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碎芽昨天没来得及打听傅良州和她妈做的交易。
今天上午不待他打电话,主动来到公司,心底盘算着该怎么开口。
不料,前台小姐姐出声拦住。
“祁小姐,等一下。”
手里抱着一本图册递给她,笑着解释:“我们傅总出差去了,说见到你给你这个。”
“出差?”祁碎芽一时没转过弯,昨天傅良州让她今天过来继续选,她特别积极的来了,结果他临时出差去了。
前台郑重点头:“是的。”
祁碎芽慢半拍接过图册,“谢谢。”
忍不住心里埋怨,傅良州出差跟她说声啊,省得她白跑一趟,一条信息简简单单的事。
人既然不在公司,祁碎芽也没有再待下去的理由,抱着图册转身离开。
退婚的事,她想再试试。
哪有一杆子拍死的道理?
可傅良州不在,她只能再等等,下次面对面沟通的时候,她一定不急眼。
上次,算了,想起来脑仁疼。
祁碎芽在路边等车,低头随意翻了两下图册,被一件镶钻的婚纱上吸引。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钻?
一阵车轮摩擦着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
“姐姐!”
惊喜的嗓音从对面传来。
祁碎芽好奇的抬头,循着声音望去。
斑马线上。
男人身穿米色七分裤,白T外套了件薄蓝色外套,拖拉着行李箱蹦蹦跶跶的朝她一路小跑。
来人一溜烟跑到她跟前,手中沉重的行李立马一丢,张开胳膊就要去抱人。
男人抱个空,清秀的眉眼挂着不可置信,语气带点委屈:“姐姐,我好想你!”
祁碎芽急急避开,审视的目光在男人那张委屈的脸上来回扫着。
男人眉目清秀,毫无攻击性,仅仅是一个拥抱没抱住,眼眶里己然。
这男人认识原主,看起来关系不错,喊她姐姐,莫不是哪里的表弟?
祁碎芽卸下防备,手中的图册一合:“你认错人了。”
她不是很想和从前的人打交道,越是熟的人,越是不想过多接触。
江祁妄如遭雷劈,“姐姐,你不想要我了?”
“你认错了,我不是你姐姐。”祁碎芽不欲多说,她的车来了,抬脚就要走。
白色轿车停在路边。
祁碎芽抬起的一只脚刚落地,腿上一沉,太过突然,她想过被人拽住胳膊拦住去路,也没想过被人抱住腿。
江祁妄不顾形象坐在地上,紧紧抱住大腿,掉着眼泪一字一句控诉:“姐姐,我八岁跟了你,如今我十八岁,你说不要就不要,是条狗也有几分感情。”
“我难道连狗都不如吗!”
八岁到十八岁,十年的时间,不是一般的关系。
祁碎芽太阳穴一跳,动了动发现抽不出腿,“有话好好说,你先松开。”
“不松!”声音负气。
“滴滴滴滴滴滴!”
喇叭声不耐烦响起。
祁碎芽见状况一时半会理不清,只好让司机先走。
“松开!”
江祁妄委屈:“你别不要我。”
祁碎芽头一次被男人死皮赖脸缠着,没有经验,“你站起来好好说,不然真不要了。”
听出来话语松动,原本如被抛弃的小狗,顿时摇着尾巴站起来,扬起灿烂的笑,“我就知道姐姐不会不要我。”
情绪切换自如,祁碎芽莫名觉得熟悉,第一反应,他绝对是装的。
江祁妄欢呼一声,转身将行李箱平放,手指灵活的拉开拉链,“姐姐快看,我带了好东西给你!”
随着话音一落,红到晃眼的颜色差点闪瞎了祁碎芽的眼。
一摞一摞红钞票。
祁碎芽看首了眼。
谁特么拉一行李箱的现金出来招摇?
平日里再能说会道的口才,也被眼前一幕给惊到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她挤出几个字:“快,盖起来!”
江祁妄颇为得意的炫耀,“姐姐,拿去买包,这些都是我赚来的,以后我会挣更多的钱给姐姐花!”
“快!你先盖起来!”
“好哒,听姐姐的!”
江祁妄蹲下身子拉上拉链,垂下来的睫毛遮住眸中情绪。
祁碎芽想,他都给她送钱了,他能有什么坏心思。
两人西目相对。
江祁妄灿然一笑,摊开双臂,“姐姐,抱抱~”
祁碎芽不为所动。
陌生人,她没热情到可以拥抱的地步。
江祁妄不满,自顾自往前一步,正要抱人时祁碎芽率先出声。
“男女授受不亲!”
江祁妄伸出的胳膊缩回去,又不甘心用指甲盖捏了捏她的腰间的衣服,满是哀怨:“你抱我睡觉那会也没说男女授受不亲。”
不是,这什么关系啊?
抱他睡觉?
祁碎芽大脑一麻,抬手毫不留情拍掉他的手,快速撇开关系:“我失忆了,不认识你,不管以前我们什么关系,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
身上的婚事尚没处理干净,又找来一个,嫌她日子过得太清闲了是吧。
江祁妄手心覆盖在被打的手背上,低着头没吭声。
祁碎芽拔腿就走,再无人拦阻。
走了十米远的距离,她顿住身形,回身望去,男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巴巴的望着,不敢上前一步,恍如被遗弃的小狗。
陪伴他的是黑色行李箱。
上来就送钱的人能有什么坏心思?
什么人能上来就送钱?
祁碎芽叹了一声,认命的拐回去。
江祁妄嘴角的弧度一勾,甜甜一喊:“姐姐,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祁碎芽首奔目的地,余光都没施舍给他一个,胳膊一伸握住行李箱,拉起来再次转身就走 。
江祁妄:?
江祁妄:“姐姐,你是不是少带什么了?”
祁碎芽这次头也不回,走的干净利落。
一人一箱往前走,江祁妄眼里的笑意藏不住,迈起腿快速跟了上去。
两人边走边聊。
“姐姐,你既然失忆了,那我做个自我介绍。”
“性别:男。”
祁碎芽:……
“年龄:十八。”
祁碎芽偏头仔细瞧了他一眼:“不像十八。”
江祁妄垮了脸,他十八,不像十八总不能像二十八?
“我难道很显老吗?”
“显年轻,说哭就哭八岁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