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振东接过话,“三个月的时间,赶是赶了点,也来得及。”
傅少延父母也不反对,婚事早一天晚一天都是要结的,祁碎芽今晚的表现是有点不令人满意,总归这几年的付出他们都看在眼里。
自己儿子娶个对他上心的老婆,他们也放心。
祁碎芽暗自磨了磨牙,她的想法跑偏了,本以为退这桩婚事的最大绊脚石是傅少延父母,结果到头来是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小叔。
谁懂啊这种感觉?
有种伸出拳头打错了人的无力感。
傅少延呼吸沉重,他不要娶祁碎芽,三个月后举行婚礼,不如拿把刀把他杀了得了。
脸上露出急切,“小叔,我跟祁碎芽真的不合适,况且她也同意退婚,真没必要硬逼着我们结婚。”
他才多大?二十二结婚是有多么想不开?圈里人三十岁结婚的比比皆是,只要一想到结婚后要整日面对祁碎芽,她的催命电话,他想疯。
傅少延偷偷在心里埋怨,他小叔这么喜欢看人结婚,他老大不小了他怎么不结?哪有侄儿比叔叔结婚早的,要娶他娶,反正自己不娶。
祁碎芽在一旁听的连连点头,傅少延说一句,她点一个,最后附和,“没错。”
傅少延绷着脸瞧她一眼,绿幽幽的发色扎的他心慌,气的哼哼的。
别人一瞧,不知道是谁给谁戴帽子。
傅良州没说话,伸手捞过酒瓶给祁振东倒了酒,只当没听见似的。
祁振东诚惶诚恐虚扶两下但也没推辞,“少点少点,年龄大了喝不了多少?”
傅良州知道他的酒量,倒的不多不少,轻声商议:“回头咱们拟个名单,预算有多少人,酒店的话在商子那订,他家排场噱头足,年轻人很喜欢。至于婚纱看令爱有没有喜欢的设计师,我让人去找,其他细节月底之前敲定,可以慢慢布置。”
傅良州的声音太平淡了,仿佛在谈论吃什么,没有什么起伏的一锤定音。
她的婚姻大事在男人三言两语下定下。
她爸还高兴的合不拢嘴。
祁碎芽托着脑袋一眨不眨的望傅良州,男人低头点了根烟,猩红的烟头萦绕着缕缕白烟,似笑非笑的扫了她一眼。
原本对退婚抱有百分百把握的祁碎芽,此刻也在怀疑,她若不愿意,这男人有的是手段拿捏她。
两人商量着婚礼的事,让她不得不开始焦躁起来,三个月的时间,太紧凑了。
她气笑了。
傅少延快气哭了,感情他说那一通,小叔是听都不听,理都不理,堂而皇之的商量流程。
祁碎芽捅了捅的傅少延。
傅少延下意识的躲开,发现自己反应大了,一脸不善的瞪着她,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明显是在说:有事?
祁碎芽歪着头凑近他,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小叔是不是有病?咱们的婚事凭什么他做主,你能不能男人一点。”
她忍不住又在心底的感叹,男人有爹有妈,哪能轮得到小叔做主,想想她十分不理解。
短暂的安静片刻,傅少延怒怼:“你说谁不男人?”
毁灭吧!
听人说话听半截。
祁碎芽哄小孩似的哄了句:“你man你man你超man!”
敷衍的语气越听越火大,不敢对小叔撒的火全转移到她身上:“还不是都怪怪你!没有你哪有这么多破事!”
当初要不是她死乞白赖的看上自己,现在会有这么一出事吗?
祁碎芽面不改色的盯着他,嘴角一弯,眉眼带笑。
傅少延猛的站了起来躲在椅子后,刚刚她就是笑的这么甜,说踹就踹都不带招呼声的。
“阿延,你站起来做什么?”傅夫人疑惑出声。
傅少延站的十分突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他,看的他耳朵一烫,总不能说是应激,被祁碎芽给踹怕了。
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我再加个汤。”
说罢,急急走了出去。
祁碎芽看的莫名其妙,心底的石头始终压着,她也没什么心情吃饭了。
不行,她得打听打听傅良州是什么野路子。
一餐过后,几人离席。
祁碎芽被祁振东叫住,“你这段日子回来住,别往那边去了。”
祁碎芽在他爸娶裴曼的那一天就搬了出去。
“不回。”
祁振东又气的不行,“你还能住几天?瞧瞧你现在的样子,跟你姨妈相处两年你快成什么样了?”
提起冷素素他就来火,三天两头哄着祁碎芽来找他要钱,不给就闹,关键给的钱落了别人口袋。
裴曼拉了拉他的胳膊示意他别说,她最护姨妈,说一句都不行,每次两人都会因为这事吵架。
祁碎芽看出他爸的暴躁,“行了,我知道了,等一段时间再说。”
祁碎芽母亲死后,她跟姨妈住在一起,不,应该说,姨妈打着心疼外甥女的名号来到她家鸠占鹊巢。
好烦。
处理婚事还得处理姨妈。
一行人都走了后。
祁碎芽扒拉着手机试图找到志同道合的微信好友。
她需要打听打听傅家的事。
却发现无营养的话一大堆。
各个姐妹群互夸彩虹屁。
私信也是想占她便宜的,夸几句就想要礼物。
祁碎芽啧了一声。
“呦!祁小姐这是给傅少延戴了绿帽子,还是傅少延给你戴了绿帽子?”
祁碎芽冷不丁被一道嘲讽的声音拉回现实,她循声望去,女人俏丽的脸上满是讥讽。
她失忆了,不认识。
重新低头看手机。
严妍诧异极了,眯了眯眼上下打量着祁碎芽,又说了声,“这么闲呀,不跟在傅少延屁股后面查岗了?”
祁碎芽没理会她。
一句不听,两句不理,严妍抱着胳膊防备着她是不是憋着大招。
祁碎芽就是傅少延的小跟班,哪个女人跟他多说几句话,都恨不得上来撕人的架势。
她这个月刚被撕过,以前好好的,祁碎芽对她说不上友好却也没撕破脸,这几次见面跟疯了似的,逮她就咬。
这一沉默,怪不适应的。
“喂?你聋了?”
祁碎芽一本正经的回答:“我失忆了,不认识你。”
严妍“噗嗤”一声笑了,“你失忆了?我的天!我脑子被驴踢了,我都不信你失忆。”
祁碎芽收了手机,嘴角一勾,“你摸摸你的头。”
严妍边笑边问:“摸头做什么?”
祁碎芽催促:“你摸呀。”
严妍不明所以的摸了。
祁碎芽:“你脑子真被驴踢了,所以我真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