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一句问话,惹得坐在傅良州旁边的商连决不动声色瞧了一眼他。
向来不近女色的人,今儿竟然顶着一脖子吻痕,不,不能说是吻痕,更像是咬痕,两排清晰的齿痕想装看不见都难。
有人打趣几句,傅良州不悦的神色显而易见,倒没人敢再不识趣的往上凑。
是以,大家一双双眼,就差如雷达一般首接扫射,时不时的瞟上两眼。
有人故意起哄纪委,“纪少,你是不是看错了?谁好端端的会染满头绿发?太张扬了。”
纪委听到有人质疑他的眼神,颇为不满的循声望去,“我怎么可能看错,绿色,我认的清楚。”
他是头脑发昏有点醉,不至于眼花缭乱认不清颜色。
商连决摸了摸下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叫服务员,“你去打听一下今晚有没有绿头发的客人。”
服务员很快走出包厢,先是去找经理,将商连决的话转达给他。
经理是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白色衬衫黑色西服,腰间别了个对讲机。
“你先在包厢门口等着,我去看看。”
绿色头发的人,恰巧他看见了,特意记了她是去的哪个包厢。
对于商连决看似随口的一句话,当然不能只回答他说有或没有,而是更深的一层。
没一会儿,经理去了包厢。
纪委还在力争:“我确定看见了,一头绿真特么新鲜!”
“是挺新鲜……”
“染这个发二缺吧……”
听着众人纷纷附和,畅所欲言。
傅良州扫了一圈嬉笑的人,淡声问:“怎么,绿色不好看吗?”
一声淡淡询问,包厢霎时寂静无声。
方才还谈论的几人愣住,皆看向傅良州。
几头雾水。
以往无论他们说的多过分多不中听,傅良州也基本属于静静听着,两“不”原则,不参与,不附和,由着他们嘴嗨。
一个个绞尽脑汁的回忆方才说过的话,他们说什么惹得他不高兴了?
没有吧,只是谈论一个不相关的,甚至不认识的人的头发而己。
傅良州语气很平静的又问了句:“绿发不好看吗?”
众人实话实说。
“一般般吧,挺新鲜的。”
“主要绿发比较另类,哈哈哈……”
傅良州面上拢了一层不悦。
商连决轻咳一声,对这些反应迟钝的傻弟弟们默默点几根蜡烛,也不想想,傅良州什么时候无缘无故会接他们的话茬子。
率先带头夸赞:“我觉得很好看,绿色,超漂亮的。”
有了商连决打头阵,几人如梦初醒。
“对对,绿色…”顿了顿,实在想不到怎么夸,重重点头:“好看。”
“没错,好看。”
好看到他们不知道怎么夸,从哪夸。
纪委没从酒意里清醒,脑海里仔细想了想看见的人,不可否认的夸了句:“确实好看。”
傅良州面色稍霁。
经理走进来便听见一圈人在夸好看,笑着走向商连决,附耳几句:“有这么一位女客人,进了赵家订的包厢,里面有……”
声音不大,却也不小,傅良州听得一清二楚。
经理说完便出去了。
商连决偏头问傅良州:“祁家不是少延的岳父家吗?好端端的怎么赵齐两家约他吃饭?”
与银行业务往来一起吃饭实属正常,但中间夹了一个税务局的,想不让人往别处想都不成。
傅良州对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没兴趣,无论业务上往来,还是私下来往,不该把祁碎芽掺和进来才是。
“赵家去年不是还托关系请你吃饭,想把他们的女儿介绍给你认识。”商连决哼笑一声:“他女儿什么德行也敢肖想你。”
傅良州眸光一沉,缓缓站了起来,一言不发的往外走。
商连决按耐住蠢蠢欲动的脚,他想跟过去,显然傅良州并不希望他凑热闹。
“不是,州哥干嘛去啊?”
纪委眯着眼看着人影消失在门口。
商连决懒懒的端起杯子:“来,喝酒。”
餐厅灯光耀眼,各处悬挂的壁画不说是价值连城,也大有来头。
傅良州首接推门而入。
门口随候的服务员来不及阻止:“哎!先生……”
包厢里的谈话声戛然而止,几道目光齐齐望去,隐含着不悦。
他们倒要看看是谁不请自来。
来人夹着香烟,身姿挺拔,脚步声轻缓带着摩擦地面的细微声响。
等看清了来人后,面色不悦的人顿时喜上眉梢,皆站了起来。
“傅……”
傅良州目光一顿,极速掠过没一张熟悉的脸,颔首道:“不好意思,进错包厢了。”
说罢转身离去,门板合上的闷响声冲击着几人的神经。
徒留下错愕和一句话没说完整的人。
赵云飞脸上的笑僵住,好一会才坐下,喃喃自语:“傅良州会进错包厢?”
三人一时难以捉摸傅良州突然出现又离开的用意。
难道真是走错了?
白高兴了一场。
包厢里没有祁碎芽,连祁振东也不在。
经理不可能虚报,只有一个答案,父女俩来了,不知道什么原因,没待多久又走了。
傅良州没走远在转弯处顿住脚步,偏过身对站在包厢门口的服务员招手。
服务员脸一热,以为自己偷偷看人被发现,不好意思的走过去。
“您好,有什么事吗?”
傅良州指尖夹着未烧尽的烟蒂,问道:“包厢刚才还有其他人吗?”
服务员松了口气,“有的,不过刚才走了。”
“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事吗?”
服务员摇头,小声道:“他们不让我在里面。”
包厢各配一个服务员,大点的会有两个,有的客人不介意服务员在包厢里端茶倒水换骨碟,而有的客人注重隐私。
她上了菜便在门口等着,听到动静她才能进去。
傅良州眉心一蹙,“走的人心情如何?”
他委实多此一举问,依着他看到的情景,很显然,祁家父女俩跟里面的人发生了不愉快的事,不然不会提前离场。
服务员偷偷看了一眼男人的脖颈,脸又热了,结巴道:“你你是问哪一位客人的心情?”
有两位,她不知道他问的是谁。
傅良州眉梢一动,嗓音上扬:“怎么?还有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