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曹操曹操到。
傅少延推门而入时第一眼就是那一头亮眼的绿发。
正稀罕谁这么缺心眼时,下一秒看见了人的脸,带着笑意望向他。
傅少延张着嘴小半天没合上,脸上嫌弃的表情显而易见,硬生生转过头打招呼,“祁叔好,阿姨好。”
桌子上有七套餐具,除了主位上空着,就只有祁碎芽旁边,傅少延想也不想往主位走。
被傅雷喊住,“没规矩,往哪坐?这是你小叔的位置。”
傅少延努力平息怒火,冷着脸坐在祁碎芽身边。
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在医院里说的都是假话,什么想要解除婚约,根本就是还想嫁给他,贼心不死!
他真的很烦她,见她一眼就没胃口。
祁碎芽不是他肚子的蛔虫也知道他的想法,冷哼一声。
傅良州面色平静走了进来,目光第一时间落在绿毛上。
人到齐了,陆陆续续开始上菜。
好酒好菜,谈笑间把祁碎芽带来的不愉快抛去脑后。
酒过三巡,祁振东开始扯到正点子上,“良州啊,你看我家小芽和少延都订婚几年了,我什么时候能吃上你的喜酒?”
傅良州坐在主位上,稍微抬眸就能瞥见一头绿毛的人,在听见这句话后,明显撇了撇嘴角。
他收了目光坦然回道:“我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打算,少延跟令爱订婚的这几年,我看两人相处的不错,婚礼可以往前提提。”
有了这句话祁振东放心了,举杯碰了碰,“即使不舍,女儿大了总要嫁人,留不住的。”
至于祁碎芽先前说退婚的无理取闹,他并不在意,自己女儿多喜欢傅少延他是知道的。
祁碎芽诧异的抬起头,朝傅良州看去,男人握着酒杯骨节分明,黑色衬衫的袖子挽了一截,露出昂贵的腕表。
抬头喝酒时,凸起的喉咙滚动两下,目光正好撞上。
祁碎芽眨了眨眼去看傅少延父母,两人没觉得什么不对。
可她觉得不对!
婚姻大事不是应该跟父母商量,为什么要跟小叔商量?
她不理解但表示尊重,可能家俗不一样吧。
提起婚事祁碎芽尚未表现出多大的抗拒,有人耐不住了。
傅少延攒了一肚子气,先前说的好好的要退婚,这几天甭提多开心,谁知今晚又来了这么一出,他压低声音质问, “说好的退婚,你怎么又反悔?是不是找不到男人了?”
声音几乎咬牙切齿,祁碎芽优雅的喝了口饮料,伸手夹了块糖醋小排慢慢咀嚼,没有丝毫要搭理他的意思。
装!接着装!
傅少延脸色一沉,桌下的脚狠踢了她一下。
祁碎芽正倒饮料的手一抖,果汁顺着杯口流淌着,滴落在桌子上,一片。
祁碎芽被踢了一脚没什么神情,抽出几张纸慢条斯理擦了擦桌面,待擦好后,瞧见几人正在交谈,没注意到这边的动作。
她微歪头看向傅少延,男人眉心像有一团赶不走的黑雾,烦躁的不行。
说真心话,傅少延长的不赖。
傅少延讥讽的回看她,只见她眼睛一眨,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心口像吃了苍蝇似的,刚想再说两句,身子一痛,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连人带椅子摔倒在地。
“咣当”一声,响声很大,几人吓了一跳。
祁碎芽收回腿顺势站起来,声音担心的不行,“哎呀,你坐的好好的怎么摔跤了?”
傅少延懵了。
他从来没想过他会被祁碎芽一脚踹在地上。
祁碎芽弯腰假惺惺去扶人,“没事吧?”
“滚开!”傅少延手上一痛疼的冷抽一口气,“你踩我手了!”
“对、对不起!”祁碎芽愧疚的道歉,手忙脚乱的又踩了几下,“我不是故意的,你还能起来吗?”
傅少延从地上爬起来,甩了两下手,满眼怒火,“祁碎芽!”
“你声音可以小点,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奶奶,听得见的。”
祁碎芽贴心的扶起椅子,“坐好,多大的人了,还能犯困摔跤,真是的。”
祁振东担心问,“没摔到哪吧?是不是这两天工作太辛苦了?”
傅少延握紧拳头,气的不行的看向祁振东,又不好说是你女儿踹的,瞅见父母也是满脸疑惑,只能暗自吃了闷亏。
他一个大男人被女人一脚踹摔倒,传出去还要不要脸了?
胸口的火气只增不减,他实在坚持不下去,朝祁振东认真道:“祁叔,我跟你女儿实在不合适,希望今天把事情解决好,总不能强硬着按头拜堂,成一对怨偶。”
祁振东脸色一沉,任谁被人当面要退婚心里也不会舒服,他女儿在他后面痴心跟了好几年,换来的就是这样的对待?
不合适?
也是,当初是他豁出脸面上门讨的婚事,怪只怪自家女儿两年也没拴住男人的心。
祁振东的脸色稍微好些,“是不是小芽又惹你生气了?”
“都站着干什么?坐下来说。”傅良州手指轻敲桌面,冷沉的目光盯着二人。
别人没看到,他看到了,小姑娘笑的甜甜的,下脚又快又狠。
傅少延很想扭头就走,但小叔发话了,他不得不坐下来,顺便把椅子离祁碎芽远一点。
瞧他上不来台面的动作,搞得她多想和他坐一块似的,祁碎芽慢吞吞也坐下,大概是坐在对面缘故,她没想特意看傅良州,一抬头不经意瞟见他正盯着自己。
他戴着眼镜,看不清眼底情绪,总觉得不是长辈对晚辈的慈善目光。
傅少延父母对婚事的态度秉承沉默。
既然傅少延开了口,祁碎芽干脆也添一把火,一脸真诚的看向他父母,“傅少延生日那天我摔了一跤,醒来后有些事情记不得,包括人,包括对他的爱。”
“听说我以前非他不可,我对先前的打扰感到非常抱歉,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他值得更好的,不应该跟不喜欢的人绑在一起,伯父伯母,你们也不希望傅少延怨你们吧?”
如果能好聚好散最好不过,如果不能,她再想想其他办法。
她和傅少延都不愿的事,开明的父母会一拍两散得了,结了也有离的,更何况只是订婚。
至于合作方面,好好协议,各退一步,没有什么大不了。
“这……”
傅少延父母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看向了傅良州。
祁碎芽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这位小叔是不是管的有点宽了?总不能连侄儿的婚事他都要当家做主!
傅良州端起茶盅不紧不慢抿了口茶。
听着一堆说辞后笑了,“情侣之间小吵小闹很正常,你们都大了,发生一点小矛盾不用捅到家长面前,我让人看了日子,三个月后,婚礼如期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