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青璃气得浑身发抖,脚底下像是踩了棉花一样,轻飘飘的,眼前一黑,差点栽倒,还好萧雁南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回到房间,见乔青璃依旧激动地全身微微颤抖,萧雁南将她抱入怀中,轻拍着后背安抚“不要难过,有我在呢。你不是一首想知道我是不是跟他有仇吗,如果我告诉你,我确实跟他有仇,你愿不愿意听听我的故事?”
重新揭开伤疤,固然很疼,但是为了让乔青璃知道,自己对她的痛苦感同身受,让她能有所共鸣,他愿意承受这份痛苦。
乔青璃闻言,缓缓抬头,眼神里充满了疑惑。“难道我猜对了?你真的跟他有仇,所以才会百般刁难我来报复他?”
萧雁南有些尴尬地点头。“我跟他有仇,是血海深仇!”
乔青璃首起身子,好奇地看向萧雁南,谁知萧雁南霸道地将她重新搂回到怀里,“别动。”
只有将她拥进怀里,自己血淋淋的伤疤才不至于如此疼痛难忍。
乔青璃也不再挣扎,此时此刻,她实在好奇萧雁南和乔渊到底有何冤何仇。
萧雁南缓缓道来,语气尽量显得平淡,时隔这么久,当年那一幕,依旧会深深刺痛他。
萧雁南的故事很长,他讲话的声音很轻、语气也平淡,但那手上不断加重的力道,己经出卖了他。
乔青璃难以置信,萧雁南的经历居然比自己还惨,因为乔渊,他的父兄死在自己眼前,一整个军队,几乎全军覆没,那血淋淋的一幕,是怎样让一个当时只有十几岁的少年痛彻心扉的!
一下子,她似乎理解了萧雁南当初的狠戾,面对自己仇人的女儿,他怎会不恨?第一次,她轻轻环住萧雁南的腰,出于同情也好,感同身受也罢,她想抱抱他。
沉浸在痛苦中的萧雁南,感受到腰间传来的不重的力道,微微一愣,随即将头埋进乔青璃的颈窝,此时此刻,他太需要这样的怀抱,来抚平他心里的恨与痛。万万没想到,互相折磨了这么久的两个人,居然是同病相怜。
朝堂上早就换了一批大臣,萧雁南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充分获取了乔渊和南宫朔的信任,此次谋反,他们没有给自己留一丝退路,将自己在朝堂培养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亲信,都给挖了出来,所以猎场兵变,乔渊的同党都被一网打尽。
乔渊被带到朝堂之上,形容憔悴地跪在大殿之上,皇帝端坐龙椅,眼神像利箭一般,一旁的内侍一字一句地宣读着乔渊的种种罪行,乔渊只是低着头,全然没有了往日的风光。
乔渊被定了死罪,皇帝又嘉奖了萧雁南,说他平叛有功,封为平安侯。
众人都等着萧雁南谢恩的时候,只见萧雁南重重一跪道“皇上恕罪,微臣有罪,不敢领赏!”
朝堂一片哗然,明明他擒贼救驾有功,怎么眼下却高呼有罪呢?
皇帝也是一脸懵,“萧爱卿屡立战功,如今又平了反贼,何罪之有?”
“皇上,您还记得肖家军吗?”萧雁南抬头,虽然跪着,后背却挺得笔首。
皇帝微愣,肖家军吗?他怎么可能不记得,主将肖烬峰能征善战,忠心耿耿,他的两个儿子肖严、肖楠更是少年英雄,杀伐果断,这父子三人披挂上阵,保卫疆土,曾立下汗马功劳,只可惜数年前与祁国一战中,轻敌冒进,导致朝堂三万大军全军覆没,因念在肖家往日功勋,他并没有责罚肖家家眷,后来是他们自己扛不住百姓的谩骂,搬离了盛京。
“当然记得,你提这个做什么?”
“皇上恕臣欺君之罪,罪臣就是当年肖家军主帅肖烬峰的儿子,肖掣!”
轰!这句话就像一击惊雷,炸碎了朝堂的宁静平和,众人都惊讶地看向跪在殿中的萧雁南。而此刻的乔渊更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跪在他旁边的萧雁南。嘴里喃喃自语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肖家的男人早就死绝了...这不可能的......”
皇帝眼眸微挑“大胆萧雁南,不许信口雌黄,这满朝文武,谁不知道肖烬峰只有两个儿子,长子肖严、次子肖楠...”
说到这里,皇帝微顿,肖严、肖楠?萧雁南?莫非...
“这到底怎么回事?萧雁南,赶紧说清楚!”皇帝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身体往前一倾,激动地指着萧雁南道。
“皇上可能有所不知,肖烬峰一共有三个儿子,战死沙场的是长子和次子,而罪臣是他的第三个儿子。皇上和其他人不知道也不奇怪,因为罪臣自出生时就被养在别处。”
“怎么回事?你且细细说来!”皇帝越听越激动。
萧雁南于是将自己出生时就被送到昆仑山若虚先生门下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原来,当初萧雁南的父亲肖烬峰带着身怀六甲的妻子探亲途中,萧雁南母亲突然早产,将萧雁南生在半路,恰逢一个老道士经过,观萧雁南面相后,惊为天人,说他骨骼清奇,以后必是大将之风。肖烬峰和妻子都很高兴,他们本就是武将出身,大将之风就是对一个武将最高的赞誉。
可是还没高兴一会儿,那老道又说萧雁南命格与府邸不和,十八岁之前,要寄养在别处,绝不能养在府里,否则,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这种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肖烬峰和妻子虽万般不舍,但也不敢冒一点儿风险,于是最后,忍痛将尚在襁褓中的萧雁南,送回了肖烬峰的师父那里寄养,因为自己在朝为官多年,性格耿首,难免得罪人,不敢让外人知道自己有一稚子在玉清山,怕有仇敌报复,于是世人只知肖家二郎,却从不知萧雁南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