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素素干瞪眼,敢怒不敢发作,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跟她硬碰硬,碰不过。
祁碎芽看着吴优沉默的收拾残局,心里挺纳闷的,母女二人性格天差地别,当妈的咋咋乎乎,做女儿的缄口不言。
冷素素呼出一口气,一早吓的七上八下的心落回肚子里,她走几步坐在沙发上,手拍了拍身边位置,冲祁碎芽露出一个自认为和蔼可亲的笑:“小芽,来坐这。”
祁碎芽挪着轻快的步伐去了。
脊背刚靠在沙发,冷素素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我也是好心,最近几日家里犄角旮旯老有声响,吵得人心烦躁,我问过懂行的人,说是有晦气需要清除,这才挂了八倍镜。”
冷素素小心打量她一眼,见她唇角一弯,并未动怒,心底稍松,“姨妈知道这是你的家,应该知会你一声,可姨妈一片心意也都是为了你好,想到什么便做了,你不会怪姨妈自作主张吧?”
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打着为她好的名头惹她心里不舒坦。
祁碎芽笑眯眯的应声:“姨妈为我好我都知道,既然这房子里有晦气,定然是有什么脏东西存在。”
吴优从外面拖把池进来恰巧听到她不大不小的话,脚下驻足片刻。
只听祁碎芽苦恼的声音传来,“一般啊这种东西很难彻底清除,不如姨妈搬出去住吧,说不定什么晦啊邪啊就消失不见了。”
吴优低着头脚步轻轻的往卧室走。
祁碎芽的声音还在继续:“姨妈啊,我是为了你好,你看你老胳膊老腿受不了吓,阴气重的地方,久住伤身。”
冷素素:“我不放心你一个人住。”
祁碎芽:“我挺放心你出去住的。”
这个小区,说不上是富人聚集地,但也是小有名气的地方。
冷素素离婚后没分到什么财产,她找的男人有钱不假,但有钱人不是傻子,结婚前签了财产协议,也就生两个女儿时夫家给她一套房子一间店,属于她的私人财产。
因为花钱花惯了,没有每月固定的生活费,冷素素手头拮据,把房子往外租出去,加上店面的租金,勉勉强强能糊口。
祁碎芽竟生了歹心想把她赶出去,冷素素暗骂养了白眼狼,面上的和气几乎维持不住,“你妈将你托付给我,不看到你结婚,我没法向你妈交代。”
祁碎芽:“我结不结婚无所谓,我觉得姨妈该结婚了,能送姨妈出嫁,我妈肯定夸我孝顺。”
冷素素差点气的背过去。
愉快的一天从早上开始。
到晚上结束。
祁碎芽被她爸的一通电话火急火燎叫了去。
高档餐厅的私人包厢,祁碎芽打着哈欠推门而入,一股凉飕飕冷意袭击面颊,吹醒了困意。
她弯了弯唇进去。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包厢里有几位气质不凡的中年人,加上她爸,三男一女。
祁振东看见女儿来,压下不安情绪,今天很莫名其妙,一首合作的一家银行行长和税务局局长,要约他吃饭,说听闻他有个女儿。
简单的一句话他就知道什么意思,想见见他女儿。
这种局不好推,也不能推。
祁振东笑着对女儿一一介绍。
人在外,无论和父母关系好不好,做也要做个面子,省得让别人看笑话。
祁碎芽礼貌的喊人:“赵叔李阿姨、齐叔你们好,我是祁碎芽。”
主位上的男人西五十岁,鬓角有几缕白发,眼神温和带有审视。
左边的女人保养的很好,举止文雅,眉眼处有几分眼熟。
相比之下右边的男人显得随意多了,只看了一眼祁碎芽后便扭过头,“现在的小姑娘真是有个性。”
祁振东挤出一个笑,他怎么忘了他女儿不同常人的发色。
祁碎芽进来大概有十秒钟的时间,她站着向几位打过招呼后,没一人同她说句话。
心下了然,捞出一把椅子“吱啦”作响。
她边坐边说:“那当然,现在的小姑娘不只有个性,也很有礼貌,见人问好的礼节可一点也没缺少。”
她是晚辈不假,晚辈先喊人问好是礼节,然而作为长辈,一声不吭,是长辈该有的态度吗!
祁振东也从祁碎芽三言两语中寻思过来,先前他怎么想也没想出来他们见自己女儿用意何在。
他深思过后,想岔了想浅了,想到女儿同傅少延这层关系,他们是不是也想认识一下。
傅少延本身倒不值得他们兴师动众,傅少延背后的傅良州,值得。
李阿姨冷哼一声,“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
祁碎芽心底微动,其实从称呼上她隐约猜到对方来意。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请客吃饭,也没有莫名其妙的敌意。
姓赵,不巧了,昨儿刚有一个姓赵的,小的找麻烦没讨好,开始上老的了。
祁碎芽挺羡慕赵晴晴的,在外甭管是不是自己挑事,受了委屈回家一哭诉,父母便不分青红皂白讨公道。
满满的安全感啊!
祁碎芽也不怯场:“李阿姨谬赞了,我也只是有感而发。”
李阿姨眼神锐利。
祁振东知道女儿从小到大不是一个吃亏的人,以前暗着不吃亏,失忆过后,开始明着了,谁也别想从她这讨到好。
他不能让气氛僵硬下去,开始圆场,指了指自己的头:“我女儿前段日子脑袋受了伤,以前的事记不清了。”
赵云飞盯着祁碎芽看了好一会儿,才温和出声:“祁老板别多想,小孩子之间的摩擦,我们大人不会插手。”
祁振东沉默,侧过视线。
祁碎芽眉头都不皱一下,突然勾起嘴角,笑出声:“赵叔,您是赵晴晴爸爸对吗?”
赵云飞笑意不达眼底:“听说你和晴晴发生了点小矛盾,我家晴晴从小娇惯长大,没受过什么委屈。”
祁碎芽“嗐”了一声,眉眼弯弯,清亮喜人,“赵叔李阿姨,你们太见外了,我跟你们女儿的事昨天己经私下解决好了。”
“虽说你家晴晴是有点娇惯到蛮不讲理,但她最后脑子被雷劈醒了,己经跟我道过歉。”
“你们倒不用特意赔礼道歉请我吃饭……我作为晚辈,实在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