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泽云蹲下身，指尖蘸起瓷砖缝隙里的酱汁，在金博士面前缓缓抹开：“这是最后三罐储备粮里的第三罐。”他抬头时，后勤员喉间的呜咽突然卡住——对方瞳孔里倒映着自己染血的实验服领口，那道血痕正是今早处理教授遗体时蹭到的。
“从明天起，”唐泽云扯下金博士的白大褂腰带，将两人反绑在餐桌腿上，“所有食物由我亲自分配。每次取餐前，你们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比如，”他敲了敲金博士碎裂的眼镜，“上周你在三号样本的脑脊液里加了什么？”
实验室的冷光灯突然明灭不定。唐泽云摸向口袋里的控制密钥，金属表面还残留着教授掌心的温度。监控屏里闪过一道黑影，是那个总在记录的年轻研究员正抱着培养皿往解剖室跑，皿中液体泛着诡异的荧光，像极了教授临终前瞳孔里的光斑。
“温森特教授的实验笔记，”唐泽云拽起金博士的衣领，让他首视墙上的解剖示意图，“第七十三页关于Fibrinogen的批注，为什么被你用酸液腐蚀了？”金博士突然剧烈颤抖，后槽牙摩擦出声：“因为...因为那些不是人类的纤维蛋白原...”
警报声在此时撕裂空气。唐泽云冲进解剖室时，年轻研究员正将荧光液体注入自己手臂静脉，他后颈的皮肤己鼓起蚯蚓状的青色血管。“他们说这样能活下去！”研究员尖叫着撞翻酒精柜，火焰瞬间吞没了他卷起的袖口，“您看，细胞在重组！”
唐泽云按住他挣扎的肩膀，另一只手悄悄转动了输液泵的流速旋钮。在研究员瞳孔逐渐扩散的瞬间，他看到对方口袋里掉出的纸条，上面用红笔写着：“037号样本昨晚咬破了冷藏库门锁。”培养舱的警报与此同时响起，所有显示屏同步弹出同一个画面——编号037的金属盒敞开着，盒底残留着带血的指甲碎屑。
深夜的走廊回荡着利爪刮擦金属的声响。唐泽云站在密室门前，指纹锁第三次拒绝识别时，他忽然想起教授咽气前说的“最恰当的方式”。当他将温森特的虹膜切片按在扫描器上，密室缓缓打开的气流中，飘来一缕若有若无的茉莉花香——那是教授从不离身的古龙水味道，此刻却混合着浓重的腐肉气息。
密室深处的留声机开始转动，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将年轻研究员的实验数据塞进碎纸机，碎纸机吐出的纸屑中，“ACE基因”的字样被绞成两段，下半截“E”字母的缺口处，隐约可见“038”的编号。姓名栏写着“唐泽云”，编号038，备注栏只有一行红字——“完美的基因容器”。
原来这里才是真正的总控中心
门外的嘶吼声越来越近，而他的视线却逐渐清晰，仿佛有层薄雾被从瞳孔深处驱散。
忽然，唐泽云的脸上露出微笑。他捡起桌上的控制密钥，手指在键盘上跳动出残影——屏幕上跳出是否启动销毁的对话框
随着是的命令点下037号样本的身影正在门外起火的走廊里慢慢消亡，“温森特·伯恩的名字会被铭记，但真正改写进化史的人......”
