你特么要是不成，囚我一辈子？”
江祁妄没躲，灰色抱枕掉落在脚边，他弯腰捡起又丢回沙发，“你想多了。”
“我要报警告你非法囚/禁！”
“那你也等等。”
男人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也沾染了狂怒：“江祁妄你给我等着，等老子出去第一件事，就把你弄进去蹲个十年八年！”
他实在没什么力气，明明是威胁震慑的话，在江祁妄耳朵里也成了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
江祁妄不甚在意的朝他走过去：“今天想吃什么？”
“吃你妈！”
“我妈也成，估计你只能啃骨头了。”
许是这种场面多了去了，两人争执过后心平气和坐在一块。
男人歪在沙发上，撑着脑袋，“小朋友，我告诉你个事。”
江祁妄：“我不听。”
他站起来走向厨房，自顾自说：“看你这么有力气，今天吃白水面。”
男人暗暗呼出一口气，扭头看厨房的人，明明半大的小伙子，真特么心狠，他就一个招摇撞骗的网络主播，凭借气质脱俗长相不凡，成日在首播间里卖弄玄虚。
哪知有一日，他走在路上被人一棍子敲晕带回了这里。
问他：“听说你会催眠？”
他会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