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掌门有问题?”
朱鱼一把拽住墨临渊的袖子,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等等,什么叫‘掌门有问题’?他不是正道魁首吗?”
她本想从墨临渊口中探查一下仙魔两族的矛盾,搞清楚大战的起因,却没成想从他口中听到这样一个答案。
掌门有问题?怎么可能呢。
她在脑中快速过了一遍剧情。
掌门在原剧情中的确是个正派到不能再正派的人,一首充当江明疏的引路人角色,不应该啊……
不,不对。
朱鱼瞳孔骤然紧缩。
掌门既然是个正派的引路人角色,为什么在仙魔大战中毫无他的身影?
上次见面之时她看掌门也并不像是有病痛在身,怎么会提前传位给江明疏,并且之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墨临渊懒洋洋地靠在窗边,指尖绕着她一缕发丝把玩:“想明白了?”
朱鱼脑中一团乱麻,疑惑地看向他。
她掌握剧情才只能摸到这些蛛丝马迹,墨临渊又是怎么得出掌门有问题的结论的?
墨临渊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不紧不慢地开口:“你好好回想一下,禁地中有神兽的消息是从哪里得到的?”
朱鱼猛地抬头:“是掌门跟师父提到的!”
那日下了晨课,她准备去厨房找点吃的,无意间看见两人站在院内,掌门玄霄状似无意提起:“后山禁地近日灵气异动,或有祥瑞现世……”
墨临渊冷笑一声:“祥瑞?白泽幼崽确实算得上祥瑞,但你可曾想过——”
他忽然逼近,声音压得极低,“这般重要的事,为何偏偏在那样的地方说出,又为何偏偏被你听见?”
朱鱼后背一凉。
是了。
原著剧情里根本没有这段。
回想起在禁地中出现的种种异常,似乎都在此刻有了答案。
“他需要白泽的血。”
江明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师姐?”朱鱼惊讶看向门口。
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自己居然一点没发现。
而且,需要白泽的血是什么意思?
江明疏推门而入,指尖还沾着未干的血迹,显然是刚用秘法验证过什么。
昨夜她与墨临渊对峙过后,那些被刻意遗忘掉的记忆碎片终于拼凑完整——
前世那场大战,她与墨临渊同归于尽,仙门修士的鲜血浸透玄天宗每一寸土地,而站在尸山血海中央的,赫然是……
她失踪己久的师尊。
那些所谓的“魔修屠戮”,那些“血祭大阵”,根本不是什么魔域所为。
是掌门玄霄亲手所为。
而她,作为他最得意的弟子,不过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刀。
这是她内心最深的伤痛,所以被她刻意隐于记忆角落,首到如今才全然想起。
“《太古秘典》记载,白泽通晓万物,其血可破一切禁制。”
她将一卷竹简扔在桌上,上面赫然写着她方才所说的话。
“这禁制,包括……天道对修士寿元的限制。”
“玄霄卡在大乘期千年不得突破,自然是病急乱投医。”墨临渊凉凉补充道。
朱鱼倒吸一口凉气。
所以根本不是什么天赐机缘,而是早有预谋。
“从始至终,都只是他为了长生的垂死挣扎。”
墨临渊把玩着茶盏,眼底泛起血色。
“三年前他在趁我突破之时故意以秘术引发我的心魔,意图夺舍;如今……”
茶盏在他掌心化为齑粉。
江明疏眸光微暗:“他盯上了神兽。”
“不止。”墨临渊轻笑摇头,目光落到朱鱼身上,其中翻涌的情绪让她心惊肉跳。
“江师姐见多识广,可知这世上何等秘术,能使幼年的神兽快速成长?”
江明疏突然剑鞘重重点地:“炉鼎?”
她眼神突然变得危险无比,显然是想到了朱鱼先前在禁地中展现的异常。
朱鱼被两人凝重的目光盯得浑身发毛,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小白泽:“等等……你们该不会是说……”
“九窍玲珑体。”墨临渊一字一顿,眼神阴沉得可怕,“天生吸引灵兽,上古记载中最完美的养灵容器。”
江明疏的剑“铮”地出鞘三寸:“玄霄早就知道?”
“不然你以为,为何偏偏是让这个傻师妹听到?”
窗外一道闪电劈落,照亮江明疏惨白的脸色:“所以禁地之行……”
前世孺慕的师尊,竟然卑鄙至此?
“从头到尾都是安排好的。”墨临渊冷笑,“让神兽认主,再用九窍玲珑体温养。等时机成熟——”
“取血破境。”江明疏接上他的话,声音像是淬了冰。
“等一下。”朱鱼突然出声打断,“那么既然他想利用我,为什么还要操控阵法害我们?”
“而且还要放我们进祖师传承秘境里,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呵。”墨临渊轻笑一声,“自然是因为有意料之外的人混进去了。”
他朝江明疏挑眉:“是吧,江师姐?”
江明疏看都没看墨临渊一眼,“传承之事并非他所能操控。”
这是历代玄天宗掌门才能知道的秘辛。
祖师传承秘境虽处于禁地中,但其位置一向飘忽不定,且不是有缘人不得见。
若不是她前世钻研出了几分玄天剑意,这一世她也无法获得祖师传承。
确认了玄霄的确是冲着她来的,朱鱼不由地抱紧了怀里的小白泽。
朱鱼突然想起掌门每次见到她时,那种慈祥中带着审视的眼神。
原来那不是长辈的关爱,而是屠夫在打量待宰的羔羊……
小白泽似乎感受到她的恐惧,轻轻“嗷呜”一声,舔了舔她的手腕。朱鱼这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在发抖。
“怕了?”墨临渊忽然捏住她的下巴,逼她抬头,“现在知道为什么我总骂你蠢?”
他指尖的温度烫得惊人,朱鱼却莫名安心了些:“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简单。”墨临渊勾起一抹危险的笑,“在他取血之前……”
江明疏的剑“锵”地归鞘:“先取他性命。”
“呵。”墨临渊忽然低笑一声,眼中带着讥讽,“真是稀奇,刚正不阿的江师姐,居然要跟我这个‘邪魔外道’联手弑师?”
江明疏神色未变,剑穗在夜风中纹丝不动:“诛恶不论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